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四大名着：古城相会

黄河渡口的风裹挟着泥沙，打在关羽的绿袍上噼啪作响。孙乾刚把刘备脱身往汝南的消息说完，关羽正翻身上马，忽闻身后传来震耳的马蹄声——远处的地平线上扬起一道黄尘，数百骑兵如潮水般涌来，为首的将官举着长枪，声嘶力竭地喊：“关羽休走！” “是夏侯惇！”孙乾脸色骤变。他认得那匹青骢马，当年在濮阳城下，夏侯惇就是骑着它追杀吕布的。

 关羽勒住赤兔马，青龙刀在手中微微一转，刀光映得他丹凤眼愈发锐利：“子纲护着二位夫人先走，我来断后。”

 甘夫人在车中急呼：“二叔，不可恋战！”

 “嫂嫂放心。”关羽声音沉稳如石，“夏侯惇虽勇，还拦不住我。”他调转马头，迎向追兵，赤兔马喷着响鼻，四蹄在沙滩上踏出深深的蹄印。

 夏侯惇奔至近前，勒马横枪：“关羽！你杀我部将韩福、孟坦，还敢在此停留？今日定要你偿命！”

 “我杀他们，因他们拦我寻兄之路。”关羽横刀立马，“夏侯惇，你若识趣，速速退去，免得伤了和气。”

 “和气？”夏侯惇怒极反笑，“你私逃许都，斩将夺关，还敢跟我说和气？看枪！”他挺枪便刺，枪尖带着破空之声直逼关羽心口。

 赤兔马猛地向前一蹿，关羽侧身避过，青龙刀顺势劈下，刀风扫得夏侯惇的头盔缨络乱颤。两马相交，枪来刀往，转眼间斗了二十回合。夏侯惇的枪法刚猛，却不及关羽的刀势沉雄，渐渐落了下风，左臂被刀风扫过，甲胄裂开一道口子，渗出血来。

 “住手！”一声断喝自后队传来，张辽带着数十骑疾驰而至，勒马喊道，“元让将军，曹公已有令，放关将军离去！”

 夏侯惇捂着伤口怒道：“文远休要多言！他杀我部将，此仇必报！”

 关羽收刀而立：“夏侯惇，我敬你是条汉子，不想伤你。若再纠缠，休怪我刀下无情。”他目光扫过夏侯惇身后的骑兵，那些人被青龙刀的寒光慑住，竟无一人敢上前。

 张辽打马至两人中间：“元让，曹公说了，云长千里寻兄，是忠义之举，咱们不该拦他。再说他若真要动手，你我加起来也未必是对手，何必自讨苦吃？”

 夏侯惇望着关羽那柄滴着晨露的青龙刀，又看看张辽恳切的眼神，恨恨地收了枪：“今日看在文远的面子上放你走！但你记着，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算！”说罢调转马头，带着骑兵呼啸而去。

 关羽对着张辽拱手：“多谢文远解围。”

 张辽叹了口气：“云长，前路艰险，多保重。若遇难处，可回许都找曹公。”他勒马望着关羽护着车仗远去的背影，直到那抹绿色消失在尘烟里，才轻轻说了句：“真乃忠义之士也。”

 往汝南去的官道上，孙乾指着前方的城楼道：“将军，前面就是古城，守将是张飞将军！”

 关羽闻言，丹凤眼骤然发亮，青龙刀几乎要从手中挣脱：“翼德在此？”他拍马疾驰，赤兔马的蹄声敲在石板路上，像一串急促的鼓点。

 古城门楼上，张飞正光着膀子练箭，忽闻城下传来熟悉的马蹄声，探头一看，见关羽护着两辆马车奔来，顿时圆睁环眼，提蛇矛冲下城楼，城门“嘎吱”打开，他一马当先冲出，指着关羽怒吼：“你这背主投敌的叛徒！还有脸来见我？”

 关羽一愣：“翼德，你为何如此说我？”

 “说你？”张飞的蛇矛直指关羽咽喉，“大哥待你如手足，你却降了曹操，还帮他杀了颜良、文丑！若不是孙乾送信，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今日我定要替大哥斩了你这叛徒！”

