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演龙 作品

第263章 四大名着:判冤决狱平儿行权

清明时节的荣国府,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雨雾里。石板路上湿漉漉的,沾着零落的桃花瓣,空气里弥漫着纸钱燃烧后的涩味。按照规矩,府里的男丁都要去祖坟上香祭祖,宝玉却赖在怡红院,不肯起身。

 “宝二爷,该走了,大爷他们都在门口等着呢。”袭人催了好几遍,见宝玉依旧趴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不由得叹了口气。

 宝玉闷声闷气地说:“我不去,年年都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院里看雨。”他素来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觉得对着冰冷的墓碑磕头,远不如在园子里和姐妹们说笑自在。

 正说着,史湘云掀帘进来,头上还戴着斗笠,雨珠顺着斗笠的边缘往下滴。“宝玉,你怎么还不去?大家都在等你呢!”她性子爽朗,说话像打快板,“是不是又想偷懒?”

 宝玉从被子里探出头,头发乱糟糟的:“云丫头,你来了。这雨下得好好的,去上什么香,淋成落汤鸡吗?”

 “你就是找借口!”湘云在他床边坐下,“祭祖是大事,怎么能偷懒?快起来,我等你一起去。”

 宝玉却拉着她的手:“你也别去了,咱们在屋里下棋好不好?我让袭人给你沏杯新茶,暖和暖和。”

 湘云本是个爱热闹的,被他一说,竟也有些动摇,看着窗外的雨帘,喃喃道:“这雨确实下得挺舒服的……”

 最终,两人都没去祭祖,在怡红院里下了一下午棋,听雨打芭蕉,倒也惬意。

 可这份惬意,很快就被一则消息打破了——宫里的老太妃薨了。按照礼制,凡有爵位之家,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府里那十二个从梨香院买来的学戏女孩子,也得遣散回家。

 消息传到园子里,十二个女孩子顿时哭作一团。她们自小被卖进贾府,学戏、生活,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家,如今要被遣散,前路茫茫,怎能不伤心?

 芳官哭得最凶,趴在桌上,肩膀一抽一抽的:“我不想走……我爹娘早就不在了,回去也是流落街头……”

 龄官也红着眼圈:“走了也好,在这府里,终究是个奴才,哪有什么自由。”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舍不得那些一起唱戏的姐妹,更舍不得那个曾让她画了无数次蔷字的人。

 宝玉看着她们哭,心里也不好受,劝道:“别哭了,你们要是不想走,我去跟老太太说,让她留下你们。就算真要走,我也给你们准备些银子,让你们能安个家。”

 “真的?”芳官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鹿。

 “真的。”宝玉拍拍胸脯,“我宝玉说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再说了,你们走了,谁陪我玩?谁给我唱《牡丹亭》?”

 他几句话,逗得女孩子们都笑了起来,虽然眼泪还在掉,心里却踏实了许多。是啊,就算走,也不是一无所有,至少还有人惦记着她们。

 可生活的波澜,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日,芳官想着天气热了,便打了盆水,在院里洗头。她刚把头发浸湿,何婆子(芳官的干娘)就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你这小蹄子,又偷懒!不知道打水要花钱吗?用这么多水,是想把家底都败光吗?”

 芳官不服气:“我自己的月钱买的水,关你什么事?”

 “你吃我的、穿我的,你的月钱就是我的!”何婆子说着,上前就抢芳官手里的胰子(香皂),“还敢用这么好的胰子,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芳官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头发上的水溅了何婆子一身。何婆子更生气了,扬手就给了芳官一巴掌,骂道:“小贱人,敢跟我动手!”

 “住手!”宝玉正好从外面回来,见何婆子打芳官,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冲上去一把推开何婆子,“你凭什么打她?她是我怡红院的人,轮得到你动手吗?”

 何婆子见是宝玉,吓得不敢作声,却还嘴硬:“我教训我干女儿,关你什么事?”

 “你也配当她干娘?”宝玉指着她的鼻子骂,“平日里克扣她的月钱,拿她的东西,现在还敢打她!我告诉你,芳官从今往后,不是你干女儿了!你要是再敢欺负她,我就告诉我爹,把你赶出府去!”

 何婆子被骂得抬不起头,灰溜溜地跑了。芳官捂着脸,委屈地哭了起来。宝玉连忙安慰:“别哭了,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这事很快传遍了园子,大家都觉得何婆子太过分,纷纷来找平儿,让她做主。平儿是王熙凤的陪房,为人公正,又有见识,府里的人有了难处,都愿意找她。

 平儿听了事情的经过,皱着眉说:“这何婆子,也太不像话了。欺负到怡红院的人头上,真是胆子大了。”她沉吟片刻,对众人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得给她个教训。依我看,先把她撵出怡红院,再打她几大板,让她知道规矩!”

 众人都点头:“平姑娘说得对,就该这么办!”

 处理完何婆子的事,平儿心里才松了口气。她刚回到房里,就见莺儿提着个花篮进来,篮子里插着些新鲜的蔷薇、月季,编得精巧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