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百亩海域解锁!
昨天从茶馆伙计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城南边上,靠近永定河故道的地方,有几片因为没人打理而荒废的水田。那种地方,水草丰茂,烂泥深厚,最容易生泥鳅。王小虎心里记下了这个地方。
为了解锁那片被迷雾笼罩的区域,为了妹妹小花前几天喝鱼汤时,奶声奶气念叨着的“新邻居”,这一趟,非去不可。
兄妹三人吃过早饭,王小虎照例嘱咐好小牛和小花在家认真练字,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然后便独自一人出了门。
凭借着修炼后远超常人的体力和近乎野兽直觉的方向感,王小虎甚至没走尘土飞扬的大路,直接穿街过巷,沿着最短的直线就往城南奔去。他的速度不快不慢,看起来就像一个急着回家帮忙的普通半大孩子,但每一步都精准而有力,效率极高。
半个多时辰后,一片荒凉的景象便出现在眼前。
放眼望去,几块水田确实荒着。田埂塌了一半,像是被野狗啃过似的,田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枯黄杂草,浑浊的水面上飘着一层厚厚的绿萍,像一块块发霉的绿布。一股子水生植物腐烂和淤泥发酵的混合气味,带着点土腥味,扑面而来。
‘就是这了。’
王小虎心里想着,他没有急着下田,而是找了块还算结实的田埂站定,闭上眼睛,精神力如同无形的雷达般,以他为中心,悄无声息地缓缓散开,笼罩了整片区域。
瞬间,水下的世界在他脑中变得清晰无比,如同在看一幅三维的黑白地图。
‘嗯……这块田底下有,但是不多,稀稀拉拉的,个头也就跟小拇指似的,不够看。’
精神力转移到另一片水田。
‘这边烂泥底下倒是藏着几条大的,油光水滑的,看着就肥。但太分散了,东一条西一条,隔着好几米,真要下手抓,得把整个田都翻一遍,太费劲。’
他耐着性子,一片一片地探查过去。结果都不尽如人意。这野地里的泥鳅,要么太小,形不成气候;要么太少,抓起来费时费力;要么藏得太深,狡猾得很。根本凑不够开启空间升级所需的“物种基数”。
正当他微微皱眉,准备扩大搜索范围,去更远的地方碰碰运气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还有一片水田里,似乎有个人影在晃动。
那片水田没有荒废,田里的水要清亮一些,没有厚厚的浮萍,田埂也修得整整齐齐,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的。
一个穿着打了好几块颜色不一补丁的粗布短打,皮肤被常年日头晒得黝黑发亮的老农,正弯着腰,赤着脚,在齐膝深的水田里,极其费力地忙活着什么。
王小虎心中一动,收回精神力,迈步走了过去。
走近了,他才看得更清楚。
老农约莫五十多岁,也可能更大,岁月和劳作在他脸上刻下了深刻的沟壑,像是干涸的河床。他的背已经有些佝偻了,长时间弯着腰,让他直起来的时候都显得很吃力。
他的手在浑浊的泥水里不停地摸索着,动作很慢,很轻,像是在寻找一件易碎的宝贝。每当摸到什么滑溜的东西,他的手就猛地一抓,然后小心翼翼地、带着一丝喜悦,放进身边一个破了个大口的瓦罐里。
王小虎的目光落在那个瓦罐上,以他的眼力,能清楚地看到瓦罐底部,只有薄薄的一层,几条小得可怜的泥鳅在里面有气无力地挣扎。
“大爷,您这是在抓泥鳅呢?”王小虎站在田埂上,声音放得平和,客气地开口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老农吓了一大跳,他猛地直起腰,满是泥浆的手还保持着在水里摸索的姿势。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像只受惊的老猫,直勾勾地盯着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半大孩子。
当他看清王小虎虽然衣裳上带着补丁,但洗得干干净净,小脸也白净,一双眼睛亮得跟天上的星星似的,不像那些在城里乱窜的叫花子时,脸上的神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是啊。”老农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股子愁苦,像是化不开的浓雾。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里仿佛有千斤重,又认命似的弯下腰去,继续他的劳作。
或许是这片荒郊野地实在太久没人说话了,他一边摸索,一边自言自语般地念叨起来,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无奈:“家里婆娘病了,一直不见好,身子虚得很。前儿个请了郎中来看,说吃点泥鳅能补补气血,对病好。”
“唉,可这玩意儿,滑不溜丢的,比鱼还难抓。摸了小半天,就这么几根牙签。”王小虎看着他忙活了半天,瓦罐里也才小半截底,估摸着也就七八条,还都是些没长大的小不点儿。他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大爷,”王小虎脸上露出一个符合他年纪的、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笑容,“我跟您商量个事儿成不?我看您这田里的泥鳅不错,养得好,比那野地里的精神。我想买点,您开个价。”
“买?”老农又直起腰,这次是用一种看稀奇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王小虎,“娃娃,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买这玩意儿干啥?这东西腥得很,肉又少,根本不顶饿,城里人没几个爱吃这个的。”
“我家里人也说这个补身子。”王小虎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话说得特别诚恳,让人挑不出毛病,“我瞅着您这田里的泥鳅,就比那野地里的肥实。您看这样成不成?您这片田,我自己下去抓,抓多少都算我的。我给您点钱,您也省得在这儿费劲了,还能拿着钱,去给大娘买点别的补品,比如买只鸡炖个汤什么的,不比这泥鳅强?”