 “翼德休要胡言！”关羽急忙道，“我降曹是有三约的，一者降汉不降曹，二者善待二位嫂嫂，三者得知兄长消息便即刻离去。杀颜良、文丑，是为报曹操之恩，也是为了寻兄长踪迹！”

 “呸！”张飞啐了一口，“谁信你的鬼话！你带的这些车仗，怕是曹操给你的赏赐吧？那两辆马车里，说不定藏着曹兵！”

 甘夫人在车中听得真切，急忙掀帘道：“三弟，休要错怪二叔！他一路护着我们，斩将夺关，吃了多少苦，你怎能怀疑他？”

 张飞哪里肯信：“嫂嫂莫被他骗了！这红脸贼最会装模作样！”说罢挺矛便刺，矛尖带着风声直逼关羽面门。

 关羽侧身避过，青龙刀却始终未出鞘：“翼德，你我兄弟一场，我不与你动手。你若不信，可问孙乾，可查车仗，若我有半句虚言，任凭你处置！”

 孙乾连忙上前：“三将军，云长将军所言句句属实！他挂印封金，过五关斩六将，一路凶险，都是为了寻主公和将军啊！”

 张飞哼了一声：“我才不信！除非你杀了后面来的曹兵，我才信你！”

 关羽一愣：“何来曹兵？”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马蹄声，数十骑打着曹操旗号的骑兵奔来，为首的是蔡阳，他是秦琪的舅舅，特来为外甥报仇：“关羽！你杀我外甥，纳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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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飞指着蔡阳对关羽道：“你若杀了他，我便信你！” 关羽眼中寒光一闪：“这有何难！”他拍马迎上，青龙刀未等蔡阳近身，已一刀将其斩于马下。其余曹兵吓得四散奔逃，关羽提着蔡阳的首级掷到张飞面前：“翼德，现在信了吗？”

 张飞看着蔡阳的首级，又看看关羽那染血的刀，再瞧瞧车中垂泪的甘、糜二夫人，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翻身下马跪倒在地：“二哥！是我错怪你了！我……我该打！”说着就往自己脸上扇巴掌。

 关羽连忙扶起他，眼眶也红了：“翼德，你我兄弟，何分彼此？”

 兄弟二人相拥而泣，城楼上的士兵见了，无不落泪。孙乾笑道：“好了好了，两位将军，进城再说吧，别让二位夫人久等。”

 古城的县衙里，张飞命人设宴，亲自为关羽斟酒：“二哥，我敬你一杯，算我赔罪。”

 关羽接过酒杯：“自家兄弟，说这些干啥。”他饮尽杯中酒，问道：“翼德，你怎么会在此守城？”

 张飞挠了挠头：“我从芒砀山出来后，一路寻大哥不着，路过这古城，见守将无能，就把他赶跑了，占了城池暂歇。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二哥。”

 甘夫人道：“如今咱们有了古城，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只是你大哥还在汝南，不知何时能团聚。”

 正说着，忽有士兵来报：“将军，城外有个叫周仓的，带着数百人马来投，说曾在芒砀山见过关将军。”

 关羽笑道：“是周仓啊，快请他进来。”

 周仓进来后，对着关羽倒身便拜：“小人周仓，久慕将军威名，愿追随将军左右，牵马坠镫，万死不辞！”

 关羽扶起他：“周将军不必多礼，你肯来相助，我求之不得。”

 张飞在一旁道：“二哥，这古城虽小，但粮草充足，咱们不如在此招兵买马，再派人去汝南寻大哥，如何？”

 关羽点头：“甚好。翼德，你熟悉此地，就负责招兵；周仓，你带人手加固城墙，囤积粮草；孙乾，劳你再去一趟汝南，告知大哥我们在此，让他速来会合。”

 众人领命而去。接下来的几日，古城里一派忙碌景象。张飞每日带着人在城外招兵，他威名在外，又豪爽仗义，附近的壮士纷纷来投，不出十日，便招了三千余人。周仓把城墙修补得固若金汤，又在城外挖了护城河，粮草也囤积了足够支撑半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