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夺走乱世无情枭雄的爱23
脖间的疼让她心神俱裂,猛然抬眸露出含满泪的双眼,“不要,就当我求您,家主。”她一手抓住他的手,一手紧紧攥着玉坠,连那些撕成两半的信都不管了,只顾求他,泪水打湿了她的脸,眼中满是哀求与慌张。
宋昭赫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无论是之前在军营中遇袭,还是之前在上院被围堵,她一直都很冷静,即便怕,也从不流于外。
可现在呢?
他只是想拿走那个男人给她的东西,她便哭的这般凄惨,甚至来求他?
她就那么在乎吗?
那他呢?
他算什么?
她明明对他温柔以待,含笑弄嗔,难道都是假的吗?她对他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青棠回答不出来,她知道那个答案会惹怒他,便只能含泪摇着头,“家主,我们已经成婚,我的人也是你的了,求您,不要逼我。”
逼她?
原来在她心里,真的没有半分他的位置。
宋昭赫笑了,可笑着笑着便觉满身悲凄。
想他征战四方,乃一代枭雄,一路不知杀了多少人?又不知收了多少人?可如今,他却连自己的夫人都看不透。
不,不仅是看不透,他连她的心,都始终没摸到。
想到此,他看着面前紧紧握着玉坠,朝他哀求,却满眼泪水的女子,笑的越发厉害。
那笑声刺耳,却越显悲哀。
眼里却不知何时冒出了水光。
宋昭赫的心像是被扎着疼,他把放在他手背的手拂开,再用力捏住那女子紧握玉坠的手腕,逼的她放开了手,沉声道,“记住,不止你的人,我还要你的心。”
话落,他从她手里夺走玉坠,高高举起,准备重重向地上砸去,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
既然那么在乎这个定情信物,那么,他就亲自毁了它,在她眼前亲自毁了它。
“不要!住手!”女子绝望的声音响起,仿佛挖走了她的心,可这听在宋昭赫的耳里,也不亚于挖走他的心,亦让他特别恨。
瞬间,举起玉坠的胳膊越发用力,手背淡淡的青色若隐若现,隐有涨起之势。
随后,就在那么刹那间,当他即将将玉坠重重砸下时,便见那女子眼见无法阻止他,便决绝拔下发间余下的另外一支簪子,重重抵在脖颈。
宋昭赫目眦欲裂,“你敢!”
青棠敢吗?敢。
她不在乎婚姻,不在乎嫁给谁。
毕竟她想嫁的人已经死了,那么嫁给谁都无所谓,可为什么还要这么逼她呢?为什么连一分念想都不愿留给她?
那是她活下去的念想。
是唯一可以祭奠那个人的念想。
若真碎了,她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青棠毫不犹豫将簪子狠狠扎向脖间,几乎顷刻间,一股痛意袭来,可还来不及深入,便被一股巨力抓住了手,重重打掉了簪子。
随后,整个人便被男人紧紧拉入怀里,双腮被捏,脸被抬起,疼却令她喜。
至少,她成功了,不是吗?
这个男人真的被她威胁了。
可喜中怎么又那么难受呢?
“你想死?你用死来威胁我?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胆子?!”他掐着他脸的手都在颤抖,心里还残存着对刚刚那一幕的恐慌。
因喜而生爱,因爱而生惧,因惧而生怖。
这三句话在宋昭赫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喜她,爱她,也怜她。所以,便格外畏惧她出事,甚至,生出了怖。
青棠想笑,可脸被捏住,便只剩下疼。
宋昭赫气自己,气他不争气,即便到了如今这种地步,看见她疼,还是心软,还是没忍不住松了手,然后,紧紧将她拉到怀里抱着。
“你到底想怎么样?”紧绷压抑的声音却充满了难以言明的情绪。
青棠垂眼,视线落在刚刚被他情急之下,丢在床尾的玉坠,声音很轻,“我要玉坠。”
书信已经撕成两半,即便她想留,也留不住了,可玉坠她要,那是那个人留给她的定情之物,她绝不可能让他拿走或者毁了。
搂住她腰背的胳膊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沉,须臾,男人终于开口,“不可能。”
还是那句话,绝对不可能!
宋昭赫绝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妻子,夫人,留下曾经情人之物,特别还是定情之物。
青棠不意外,可这次她没哭,也没哀求,只安静靠在他胸膛,然后平静的问他,“那您想我死吗?”
抱着她的男人一僵,缓缓低头,却刚好对上她抬起的脸,那张脸上还残存着泪水,湿润苍白,却始终敌不过眼里的死气。
她就那么瞧着他,然后,静静说着,“如果你想的话,就那么做。”她不想死,但也不畏死。
可若他逼她,她也无惧。
宋昭赫看着怀里的女子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就好像是最后的温柔,可听她说出的话便知其中的残忍,“家主,您想我死吗?”
屋内安静的可怕,只听的见两人的呼吸声,一道越来越重,一道却轻的虚无。
仔细听,只觉压抑。
如果说之前用金簪抵脖,宋昭赫还可以劝自己,怀里人只是一时冲动,情急所为。
那么现在,他便是再也没法欺骗自己了。
可笑啊,太可笑了。
宋昭赫这一生从未想过,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夫人,竟然会用死来威胁他?而且还说的这么轻描淡写?
实在荒诞,荒诞至极。
他没忍住大笑,疯狂大笑,然后看着怀里人苍白却平静的脸,只觉一腔真心喂了狗。
蓦然,他推开了她,待她倒在绵软的被褥上时,他俯身而上,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好,想死是吗?我成全你。”
既然心里无他,既然非要惦记那个定情之物,那他就杀了她。
嫉与妒像浓浓的焰火包裹了他,让他此时丧失了理智,成了一个被情绪裹挟的怪物。
名为嫉妒的怪物。
望着下方那张曾令他日思夜想,渐渐住进他心房的脸,他的力道渐渐收紧。
可那女子却不躲不避,眼里也没有丝毫畏惧,只颤了颤长睫,便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