老农浑浊的眼睛里明显闪过了一丝意动,但更多的是几十年来生活磨砺出的警惕和不信。
他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这田是自家的,田里的泥鳅也是自己长的,说实话,本就不值什么钱。这孩子看着不像穷人家的,说话也一套一套的,挺中听。要是真能换点钱给老婆子抓药、买点好吃的,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可……他一个小娃娃,能给啥钱?别是看我个老头子好说话,哄我玩呢。’
想到这里,他试探着问:“那……那你要多少?”
“就要一小桶,能有个三五斤就够了。”王小虎实话实说,他要的是物种,不是数量。有了种,他空间里要多少有多少。
“三五斤?”老农一听这话,更觉得这孩子是闹着玩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摆了摆满是泥浆的手,“娃娃,你这是拿我老头子开涮呢。你知道三五斤有多少吗?我在这田里摸上一整天,运气好也就能摸个半斤一斤的。你这……”
王小虎笑了笑,没再多说。
言语是苍白的,事实才是最有力的。
他直接从兜里掏出几张崭新的人民币,那是他之前卖山货剩下的钱。他从中不紧不慢地抽出一张面额最大的“伍圆”大钞,递了过去。
“大爷,您看。我就在您这田里抓一小会儿,不管抓多抓少,这五块钱,都当是我耽误您半天功夫的辛苦钱。您拿着,快回家去,给大娘买点好吃的。成不成?”
那张印着“人民银行”和帆船图案的崭新钞票,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扎眼,那鲜艳的颜色几乎晃花了老农的眼睛。
五块钱!
老农的眼珠子瞬间就瞪得溜圆,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活了大半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靠着这几亩薄田,一年到头累死累活,刨去苛捐杂税,刨去一家老小的吃喝,到头来能落到手里的活钱,也就那么些了!五块钱,够他买好几十斤棒子面了!够他给老婆子抓好几副药了!
现在,这个半大孩子,就为了抓一会儿他眼里根本不值钱的泥鳅,一出手就是五块钱?
这钱也太好挣了!不,这简直就跟白捡一样!
他心里顿时天人交战起来,巨大的惊喜让他激动,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不安和怀疑。他不相信,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这娃不会是……偷来的钱吧?
王小虎看出了他的疑虑,也不催促,就那么大大方方地把钱递在半空中,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
“大爷,您拿着。我就一孩子,还能骗您一个老人家不成?我是真着急,想快点抓完回家,省得家里人担心。”
他的声音清澈,眼神诚恳,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
老农看着那张钞票,又看了看王小虎的眼睛,那双眼睛干净得像山里的泉水,清澈见底。他心里的天平终于倾斜了。
他一咬牙,伸出那只稍微干净点的、还在微微发抖的手,哆哆嗦嗦地接过了那张钞票。钱一入手,那崭新的、带着油墨香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他小心翼翼地将钞票展平,对着光亮看了又看。是真钱!沉甸甸的,能换米换面换药的真钱!
“成!成!太成了!”老农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那深刻的皱纹像是瞬间被喜悦的泉水给冲开了,全都舒展开来,“娃娃,你……你真是个爽快人!那你抓,你随便抓!想抓多少抓多少!唉哟,这下好了,我老婆子有钱买药了!能吃上肉了!”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立马手脚并用地从田里爬了上来,也顾不上擦脚上的泥,热情地把自己的破瓦罐和那个用竹子编的破抄网,宝贝似的都递给了王小虎,自己则乐呵呵地蹲在田埂上,把那五块钱叠了又叠,小心地塞进贴身的口袋里,还用力拍了拍,然后就美滋滋地看着王小虎,生怕这个给自己带来好运的“小财神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