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战！

 楚阳的话语，如同冰锥掷地，清脆，冰冷，带着一种斩断所有迂回与伪装的决绝，在这片被狂暴能量撕扯得支离破碎的天穹下回荡。那不仅仅是一句挑战，更是一道划分界限的檄文，将所有的阴谋、贪婪与血腥仇怨，都赤裸裸地摊开在了这片废墟与熔岩之上。

 雷霄上人那童子般稚嫩的面容上，先是极致的错愕，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不堪的妄言，随即，一股被蝼蚁挑衅般的暴怒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将他白皙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那双本应清澈的童眸之中，万千雷蛇疯狂滋生、炸裂，倒映出楚阳那孤峭而平静的身影。

 “小子，你好大的口气！”天机子鹿青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比雷霄上人的暴怒更多了几分惊疑与审慎的冰冷，“难不成以为可以同时对付我们两名灵神境界中期修士不成？识相的，立刻交出仙剑！”他霜眸微眯，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扫描着楚阳周身每一丝能量波动，试图从那灵神境界中期的磅礴威压下，找出虚张声势的破绽。楚阳的气息太古怪了，强则强矣，却似人族非人族，更重要的是，爆发如此修为，竟无道花显现！这违背了修行界的常识！

 “与其废什么话，直接动手，老夫不相信他能力战我二人！”童子模样的雷霄上人喉咙里滚动出的却是苍老雄浑的咆哮，他对着天机子传音，已是迫不及待要将以最狂暴的雷霆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碾碎。

 “雷炎兄，小心些，”天机子传音回应，语气凝重，“此子极其古怪，身上气息似人族非人族的，而且，你注意到没，此子虽有灵神境界修为，但却是没有看见道花，很有可能使用的秘法，或是本来就是在虚张声势。”多年的谨慎让他绝不会因怒而失智。

 闻言的雷霄上人（雷炎）这才强行压下怒火，重新仔细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楚阳的确和他们不一样，那磅礴的威压真实不虚，搅动风云，引动剑气乱流形成一片独立的剑意风暴领域，与他们二人的雷霆、玄白灵气风暴领域分庭抗礼，但……的确没有道花显现！对于正常突破灵神境界的修士而言，三花聚顶乃是元神映照大道的显化，是力量的象征亦是境界的体现，绝无可能隐藏。要么就是用了代价巨大的秘法或者短暂提升修为的丹药，强行拔高境界，要么就是某种极其高级、连灵神境修士都能蒙蔽的障眼法！

 雷炎心思电转，立刻暗中传音给稍远处正在掠阵、警惕尊子轩可能反扑的聂媛清和杨仓衡道：“你二人，暂且在一旁观察，我和鹿青出手，若是这小子有其他手段或者，想要逃走，立刻出手拦住！”他虽暴怒，却绝非无脑之辈，留下后手以防万一。

 聂媛清和杨仓衡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他们同样感受到了楚阳身上那股迥异而强大的力量，以及那令人心悸的冰冷剑意。二人无声点头，随即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向后飘退，直至百丈开外，占据有利位置，既能随时策应，也能封锁楚阳可能的退路。

 见己方布置妥当，天机子鹿青眼中寒光一闪，不再犹豫。他双手一翻，十指如同抚过虚空中的琴弦，带起道道玄奥轨迹。下一刻，一个约莫拳头大小、不断开开合合、变幻形态的奇异金属物件出现在其掌心。

 那物件呈现出暗金色泽，无时无刻不在旋转和变化，构造精密繁复到令人目眩神迷。时而如同圣洁的莲花层层绽放，花瓣边缘锐利如刀；时而又像是无数蓄势待发、闪烁着寒芒的万千钢针凝聚成的花苞；有时候又舒展延伸，化作一片片薄如蝉翼、锋锐到似乎能切割空间的弧形刀刃。其上流淌着淡淡的玄白色灵光，一股隐晦而强大的空间波动随之弥漫开来——正是天机子的得意法宝之一，玄金曼陀罗！

 “小子，既然不回答，那你就祈祷你有能耐在我的玄金曼陀罗下活下来吧！”天机子声音冰冷，带着绝对的自信。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那朵诡异的玄金曼陀罗便化作一道暗金流光，向着楚阳电射而去！

 法宝离手，迎风便展！瞬息之间，那玄金曼陀罗便膨胀至千丈范围，如同一朵巨大的、冰冷的金属死亡之花，在天际骤然绽放！花心处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扭曲周遭空间，形成一个无形的漩涡牢笼，竟是要将楚阳强行摄入其内部空间之中！

