第74章 上交军管会!
王小虎心中那股子狂喜劲儿,就像是刚出锅的滚油,滋啦啦地沸腾着。他的意识化作一道虚影,在刚刚开辟出的百亩海域上空盘旋了好几圈,贪婪地将蔚蓝的海水、金色的沙滩、五彩的珊瑚礁,每一处细节都像是刻钢板一样,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闻着那带着咸湿味道的空气,他恨不得立刻就一个猛子扎下去,看看这海里到底藏了多少好东西。
但他硬是把这股冲动给死死按了下去。
‘不急,不急。海就在这儿,跑不了。天天都能看,天天都能捞。’
王小虎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更紧急,关系到未来能不能安稳捞海鲜的大事等着他去做。
心念一动,王小虎的意识瞬间退出了灵草空间。
他睁开眼,房间里依旧安静,只有窗外那棵老槐树上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没有丝毫耽搁,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好,趿拉着就快步跑到了后院的柴房。
柴房里堆着些木料和干草,散发着一股干燥的气味。
随着他的意念,那个在野鸭淀水底摸出来的,沉重、冰冷、散发着浓重铁锈味的大铁箱,“咚”的一声闷响,凭空出现在了柴房的地面上,激起一圈淡淡的灰尘。
他从墙角里翻找出一块原本给牲口垫窝棚用的粗麻布,虽然有些旧,但还算干净结实。他费力地将这个大铁箱严严实实地包裹了三层,打上一个牢固得用牙都咬不开的死结,这才弯下腰,双臂用力,将它一把抱了起来。
铁箱的分量极重,估摸着至少有七八十斤,寻常大人搬着都费劲。
但王小虎如今的力气何止是今非昔比,经过灵泉和功法的淬炼,他的身体里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这分量十足的“大宝贝”在他怀里,也就是一袋子大米的重量,抱着走上几里地,脸不红气不喘。
他抱着东西,没有走正门,而是悄无声息地从后院那扇不起眼的小门溜了出去,熟练地绕过几条小胡同,汇入了南锣鼓巷的主街。
这一次,他的目标非常明确——位于城中心的,北平市军事管制委员会驻地!
清晨的阳光温和而不刺眼,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走在刚刚解放了几个月的北平街头,王小虎感受着这座古老都城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道路两旁,许多店铺的门板还上着,偶有几家开门的,比如“瑞蚨祥”的绸缎铺子,“内联升”的鞋店,也都只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半扇门,掌柜的和伙计站在门口,眼神里带着几分观望。
街上的行人不多,偶尔能看到几个穿着长衫、戴着瓜皮帽的老先生,提着鸟笼慢悠悠地走着,但更多的是穿着灰扑扑的短褂、粗布裤子的普通百姓。他们的脸上还带着长年累月留下来的菜色,但那股子在逃荒路上随处可见的麻木和绝望,却悄然淡去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夹杂着茫然、好奇,以及一丝微弱却顽强的,叫做“指望”的东西。
王小虎抱着怀里沉重的铁箱,小小的身板走得笔直,步履稳健,气息平稳。
他的大脑,则在以一种超乎常人的速度高速运转,一套堪称完美的说辞和应对方案,已经在脑海中反复推演了不下十遍,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表情,都悄然成型。
‘这个箱子,必须上交,而且要第一时间上交!’
‘留在手里就是个定时炸弹,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万一被那个叫什么‘夜枭’的特务顺着线索找上门来,就算我不怕他,能一巴掌拍死他,可弟弟妹妹呢?他们还在长身体,需要的是安宁。我可不想天天跟特务玩捉迷藏,我还要种田养猪吃海鲜呢!我的目标是岁月静好,不是打打杀杀!’
‘而交上去,性质就完全变了。这不仅仅是功劳,是泼天的功劳!’
