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名媛（1）
令她遗憾的是，拿到请柬其实很简单，只要跟蔡仁祥说一声就行了。蔡夫人虽然在邀请名单上，但平时太忙，没空出席。她怀疑君主太高兴了，所以才把请柬转交给她。
宴会上，凌琪站在宴会厅的边缘，和文爱交谈着，感觉十分尴尬。文爱是凌琪在第一次执行富翔的任务时闯入过的女孩。
“蔡夫人本人未能出席，实属遗憾，”这位香水味十足、衣着不合时宜的伯爵子弟说道，语气看似真诚礼貌。“凌小姐，我并非不悦于您的到来。像您这样冉冉升起的新星能代她出席，实属荣幸。”
凌琪保持着愉悦的表情，尽量不让目光落在女孩的脸上，而只盯着女孩头上那些精致得有些滑稽的花饰。看着文爱，她很难不感到一阵旧日的嫉妒。女孩比她矮不止一个头，娇柔而白净，一副传统美人的模样。
“蔡夫人非常遗憾未能出席，”她回答道。“感谢您代我出席，”她又鞠了一躬，补充道。
大厅里挤满了二十来个二重境后期的弟子。文爱是唯一一个突破了结界，达到三重境的，而且是完全突破的，尽管她的气色略显飘忽，像是刚突破不久。凌琪心想，文爱的笑容里带着一丝纵容，但或许她只是不想待在这里，所以才显得有些刻薄。
“我一点也不介意。可惜你这么有才华，没机会多参加一些这样的小聚会，”女孩继续说道，声音甜美动听，略带空灵。“还有你的同伴！你从哪儿找到这么稀有的精灵的？”
站在她身旁的思香也朝她望过来，两人好奇地微微抬起头，打量着大厅里三三两两、悄声交谈的人们。那幽灵的表情既困惑又有些难以置信。
“只是有点运气好。如果我更准确一点的话，恐怕会遇到麻烦。”她回答道。
“当然，”文爱答应道，似乎接受了她的回答。“我们每个人都必须保守自己的小秘密。”这话里透着一丝锋芒；凌琪并非凭空想象。文爱知道，或者说怀疑凌琪在蔡仁祥与孙丽玲的派系斗争中，与她争夺权力有关。“总之，凌小姐，请尽情享受这场盛宴。恐怕我得去迎接下一位客人了。不过，我希望我们以后能聊聊。终于能得到蔡夫人的更多关注，我感到很荣幸。”
当他们被允许走出入口并进入宴会厅时，凌奇低声表示同意。
“为什么没有人跳舞？”思香不解地问道。
“我不相信那是那种聚会。”凌奇平静地回答道，调整着周围的气流，让只有他们自己能听到他们的话。
“不跳舞怎么能开派对呢？”思香倒吸一口气。
“你确实说过想看人类的派对，”凌琪反驳道。至少她不用一个人受苦。“人类就是这样的，”她说。“我们站着聊天，假装互相喜欢。”
旁边一个年轻男子越过杯子，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她脸红了。就算别人听不见，大概也能读懂她的唇语，甚至能通过更玄妙的方式听到。谢天谢地，他挥了挥手，打断了她即将道歉的念头。她很幸运，似乎没人注意到。
“酒里还掺了水呢，”思香嘟囔着，他们右脸的一部分瞬间消散在五彩斑斓的雾气中。他们在茶点桌旁停了下来。
“我肯定一会儿会有音乐表演的。”凌琪安慰道。大厅另一头有个小舞台，专门用来表演音乐。
“也许我应该上去，”幽灵若有所思地说道，眯起了眼睛。
“思香，别用什么稀奇古怪的手段来炒热气氛，”她淡淡地说，“你毕竟想要的是真正的体验。”
“哼，你还真是小气啊。”思香冷哼一声，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我可不想因为突然发生的暴乱，还要跟蔡夫人解释。”凌琪淡淡的说道。
“还行。”思香抱起胳膊，打量着周围的人，“没想到跟家一样，不过……”
“派对嘛，派对嘛，”她耸耸肩回答道。她总得找个时间跟人打交道吧。要是她不去，蔡小姐的脸面可就不好了。“这得看情况。”
“那我怎么知道？”思香嘟嘴。
“我相信你会学会的，”凌琪安慰道。“嗯……我不知道你……消散之后会怎么样？”她不确定用什么术语才正确。
“我觉得我可能会喜欢人体束缚器，至少暂时喜欢，”他们沉思道。“当然，我在战斗中用处不大，所以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感兴趣呢？”
“什么意思？”凌琪问道，思香是她见过的弟子武魂中修为最高的。
“我自己也刚进入第三境界。祖母为了确保我假期里能应付麻烦，额外修炼了不少，”他们解释道。“另外，你知道，我是个缪斯女神。我不太喜欢打架。”