 楚阳只觉周身空间法则微微一滞，一股不容抗拒的拉扯之力传来。他冷哼一声，并未强行抗拒那吸力，反而顺势而为，身影一闪，便主动没入了那千丈曼陀罗的中心！

 眼前景象骤然变幻。外界的天光、云霭、废墟尽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比空旷、却又充斥着极致杀机的金属世界。上下四方皆是不断旋转、开合、变幻的巨大金属花瓣壁障，其上无数锋锐的刀刃、尖刺、钢针如同活物般蠕动、弹射、交错切割！每一片刀刃都激发出强烈的刀芒和撕裂一切的罡气，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响。

 下一刻，无数灵气刀刃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又似九天银河倾泻而下的金属暴雨，从四面八方、上下六合，向着处于中心的楚阳疯狂攒射而来！攻势之密集，角度之刁钻，足以让任何灵神境界初期的修士瞬间手忙脚乱，乃至饮恨当场！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攻势，楚阳面色沉静如水。他心念微动，悬浮于身侧的古老剑印——剑十三，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霎时间，剑意勃发，无数凝练如实质的银色剑气自剑十三中喷涌而出，并非向外攻杀，而是急速回旋缠绕，在他周身形成一个厚实无比、直径数丈的球形剑气防御护罩。

 护罩之上，无数细小的剑气如同游鱼般高速流转，构成一层密不透风的绝对防御领域。

 叮叮当当！嗤嗤嗤——！

 万千金属刀刃破空而来，犹如无穷无尽的骤雨疯狂扑打在一面坚韧无比的伞面之上！剑气护罩与狂暴刀刃激烈碰撞，爆发出无数道刺耳尖锐的金铁绷断之声、以及灵气剧烈爆炸的轰鸣！每一次碰撞都炸开一团团绚丽却致命的光晕。

 玄金曼陀罗内的空间都被这恐怖的能量对撞震得微微颤抖。楚阳的剑气护罩在这狂风暴雨般的持续攻击下，表面涟漪急剧荡漾，光芒明灭不定，开始剧烈震荡，变得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不堪重负地破碎开来。

 “哼哼，小子，还以为你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能耐呢？”天机子那带着一丝戏谑和得意的声音，从这庞大如殿堂楼阁的玄金曼陀罗四面八方传来，声音经过金属壁障的反射叠加，变得缥缈而宏大，让人无法准确判断其真实位置，“我这玄金曼陀罗才启动第一层‘刃雨涤世’呢，这就支持不住了？看来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虚张声势罢了！你这灵神境界中期修为，怕是靠秘法或是丹药强行提升上来的吧？如此根基不稳，也敢大放厥词，真是自寻死路！”

 天机子的声音充满了胜券在握的嘲讽，试图以此扰乱楚阳的心神。在他看来，楚阳的防御已是强弩之末，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置身于万千刀锋风暴中心的楚阳，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弧度中没有丝毫慌乱，只有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森然寒意。

 “哼，老东西，你想要见识我真正的手段？”楚阳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无数刀刃切割碰撞的噪音，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与睥睨，“那就睁大你的双眼看好了！”

 话音未落，楚阳悬浮于百丈大小的玄金曼陀罗中心，猛然凌空一跺脚！

 “咚！”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自虚空深处诞生，并非作用于实物，而是震撼在能量层面！

 下一刻，一股古老、苍茫、玄奥到极致的剑意能量，如同沉睡了万古的洪荒巨兽苏醒，轰然自楚阳身躯最深处爆发而出！这股剑意纯粹无比，凝练厚重，远比那些浸淫剑道数千载的老怪物的本命剑意还要精纯浩瀚，并且带着一种跨越了时光长河的古老韵味！

 这股磅礴古老的剑意瞬间与楚阳祭出的剑气防护光罩完美融合！

 嗡——！！！

 原本摇摇欲坠的球形剑罩骤然爆发出亿万道刺目欲盲的璀璨剑光！仿佛一颗冰冷的剑气太阳在这金属囚笼的核心骤然诞生！光芒之盛，瞬间将玄金曼陀罗内部映照得纤毫毕现，所有肆虐的刀芒罡气在这绝对的光辉下都显得黯然失色！

 更为可怕的是，那融合了古老剑意的护罩，性质骤然改变！不再是被动防御，而是化作了拥有绝对锋芒的毁灭领域！

 嗤嗤嗤嗤——！

 所有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靠近剑罩丈许范围内的灵气刀刃，甚至包括那些实体般的精金花瓣碎片，在接触到那爆发开的璀璨剑光的刹那，便如同遇到了烈阳的冰雪，无声无息地、瞬间被那凝练到极致的剑气搅碎、湮灭、吞噬！连一丝残渣都未曾留下！

