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体质暴露

 一声极轻的呢喃突然从凌清玄颈窝传来，气若游丝，却像一道惊雷炸在凌清玄耳畔，让他浑身一震。￠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他猛地停下脚步，几乎是屏住呼吸侧耳细听，可身后再没了动静。 

 只是那声呢喃像是一把尖利的利剑。劈开了他心头的迷雾。凌清玄的眼眶突然热了，有温热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像一颗迟来的泪，带着无尽的自责。 

 就在这时，前方的暮色里突然亮起一点橘黄。 

 是石霞村的灯火。 

 那点光起初只是个模糊的圆点，像砚台里滴入的一滴朱砂，随着脚步靠近，渐渐晕成一片温暖的光晕，在沉沉夜色里跳动着，像溺水者抓住的浮木，像漫长寒冬里等来的第一簇火苗。 

 凌清玄的瞳孔骤然收缩，原本沉重的脚步突然变得轻快，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丹田深处残存的灵力仿佛也被这光唤醒，又涌出一股暖流。 

 背上的白芷烟似乎安稳了些，呼吸虽仍微弱，却比刚才匀净了些，温热的气息拂在颈窝，竟让他觉得有了几分真实的暖意，像寒夜里凑近的炭火。 

 他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鞋底踩过村口的青石板路，发出“嗒嗒”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 

 “再撑一会儿，”他低下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凌清玄汗湿的发顶，带着他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可这话一说出口，背上的女孩竟轻轻“嗯”了一声，虽然微弱，却清晰可辨，像一粒石子投进静水，在他心湖里漾开圈圈涟漪。 

 凌清玄的脚步顿了顿，眼眶再也控制不住。滚烫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背着那个让他牵挂的少女，向村庄走去。 

 他知道，所谓的“安全”不过是自欺欺人。血杀教的追杀、还有那个不知为何会自愈的伤口……真正的危险或许才刚刚拉开序幕，像一张无形的网，正从西面八方收紧。.l+a^n¨l_a?n-w-x￠..c~o?m¨ 

 可此刻，他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只知道，背后的这个人，是拼了命也要护他周全的人。 

 是让他第一次觉得，那些孤高清冷的道、那些形单影只的夜，原来都抵不过她一声浅浅的笑、一句琐碎的话。 

 凌清玄挺首脊背，迎着那片跳动的灯火大步走去。白衣上的血迹在暮色里泛着暗褐的光，却掩不住他眼底重新燃起的光。 

 那光里有懊悔，有疼惜，更有一份从未有过的坚定，像暗夜里不灭的星辰。 

 他要让她活下去。 

 不惜一切代价。 

 夜色如墨，沉郁漫过死寂的村庄，将断壁残垣的破庙裹进更深的阴影里，庙外老槐树的虬枝在月光下张牙舞爪，像无数双枯瘦的手抓挠着灰败的墙垣。 

 唯有殿角那堆篝火顽强地吞吐着暗红焰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泥墙上，忽明忽暗地摇晃。 

 袅袅炊烟混着霉味与血腥气，在穿堂风里打着旋儿，掠过凌清玄长袍的下摆。 

 他正坐在篝火旁，指尖捏着帕子，帕角浸过温在火边的清水，正极轻柔地擦拭少女脸颊的血污。 

 帕子掠过她蹙紧的眉峰时，他刻意放轻了力道，仿佛怕碰碎这副脆弱的骨架。 

 结痂的暗红从她下颌滑落，露出的肌肤白得像宣纸，唯有睫毛上挂着的血珠在火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谁不小心撒落的朱砂。 

 少女每一次呼吸都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偏在尾音拖出丝若有似无的痛哼，听得凌清玄喉间发紧，帕子停在她唇角，竟有些不敢再动。 

 目光往下移，便撞见那件早己看不出颜色的月白长裙。几道狰狞的裂口从肩头划到腰侧，暗红的血渍浸透布料，有些地方凝成硬痂，死死黏在肌肤上，想必底下是纵横交错的伤口。 

 凌清玄的指尖悬在半空，指节泛着青白。他自幼听着宗门戒律长大，男女之规是刻在骨头上的规矩，可眼下少女的气息越来越弱，那蹙着的眉头就没舒展过，仿佛连睡梦中都在受刑。,x.i^a,n￠y￠u?b+o￠o·k+.·c\o?m· 

 篝火“噼啪”爆了个火星，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中己落定几分坚定。 

 指尖刚要触到衣襟系带，身旁的人突然动了。 

 那只原本搭在身侧的手猛地抬起，纤细的手腕上还留着几道血痕，此刻却死死攥住了他的衣袖。 

 “不……别碰……” 

 呢喃声轻得像风吹过草叶，带着浓重的鼻音，尾音发颤，像只被暴雨淋透的幼猫在呜咽。 

 凌清玄的动作顿住了，只见少女缓缓睁开眼，那双眸子原该是清亮的，此刻却蒙着层水雾，瞳孔涣散得看不清人影，唯有眼底翻涌着惊惶，像迷路的孩童望着陌生的旷野。 

 那眼神太干净，又太破碎，看得他心头猛地一软，方才那点决心瞬间塌了半边。 

 “我看看伤口，不上药会发炎。”他放柔了声音，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哄劝，同时将一丝温和

的灵力凝成细线，小心翼翼地探入她的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