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又见明月心
<!---->
“说我玩不起？”陈然很开心自己作为“npC”能得玩家这么一个评价，“等以后我会让你们见识，什么叫做真正的玩不起。”
窗外暮色渐合，衙署内点起了灯火。
陈然整理了一下桌案上的公文，正准备起身回府，一名值守的锦衣卫却快步走了进来，双手奉上一枚系着流苏的玉签。
“大人，方才有一青衣女子将此物送至门房，声称务必交予大人亲启。”
陈然接过玉签，触手温凉，上面以极细的笔触刻着一弯新月，月下是几缕流云。翻转过来，背面只有一行小字：
“酉时三刻，流月轩，静候故人。——月”
明月心。
现在过了年，距离她与公子羽成亲也只有十个多月了，明月心自然也是焦急了。
陈然笑了一笑，他？没明月心那么急。
毕竟青龙会能收入麾下最好，不能收下，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流月轩”，陈然知道，是城南一家颇负盛名的琴馆，清雅僻静，确是密谈的好去处。
“知道了。”陈然将玉签收入袖中，起身吩咐道：“备车，去流月轩。不必惊动旁人。”
“是！”
流月轩隐于一片翠竹之中，夜色里只闻潺潺流水声与偶尔传来的几声清越琴音。陈然让马车在巷口等候，独自一人踏着青石板路走去。
轩门虚掩，并无小厮迎接。他推门而入，里面是一处精巧的庭院，廊下悬着纱灯，映照着假山盆景，显得幽深静谧。主室的门开着，透出暖黄的光和一丝极淡的、冷冽的梅香。
明月心并未抚琴，而是独自坐在窗边的茶席前。
今日她换了一身雨过天青色的广袖长裙，墨发松松挽起，斜插一支白玉簪，少了几分上次见面时的清冷仙气，多了几分慵懒妩媚。见陈然进来，她抬眼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陈大人，请坐。”明月心素手执壶，为对面空置的杯盏斟上七分满的茶汤，茶色澄碧，是壶上等的好茶。
显然陈然的喜好，明月心已调查得一清二楚，知道陈然唯有两件喜好。
一是酒，二是茶。
陈然在她对面安然坐下，并不碰那杯茶，只是笑道：“明堂主相邀，陈某岂敢不来？只是不知这次，是止渴，还是解惑，抑或是……又有什么新的‘货物’要交易？”
明月心仿佛听不出他话中的揶揄，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嗅了嗅茶香：“大人说笑了。大人此次在台州除寇，手段雷霆，名震东南，明月心还未及道贺呢。”她话锋轻轻一转，眸光潋滟，直视陈然，“不过，今日请大人来，并非为了已尘埃落定之事，而是为了……即将掀起波澜的‘风’。”
陈然眉梢微挑，终于端起了那杯茶。
茶温正好，香气清幽，是顶级的明前龙井。“哦？不知是何处的风，竟能劳烦堂主亲自做这‘报风信’之人？”
“自然是来自幽州的风。”明月心唇角噙着笑，指尖在杯沿若有似无地划着圈，“李九郎在幽州经营数年，虽看似纨绔，却也并非全无根基。你们锦衣卫这一去，怕是会搅动一池深水，惊起不少藏在淤泥里的鱼虾。”
陈然不动声色：“北镇抚司办案，只管水浑水清，不管鱼虾受不受惊。”
“那是自然。锦衣卫铁面无私，天下皆知。”明月心轻笑，“我只是好奇，若这水中不仅有小鱼小虾，还有些……本不该出现在幽州这片水域的‘巨鳄’，大人又当如何？”
陈然目光微凝：“堂主似乎知道些什么？”
“青龙会的生意，遍布天下。幽州苦寒，却也有些特产是别处没有的。”明月心语气悠然，“比如……来自关外的优质皮毛、药材，又比如，关内一些来路不明，却威力惊人的军械。”
军械？陈然心中一动。李九郎一个被放逐的侍郎之子，私贩军械？在那个地方，也就只能和大金发生交易了。
他拿军械去换关外的皮毛、药材？
好狗胆！
他老子要是知道李九郎叛国通敌，怕是当场就会被气死过去。
毕竟他老子还能算作一名好官。
陈然忽然又想到张二河之子张端端。
张端端这个纨绔在李九郎面前，简直就是一个乖宝宝。
“看来堂主的‘货物’，总是这般出人意料。”陈然抿了口茶，“不知这次，又想换些什么？”
明月心倾身向前，丰满的胸口挤成一团，“我要的，还是那件事。只是风向有变，或许……不必等到十二月了。”
陈然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此言何意？”
“公子羽近日练功似到了紧要关头，深居简出，其麾下各部，心思也渐有浮动。”明月心的声音低柔如耳语。“这是机会，也是变数。我需要大人一个明确的承诺，一旦时机出现，大人需全力助我。而作为回报，我不仅会提供关于幽州军械案的线索，助沈大人顺利查案，更会在事成之后，兑现此前所有承诺。”
<!---->
她顿了顿，补充道：“当然，若大人觉得风险过大，此刻退出，也还来得及。只是这幽州的风浪，恐怕就要沈大人独自面对了。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那水里，或许真有吃人的‘鳄鱼’。”
话中软硬兼施，既丢掷了诱饵，也点明了风险与威胁。
陈然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堂主似乎忘了，我这个人，最喜欢吃‘鳄鱼羹’。”他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你的条件，我答应了。线索。”
明月心脸上绽放出明媚至极的笑容，仿佛整个房间都亮了几分。她从袖中取出一枚薄如蝉翼的丝绢，上面以细墨勾勒着一些图案和符号，推至陈然面前。
“这是我们在幽州一支商队偶然截获的货样图样，以及他们交易的时间和地点线索。顺着这个查下去，必有收获。”
陈然收起丝绢，入手冰凉丝滑：“堂主果然神通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