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夺走乱世无情枭雄的爱30
是啊,能有什么好日子?窗外狂风呼啸,刺骨的冷风从缝隙吹进屋内,昏暗破败的床帷内,老太太曾经的华服厚袄变得脏乱不堪,躺在床榻瑟瑟发抖。
不可控的肢体令她脸色扭曲,一会儿咒骂,一会儿盯着被吹的吱呀作响的门框,满眼的泪。
此时的她,就是一个再过普通不过的老太太,盼着儿子来救她,来找她,来带她回去。
她不懂,她的赫儿怎么能这么狠心?
她是他的亲娘,生他养他的娘。就算做错了事,可儿不嫌母丑,儿不嫌恶,千百年来皆是如此,他怎么能流放她?将她幽禁至家庙?
屋外雷声作响,大雨倾盆。
老太太眼里的泪水糊满了双眼,掉落在散发着霉味的被褥上,冷,真冷,透过泪望着被吹得吱呀作响的门窗,她怨恨,却也绝望。
轰隆!
雷光炸响天际,夜空划过一道蓝光。
青棠被雷声惊醒,不自觉一颤,还没来的及睁开眼,搂着她的男人便拍了拍她的背。
“没事,睡吧。”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上方响起,掌心拍着她的脊背,没睁眼,却将她完全拢在怀里。
青棠望着眼前的胸膛,闭上了眼没回答。
夜深,雷声依旧很大。
宋昭赫缓缓睁开眼,眼皮微敛,眸光落在怀里的妇人之上,久久盯了几息,才慢慢闭上了眼,只是,抱着她的力道越来越紧了。
她不喜他,他知,但他不认命。
这一生,人,他要,心,他也要。
活在这个世道,这个时代的宋昭赫,是最标准的士大夫,只他是武将,爱一人,便要她的身心,他不将就,也绝无可能会将就。
可惜,日后的他,却因此折磨了自己一生。
……………
再次见到宋昭辉的时候,已经是春末临夏了,庭院内的树木郁郁葱葱,她带着人前往外院,却刚好碰见了从外书房出来的青年。
长廊内,两人皆有些怔愣。
青棠垂眸唤了声小叔。宋昭辉也没想到日日入梦,惦念担心的人就这么迎面而来,他有些近乎贪婪的看着她,直到听见她的声音,才渐渐收回了些视线。
“阿嫂。”他回,却依旧忍不住看她。
几月不见,面前的女子依旧貌美,脸色却苍白了许多,看起来薄弱了几分。
就连春末该脱下的狐裘,她都还在穿着。
宋昭辉垂下的眼落在她微白的唇瓣上,心里微微发涩,又疼又闷,她难道还在惦记那个已经离开的孩子吗?难受到如今都这般病弱。
他没忍住开口,“阿嫂要保重好身子。”
青棠喉间发痒,拿起帕子掩着唇,待轻咳了几声才道,“多谢小叔关心。”
当初老太太那一棍到底打的太狠,她的身子确实差了许多,如今不仅畏冷,还时不时气喘,路走多些,便冒冷汗,浑身难受。
府医虽日日帮她调养,但效果并不大,宋昭赫近来看着她虚弱的身子,脸色时常不好,对府医也发了几次脾气,说他无用。
前几日还特意将军中的军医请来给她把脉施针,可惜,效果依旧不好。
直到前日,军医不知对那人说了什么,他将所有人赶走,盯着她盯了很久,然后忽然冷着脸拂袖而去,背影看起来,似乎格外恼火。
那日至今,他都没回来,不过喝药时,依旧派人来看着,青棠自始至终都没问他一句,也并不在意他,可今日………
【家主让湖哥儿,山哥儿一起去上武课】
宋昭辉不知道面前人在想什么,但他注意到了她的疏离,她待他淡了许多,好像他们之间真的只是小叔与阿嫂的关系。
即便知道她这样做是对的,但他却有些心有不甘,希望她多看他一眼。
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阿嫂……”
“夫人,家主请您进去。”
后方,护卫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
宋昭辉将未言的话吞入腹中。
青棠朝面前人轻声道,“那小叔,我就先离开了,你慢走。”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宋昭辉看着面前的女子朝他微微一笑,便垂眸离开,擦肩而过时,他很想拉住她,可当视线落在护卫身上时,还是停住了手。护卫瞧着夫人,道了句请,随后便在后方跟着,只跟着离开前,他回头看了眼少将军。
“家主让您待会再走,先去武场练练,他待会去和您切磋一下。”
闻言,青棠脚步一顿。
宋昭辉看见了,本沉闷的心情好了些许,虽知道恐怕是场鸿门宴,也还是应了。
他望着前方的倩影,离开的脚步换了个方向,护卫则继续为青棠引路,“夫人,请。”
青棠看了他一眼,朝前而去。
走过长廊,外书房那偌大的院子便到了。
院内护卫皆与她行礼,唤她夫人。
她皆淡淡一笑,进了书房。
屋内的男人正坐在案桌后写着什么,眉眼一如既往的凌厉,她上前唤他,“家主。”
他没理她,只继续写着手里的东西。
青棠眼里划过微微的不耐烦,可下一瞬,还是唤他家主,还咳了两声,此时,那人终于肯看她,抬起眼皮,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随后,不知看到什么,朝外吩咐,“再加两盆炭火进来。”
话落,他看着她,“过来坐。”
屋外的护卫又端着两盆银丝炭送进屋放在案桌边,随后,朝面前的家主与主母行礼退了出去,并掩上了门。
屋内的温度渐渐上升,青棠瞧着还看着她的男人,淡淡一笑,朝他走了过去坐下。
宋昭赫看了她一眼,转身取下挂在木架上的大氅盖在她腰腹下,又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冰冷的温度,他脸色不太好,“手这么冷?出来怎么不带暖炉?”
手背是他掌心的炽热温度,青棠微蹙了蹙眉,她微微动了动手心,却被紧紧握住,她只好放弃,说忘了,听的宋昭赫冷笑了声,“那你怎么不把那个人给忘了?偏偏来折磨我?”
想起军医所言心病,他便越发恼火。
心病?
她这是还念着那个死人,跟他过不下去,所以身体始终好不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