‘怎么交,这里面有讲究。不能显得我太聪明,也不能太傻。一个八岁孩子的身份,就是我最好的伪装,是天然的保护色。’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继续盘算。
‘说辞就用最简单也最真实的:昨天带着弟弟妹妹去野鸭淀玩,在水边摸鱼抓虾的时候,无意中从泥里摸出来的。这个理由天衣无缝,小孩子的好奇心和无法解释的运气,是最好的解释,谁也挑不出毛病。’‘见到李干部之后,态度要不卑不亢。既要表现出一个穷苦出身、但真心拥护新社会、明辨大是大非的孩子的淳朴形象,又要不经意间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让他对我更加高看一眼,觉得我这孩子不简单。’
‘最关键的一点,要突出‘主动’两个字。主动上交!这在当前这个时期,是政治觉悟的直接体现,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奖励,我一个字都不能提。他们给什么,我就收什么。钱和物都是次要的,我也不缺那点。我真正要的,是通过这件事,和军管会,尤其是和李兴华干部,建立起一道牢固得无法撼动的善意连接。让‘王小虎’这个名字,在他们的档案里,挂上一个‘思想进步’、‘背景可靠’、‘有大功于新中国’的标签。这,才是比那满满一箱子金条更珍贵的护身符!有了这个护身符,以后别说斜对门那帮子人了,就算是真真正正的地头蛇想打我们家的主意,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这下,才算是彻底稳了!’
思绪电转间,军管会那座庄严肃穆的苏式风格建筑,已经出现在了街角。灰色的墙体,高大的门窗,门口飘扬着鲜艳的红旗,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门口,两名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战士正像两棵青松一样笔直地站岗,表情严肃,眼神如同出鞘的利剑,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人。
王小虎深吸一口气,小脸上恰到好处地挤出了一丝孩子面对威严场所时该有的紧张和局促,但他的脚步却没有丝毫畏惧和退缩,抱着那个与他身形不成比例的巨大布包,径直朝着大门走了过去。
“站住!”
他刚一靠近大门五米范围,一声沉稳有力、中气十足的低喝便响了起来,震得人耳朵嗡嗡的。
右边那个年纪稍长、脸膛黝黑的战士目光如炬,像鹰隼一样紧紧锁定着王小虎和他怀里那个巨大的包裹,手已经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王小虎立刻停下脚步,仰起头,正准备开口说话。
左边那个看起来更年轻一些,脸上还有点青春痘的战士却“咦”了一声,脸上那钢铁般严肃的表情瞬间融化,像是冰雪遇到了太阳,变得有些惊讶和亲切。
“是你啊,小虎同志!”他笑着认出了王小虎,还挺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我记得你,前些天帮我们单位把牛治好的那个孩子!嘿,你可真是厉害啊!我们都听说了!”
另一名年长的战士闻言,也放松了警惕,锐利的眼神变得柔和下来,同样笑着说:“哦,我想起来了,是这孩子。李干部后来还跟我们念叨过好几次,说你是个好孩子,有本事,让我们见了你客气点。小虎,你这是抱的什么啊?看着可不轻省,来找李干部吗?”
王小虎心里一暖,知道自己上次的善举和李兴华的善意,已经在这里为他铺好了路。这感觉不错,省了不少事。
他仰起小脸,看着眼前这两位对他态度明显友善的解放军叔叔,用一种非常认真、甚至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庄重语气,一字一句地,清晰无比地说道:“两位解放军同志好。”
他先是规规矩矩地问好,然后才接着说:“我找李兴华干部,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向他汇报!”
他特意加重了“非常”两个字的语气,小脸绷得紧紧的,显得格外严肃。
两个战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好奇。重要的事情?一个八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天大的事?
王小虎没有让他们等太久,继续用他那清脆的童音,扔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我怀里抱的这个东西,是我昨天下午,带着弟弟妹妹去城郊的野鸭淀玩的时候,从水底下摸出来的。我……我怀疑……它跟潜伏的光头党特务有关系!”
“轰!”
这话就像一颗炸雷,在两个战士的耳边轰然炸响!
他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骇然!
“你说什么?特……特务?!”年轻战士的声音都变了调,眼睛瞪得像铜铃,手下意识地就握紧了手里的步枪,指关节都捏白了。
年长的战士反应更快,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按住王小虎的肩膀,那力道之大,几乎要把他按进地里。他猛地压低声音,嘴唇凑到王小虎耳边,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急切的语气说道:“小虎!这话可不敢乱说!这可是天大的事!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