 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竟在顷刻间被这爆发的剑意灯塔彻底清空了一片巨大的安全区域！

 “这……这怎么可能？！”天机子那充满自信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极度震惊与骇然，失声大喝道：“如此凝厚纯粹的古老剑意？！你……你居然是个剑修？！而且这剑意……没有数千上万载的积累和感悟，根本不可能凝聚出来！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因为过度的惊骇而微微变调，先前所有的推测在此刻被无情粉碎。这绝非什么秘法或丹药能带来的力量，这是实打实的、沉淀了无尽岁月的恐怖剑道修为！

 “我是谁？”楚阳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你，还不配知道！”

 说完，楚阳周身那古老剑意再度暴涨！剑气不再拘泥于防御形态，而是骤然分化，化作亿万道细如牛毛、却比任何神针都要锋锐凌厉的细微剑气！这些剑气如同拥有了生命的剑之尘埃，又似一场席卷天地的金属风暴，裹挟着斩断万物、破灭万法的无上意志，向着四面八方、向着玄金曼陀罗的内壁，发起了狂暴无比的反扑！

 嗤嗤嗤！咔嚓！噼啪！

 亿万细微剑气所过之处，玄金曼陀罗扑杀而来的万千刀刃、钢针、花瓣壁障，如同遇到了克星，被轻易地切割、贯穿、碾碎、吞没！那足以撕裂灵婴修士护体灵光的攻击，在这极致凝练的古老剑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玄金曼陀罗这件天机子祭炼多年的法宝，此刻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痛苦的嗡鸣声！内部无数精密无比的阵法符文在这狂暴剑意的冲击下开始崩断、碎裂！

 终于！

 嗡——砰！！！

 一声仿佛哀鸣般的巨响传来！玄金曼陀罗似乎是承受不住那股源自剑十三的、品阶远超其材质的古老剑意能量的持续冲击与侵蚀，不得已发出一阵剧烈的、绝望的震颤！

 随后，整个千丈大小的金属花朵，犹如一个被从内部各处同时扎破了无数孔洞的百丈气球，灵光疯狂闪烁明灭，结构瞬间变得极不稳定！它再也无法维持形态，猛地向内一缩，旋即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快速缩小，光芒急剧黯淡，仿佛要将那可怕的“入侵者”排斥出去！

 咻！

 楚阳的身影被一股混乱的空间之力抛出，重新出现在外界的天光之下。而那玄金曼陀罗则化作一道黯淡的流光，哀鸣着飞射向脸色煞白的天机子鹿青。

 天机子急忙伸手接住那缩回拳头大小、却灵光涣散、表面甚至出现丝丝细微裂纹的本命法宝，一股强烈的法宝反噬之力瞬间沿着心神联系轰入他的气府灵脉之中！

 “呃！”天机子闷哼一声，只觉得气府之内如同被无数钢针狠狠扎刺，胀痛无比，气血一阵翻腾，险些一口鲜血喷出。他在空中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稳住身形，再看向楚阳时，眼中已充满了惊怒、心痛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骇然！

 “你敢毁我法宝！”天机子稳住气息后，不禁对着楚阳怒目而视，声音因为愤怒和心痛而微微颤抖。这件玄金曼陀罗陪伴他多年，耗费了无数心血珍材，今日竟受损至此，没有数十年的温养恐怕难以恢复旧观！

 楚阳闻言，却是嗤笑一声，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毫不客气地回怼道：“哼，说的什么没逻辑的废话！你若是不拿它来对付我，我会破了你这劳什子破曼陀罗法宝吗？自作自受，咎由自取，还有脸质问？”

 “你！”天机子被楚阳这话噎得一时气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想要再说什么反驳，但是体内翻腾的气血和法宝反噬带来的剧痛却让他气息一窒。

 就在这时，一旁面色凝重的雷霄上人雷炎却抬手制止了他。雷炎的目光死死锁定楚阳，尤其是楚阳身旁那枚缓缓旋转、散发着令他都有些心悸的古老剑意的剑印（剑十三），沉声开口道：“鹿道友，何必与他做这口舌之争？此子诡异，剑道修为深不可测，非一人可轻取。我二人一齐出手吧，先全力拿下他，再论其他恩怨不迟！”他虽然暴躁，但战斗直觉极其敏锐，已然将楚阳视为了需要全力应对的大敌。

