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射中肩膀

刘备立于二人身后，双股剑斜挎腰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远处扬起的尘土。“来了。”关羽忽然低喝一声。

大地开始震颤，铁蹄声由远及近，如滚滚惊雷。一盏盏马蹄灯划破黑暗，照亮了那杆迎风招展的“吕”字大旗。吕布身着百花战袍，手持方天画戟，胯下赤兔马喷着响鼻，在阵前勒马而立，身后三万铁骑如黑色潮水般涌动。

“来者可是吕布？”关羽纵马向前，声如洪钟。

吕布挑眉冷笑，画戟直指关羽：“匹夫安敢饶舌！某家今日便踏平落马坡，斩尽尔等鼠辈！”

“狂妄！”张飞怒吼着便要冲阵，却被刘备一把拉住。

就在此时，吕布身后忽然响起一阵骚动。一名亲兵匆匆奔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吕布脸色骤变，猛地转头看向虎牢关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焦躁。

苏羽在崖顶看得真切，对身旁的传令兵道：“时机到了，放号箭！”

三支鸣镝划破夜空，孙坚猛地挥下令旗：“推！”

数百块巨石顺着斜坡滚落，砸得马蹄声顿时散乱。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如白色闪电般冲出，将狭窄的山道截成两段。吕布怒喝一声，画戟舞动如飞，硬生生挑开迎面而来的滚石，赤兔马腾空而起，竟要跃过障碍。

“休想！”关羽拍马迎上，青龙刀带着破空之声劈向吕布后腰。张飞紧随其后，丈八蛇矛直刺赤兔马前蹄。刘备也催动坐骑，双剑如流星般点向吕布肩头。

三英战吕布的大戏，就此拉开帷幕。

赤兔马在空中发出一声嘶鸣，硬生生扭转方向。吕布回手一戟，与青龙刀撞在一处，迸出漫天火花。他借力翻身，画戟横扫，逼得张飞连连后退。刘备双剑如灵蛇出洞，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刺向吕布破绽，虽不致命，却让他难以全力施展。

“三个匹夫，找死！”吕布怒吼着催动赤兔马，在狭窄的山道上腾挪辗转，方天画戟舞得水泄不通。

关张二人久战不下，渐渐落入下风。关羽肩头已添一道血痕，张飞的战袍也被划开数道口子。刘备额头见汗，忽然大喊：“二弟三弟，变阵！”

三人忽然呈品字形散开，关羽攻左，张飞袭右，刘备正面牵制。吕布纵然勇猛，一时竟也难以突破。赤兔马在狭小空间里辗转腾挪，渐渐显得焦躁不安。

崖顶的苏羽看得心潮澎湃，忽然注意到吕布军阵后方的异动。那些铁骑虽然精锐，却隐隐露出疲态，队列中甚至有不少人频频回望虎牢关方向。他心中一动，对孙坚道：“孙将军，可遣一队人马绕至敌后，散布流言，就说董卓已弃虎牢关而逃！”

孙坚闻言大笑：“此计甚妙！”当即点了五百精骑，悄悄绕向敌军后方。

不过半个时辰，流言便如野火般在吕布军中传开。本就疲惫不堪的士兵们顿时人心惶惶，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阵型渐渐散乱。吕布听得身后骚动，分心回头的刹那，关羽的青龙刀已如泰山压顶般劈来。

“铛！”画戟仓促回防，被震得脱手飞出寸许。吕布虎口发麻，难以置信地看着关羽。就在此时，张飞的蛇矛已刺穿了他的护心镜，刘备的双剑同时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降不降？”张飞怒吼道。

吕布望着散乱的军阵，又看了看虎牢关方向，忽然惨笑一声：“某家征战一生，从未想过会败于此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苏羽从崖顶走下，朗声道：“吕布勇冠三军，若能归降，共讨董卓，实乃天下之幸。”

刘备收剑回鞘：“苏先生所言极是。温侯若肯归顺，我等愿保你性命。”

吕布沉默片刻，忽然翻身下马，将方天画戟掷在地上：“某愿降！”

消息传回联军大营，袁绍大喜过望，当即设宴款待众将。曹操端着酒杯走到苏羽面前：“先生妙计退敌，又收降吕布，真乃我军之福。”苏羽笑道：“孟德公过誉了。此战能胜，全赖诸位将军奋勇杀敌。”

正说着，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吕布提着画戟闯了进来，怒视着袁术：“某家归降联军，你竟敢克扣军粮？”

袁术吓得躲到袁绍身后：“我……我只是暂缺粮草……”

吕布怒吼一声，画戟横扫，将案几劈成两半：“若再敢克扣，某家便取你狗命！”

袁绍连忙劝道：“温侯息怒，粮草之事我即刻安排。”