思香说得有道理。很多弟子都希望拥有更注重战斗的精神，尤其是在即将到来的锦标赛上。凌琪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们一眼。“祝我好运吧。我需要去和这些优秀的女士们先生们聊聊。”她略带冷淡地说。
思香轻笑一声，“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她扬起眉毛。“我不确定这是个好主意。”
思香摆摆手，“没人听的。再说，甜言蜜语就算没那么好玩，也还是我的拿手好戏啊，郁闷丫头。”
“别这么叫我，”凌琪反驳道，“我可没保证会听从你的建议，尤其是那些很奇怪的建议。”
“当然，”思香回答道，嘴角露出过于自信的笑容。
宴会结束后，凌琪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发现一个非人类的仙女竟然比自己更擅长与人闲聊，她心里很刺痛。
“我很失望。”蔡仁香说着，凌琪关上了女孩办公室的门。这位女继承人正坐在办公桌后面，面前堆放着比平时稍多一些的文件和表格。
凌琪皱起了眉头。她还没开口，又能说什么呢……？答案浮现在脑海中，她不禁皱起了眉头。“我承认，我当时没发挥出最佳水平。我当时想着别的事。”
“我原以为你是想建立自己的人脉，而不是仅仅满足于一个神灵的奇思妙想。”君主的语气略带不悦，但并不生气。“你至少完成了你的真正目标吧？”
“我这么说？”凌琪试探性地问道，在蔡夫人对面坐下。现在她明白蔡夫人为何如此高兴地递给她请柬了。凌琪似乎把自己的厌恶投射到了蔡夫人的动机上。“我为我的不当行为道歉。”
“你的道歉我接受。”女继承人依然紧锁双眉，语气中的失望却减轻了。“谢天谢地，虽然你明显不感兴趣，但并没有发展成侮辱。我期待以后会更好。”她做了个手势，一张纸条从她办公桌上的一个小架子上飘落下来，落到凌琪的手中。“两周后，也就是锦标赛开始前一个月，我会举行一个聚会。你会有机会在那里修复你的形象。”
凌琪低下头，将请帖收进了储物戒指。她并不期待，但这是她选择的路。她之前太轻率了。“多谢蔡小姐理解。”
“趁现在事态不大，最好赶紧把误会化解。我不会再多想了。”蔡回答道，但没说前提是凌琪以后能处理得更好。“好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问你一下，我的丹炉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凌奇开口道，“产量一直在下降。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不是你说的那种，”蔡回答道。她低头看了一眼办公桌，桌上的文件翻动起来，一份文件从靠近底部的位置升到顶部供人翻阅。“年底了，弟子们对这种公共设施的需求就少了。如果不花费巨资，我们无法保证宗门熔炉的私密性和安全性。”
凌琪皱起了眉头。她明白，真希望自己当初能想到这一点。当然，公共场所的火炉对大型工程来说没什么用，而且大家从家里寄来的援助包裹很可能是为了准备锦标赛而增加的，这降低了对普通药丸的需求。
“明白了。那我得好好算算账了，”她略显沮丧地说。不过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收入，而且在锦标赛前升级装备肯定要花不少钱。还好蔡仁祥答应花钱请工匠，用她在隐月任务里找到的暗影碎片打造一件领域武器。“领域武器完成了吗？”
“是的。”蔡仁香说着，一只细长的深色木盒子出现在她手中。她把它放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示意凌琪拿过来。
凌琪照做了，只是在距离盖子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即使隔着盖子，她也能感觉到一股冰冷、阴暗的气息掠过肌肤。她掀开盖子，往里面看了一眼。
盒子里垫子上放着的那把刀，长度正常，但构造奇特。刀刃并非实心，而是空心螺旋状，缝隙间隐隐透出一缕缕暗雾。她拿起简陋的、未包裹的刀柄，感觉到刀刃发出嗡嗡的声响，低声吟唱着一首充满饥饿与嫉妒的歌。
她松开剑柄，抬眼望去。“完美。谢谢蔡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