 天机子鹿青闻言，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和伤势，脸上瞬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虚弱和无奈，他抚着胸口，声音带着一丝“艰难”地说道：“雷兄所言极是。不过我这法宝被破，反噬不小，确是受了些内伤，灵力运转不畅。接下来，恐怕得多倚仗雷兄神威，为我掠阵，或者……雷兄可得打头阵啊。”他语气诚恳，仿佛真的伤势不轻，难以发挥全力。

 雷炎面上不动声色，沉稳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仿佛认下了这个安排。然而内心却是发出一阵冰冷的嘲讽：“老狐狸！果然狡猾！方才动用那玄金曼陀罗，分明就是百年前炼制的旧物，威力虽不错，却绝非你的本命底牌。用这么一件自己早已不甚倚重的法宝受损为代价，来换我打头阵去试探此子的深浅，真是好算计！这是打算等我与此子拼个两败俱伤，或者待我逼出他更多底牌后，你再伺机而动，争夺仙剑吗？哼，鹿青啊鹿青，你我合作多年，谁还不知道谁？今日这黄雀，究竟是谁，还说不定呢！”

 心中虽如此想着，雷炎面上却丝毫不露。他点头示意后，立刻行动！

 “轰咔！！！”

 周身万千雷霆之力轰然爆发，刺目的电光将他童子般的身形映照得如同雷神降世！他双手急速掐动雷诀，速度快得留下道道残影。那稚嫩的童子面容上，嘴角勾起一丝为不可察的戏谑与残忍。

 随着他法诀的完成，其身后那翻涌不休的雷云之中，狂暴的雷霆之力疯狂汇聚，瞬间凝聚出九条庞大无比、鳞甲狰狞、眼射霹雳的滔天雷龙！每一条雷龙都长达百丈，浑身由最精纯的毁灭雷霆构成，散发出焚灭万物、涤荡乾坤的恐怖气息，犹如九条真正的太古雷龙降临世间！

 “去！”雷炎屈指一点！

 “嗷吼——！！！”

 九条雷霆巨龙发出震彻寰宇的咆哮，龙躯扭动间撕裂虚空，带着一往无前、毁灭一切的狂暴气势，从九个不同的方向，瞬间封死了楚阳所有可能的闪避路线，张牙舞爪地向着楚阳冲杀而去！龙口之中，蕴含着足以将山峰汽化的雷霆龙息正在酝酿！

 面对这足以让寻常灵神境界初期修士色变的恐怖攻势，楚阳眼神微凝，却毫无惧色。他周身缭绕的剑气骤然一变，从方才的浩瀚古老，变得愈发凝练与灵动。

 只见楚阳右掌捏起剑诀，竖于胸前。周身各大窍穴同时震动，磅礴的剑意与精纯剑气如同百川归海般奔涌而出，尽数灌注于身侧的剑十三之中！

 “铮——！”

 剑十三发出一声愉悦而高亢的剑鸣，仿佛沉睡的神兵彻底苏醒！它剧烈震颤着，引动周遭空间中的天地灵气疯狂汇聚而来，瞬息之间，便在楚阳身前凝聚出一柄巨大无比、光华璀璨、长达数丈的银色剑气巨剑！巨剑凝实无比，剑锋之处寒光流转，空间都为之微微扭曲！

 同时，楚阳额间那道裂开一丝缝隙的竖眼，红芒大盛，如同第三只眼瞳骤然睁开！一股强大而奇异的灵识力量混合着竖眼的真视之力，如同无形的潮水般向着前方汹涌而来的九条雷龙一扫而过！

 在这股力量的扫视下，那九条雷龙的能量构成、运行轨迹、甚至其中蕴含的雷炎的神念操控节点，都无比清晰地映射在楚阳的“眼”中，仿佛掌上观纹！

 下一刹那，楚阳动了！他手握那数丈长的剑气巨剑，身形不退反进，竟是主动迎向了那将自己各个退路封死的九条百丈雷龙！

 他的步法玄奥莫测，如同鬼魅穿梭于虚空，正是结合了自身感悟与鬼影迷踪步精髓的身法——暂且仍可称之为鬼影迷踪步！在那九条雷龙狂暴的利爪撕扯、炽热的雷霆龙息喷吐、以及凶猛的撕咬扑击之中，楚阳的身影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每一次闪转腾挪都险之又险地擦着毁灭性的攻击而过，看似惊险万分，实则从容不迫！

 这都得益于他额间开启的竖眼所提供的、那远超寻常灵识力量的、对能量微观流动和攻击轨迹的极致“观察”与预判能力，再结合他自身强大的灵识力量进行辅助计算与反应。对于雷炎释放出来的这九条雷龙的攻势轨迹，他了然于胸！