苏羽看着眼前的乱象，心中暗叹：联军内部矛盾重重，若不加以整顿，恐怕难以成就大事。他看向曹操，发现对方也正望着自己，眼中带着一丝深意。

夜深人静，苏羽在帐中研读兵书，忽然听到帐外有脚步声。他警觉地起身，却见曹操推门而入，手中提着一壶酒：“先生深夜未眠，可否共饮一杯？”

苏羽请曹操坐下：“孟德公深夜来访，想必不只是为了饮酒吧？”

曹操倒了两杯酒，沉声道：“先生可知，袁绍虽为盟主，却优柔寡断，难堪大任。袁术心胸狭隘，公孙瓒只顾自保，其余诸侯更是各怀鬼胎。”他看向苏羽，目光诚恳，“如今天下大乱，正是需要英才之时。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若能与操共谋大业，定能平定乱世，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苏羽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孟德公的心意，在下明白。只是如今联军尚未攻破洛阳，讨董大业未成，谈及此事为时过早。”

曹操叹了口气：“先生所言极是。只是操担心，再这样下去，联军迟早会分崩离析。”

苏羽沉吟道：“孟德公不必忧虑。我已有一计，可巩固联军，共破洛阳。”

曹操眼中一亮：“哦？先生有何妙计？”

苏羽凑近曹操，低声道：“董卓在洛阳囤积了大量粮草辎重，若能派一支精锐奇袭洛阳，烧毁其粮草，董卓必乱。届时我军便可乘势攻城，一举拿下洛阳。”

曹操抚掌大笑：“妙计！此计若成，讨董大业必能成功。只是派谁去合适呢？”

苏羽道：“吕布熟悉洛阳地形，又勇猛善战，若能让他领军前往，定能成功。”

曹操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吕布新降，恐难信……”

“孟德公放心。”苏羽打断道，“我愿与吕布同往，监督此事。”

曹操沉吟片刻，点头道：“有先生同行，我便放心了。此事就交给你们了。”

次日清晨，苏羽与吕布率领五千精锐，悄悄向洛阳进发。一路上，吕布沉默寡言，只是偶尔看向苏羽，眼中带着一丝复杂。

苏羽知道吕布心中有疑虑，便主动说道：“温侯不必担心，此次奇袭洛阳，事成之后，功劳全归你。”

吕布冷哼一声：“某家岂是贪功之人？只是担心此事太过凶险。”

苏羽笑道：“富贵险中求。若能攻破洛阳，诛杀董卓，温侯便能洗刷三姓家奴的污名，成为天下敬仰的英雄。”

吕布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先生所言极是。某家定当全力以赴。”大军行至洛阳城外三十里处，苏羽令大军扎营休息，自己则与吕布换上便装，悄悄潜入洛阳城探查虚实。

洛阳城内一片萧条，街道上行人稀少，巡逻的士兵个个面带凶色。苏羽与吕布躲在暗处，观察着敌军的布防。

“敌军防备森严，想要烧毁粮草恐怕不易。”吕布低声道。

苏羽点头道：“确实不易。不过我已有对策。”他附在吕布耳边，低语了几句。

吕布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点头道：“此计甚妙。只是需要有人配合。”

“我已安排好了。”苏羽道，“今夜三更，会有人在城东放火，吸引敌军的注意力。我们趁机潜入粮仓，烧毁粮草。”

夜幕降临，洛阳城一片寂静。三更时分，城东忽然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巡逻的士兵纷纷涌向城东救火。

苏羽与吕布趁机潜入粮仓，只见粮仓内堆满了粮草，守卫却寥寥无几。

“动手！”苏羽低喝一声。

吕布手持画戟，斩杀了几名守卫。苏羽则点燃了火把，扔向粮草堆。

顷刻间，粮仓燃起熊熊大火，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不好，有人放火烧粮仓！”守卫们发现了他们，纷纷大喊着冲了过来。

“快走！”苏羽喊道。

吕布杀出一条血路，与苏羽一同冲出了洛阳城。

回到联军大营，苏羽与吕布将烧毁粮草的消息告诉了众人。袁绍等人闻讯大喜，当即下令出兵，攻打洛阳。

董卓得知粮草被烧，大惊失色，连忙率领残部逃出洛阳，向长安方向逃窜。

联军顺利进入洛阳，只是洛阳城早已被董卓洗劫一空，变得残破不堪。

袁绍等人进城后，各自抢占府邸，争夺利益，联军内部的矛盾再次爆发。

苏羽看着这一切，心中失望不已。他知道，讨董大业虽然成功了，但天下的乱局才刚刚开始。

曹操走到苏羽身边，叹息道：“先生也看到了，这些人只顾私利，根本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如今天下大乱，正是需要有志之士挺身而出，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