 嗤啦——！

 一道狂暴的雷龙吐息擦着楚阳的衣角掠过，那蕴含的恐怖高温瞬间将他宽大的蓝色袍袖烧得焦黑卷曲，化为飞灰，露出其下坚实的手臂皮肤。皮肤表面有细微的剑气自动流转，将侵袭而来的残余雷火之力绞碎。除了衣袍有些狼狈外，楚阳在这波狂暴的雷龙攻势下，竟是毫发无伤！

 雷霄上人雷炎见状，童子般的眉头紧紧皱起。他这九霄雷龙诀威力无穷，变化由心，以往对敌，即便是同阶修士也要手忙脚乱，何曾见过如此轻松写意、片叶不沾身的躲闪？此子的身法和预判能力，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眼见雷龙攻势难以建功，雷炎眼中厉色一闪，决定亲自近身搏杀！他主修雷霆，肉身常年受天雷淬炼，强横无匹，近身战斗正是其拿手好戏，更能将雷霆的狂暴与迅捷发挥到极致！

 就在最后一条雷龙被楚阳巧妙引偏，轰击在远处一座悬浮山残骸上，引发剧烈爆炸的瞬间，雷炎瘦小的身躯化作一道撕裂长空的紫色电芒，瞬间跨越数百丈距离，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楚阳身前不足十丈之处！一只包裹着璀璨紫色雷霆、五指成爪的小手，带着撕裂虚空、洞穿金石的恐怖威能，直掏楚阳的心口要害！爪风过处，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道细密的漆黑色空间裂隙如同蛛网般在他瘦小的身躯四周蔓延又弥合！

 楚阳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突进，在雷炎近身的刹那，他右手剑指毫不犹豫地朝着雷炎当头斩落！那柄由剑十三凝聚而成的数丈剑气巨剑亦随之同步斩下，剑锋所指，虚空仿佛都要被一分为二！

 面对这凌厉无匹的剑气斩击，雷霄上人脸上却毫无惧色，甚至露出一丝狞笑。他不闪不避，那只蕴含恐怖雷霆的爪子去势不变，另一只小手则闪电般抬起，掌心之中无尽雷霆之力高度压缩凝聚，化作一团深邃璀璨的紫色雷球，竟是精准无比地一掌便拍向斩落的巨大剑气剑锋！

 “铿锵——！！！”

 一声震耳欲聋、如同神兵断裂般的巨响炸开！雷球与剑气巨剑悍然碰撞！

 恐怖的能量风暴瞬间席卷开来！那凝练无比的数丈剑气巨剑，竟在雷炎这蕴含着极致毁灭力量的掌心雷爆发之下，发出一声哀鸣，从与雷球碰撞之处开始，寸寸断裂开来！如同破碎的琉璃般，炸裂成万千道细碎的剑气，四散飙射，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而雷炎拍出这一掌后，身形只是微微一顿，便再次如同附骨之疽般向着楚阳栖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不足一丈！那直取楚阳心口的雷霆利爪，已然近在咫尺！爪尖跳跃的紫色电蛇，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毁灭气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阳面色不变，仿佛早已计算好这一切。在那剑气长剑破碎的瞬间，他脚下步法一变，身形如同失去了重量般，借着对方掌雷爆发的冲击力，轻飘飘地向后飞退一丈有余，恰好以毫厘之差，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雷炎那志在必得的雷霆一爪！

 嗤啦！

 雷炎的利爪抓在空处，五指划过空间，竟是将那处的空间如同布帛般撕裂开五道长达数尺、漆黑狰狞的空间裂缝，久久难以愈合！可见这一爪之威，何等恐怖！

 一击落空，雷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攻势毫不停歇，再次揉身扑上，双爪连环挥出，漫天都是撕裂空间的紫色爪影，将楚阳周身尽数笼罩！

 楚阳眼神一冷，不再一味闪躲。他飞身后退的同时，右手微微一握，仿佛从虚空中抽出了什么。

 下一刻，一柄通体漆黑、样式古朴、长约三尺三寸、剑身似乎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长剑，赫然出现在其手中！这柄剑并非实体，而是由剑十三那枚古老剑印的核心本源剑气高度凝聚而成，宛如实质，散发出一种斩断因果、破灭万法的极致锋锐之意！

 黑剑在手，楚阳周身气势陡然再变！从之前的飘逸灵动，瞬间转化为一种沉淀了无数岁月的沉稳与杀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