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虹膜秘卷
钦天监密室的铜门在暴雨中发出沉闷的回响,赵明烛的异色瞳孔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诡谲的银蓝色泽。他面前的青铜浑天仪表面凝结着一层细密的水珠,每一滴都在烛火的映照下折射出扭曲的星图。陈砚秋的断簪在青砖地面上划出深深的刻痕,簪尖所指之处,漏刻的水滴突然悬停在半空,仿佛时间在此刻凝滞。
"子时三刻,星轨现形。"
赵明烛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遥远的星河深处传来。他的左眼瞳孔骤然收缩,虹膜上的银蓝色纹路如水波般流转,逐渐凝聚成完整的紫微垣星图。右眼则映出蜿蜒的黄河水系,浑浊的河水与星轨在虚空中交织,最终投射在浑天仪的窥管之中。
薛冰蟾的银刀无声地刺入浑天仪基座的缝隙。刀刃刚触及青铜表面,便凝结出一层细密的霜花,霜纹诡异地蔓延,竟与黄河历年决口的位置一一对应。最近的溃堤点,恰好指向陈砚秋后颈那枚青痣所在的方位。
"文昌第六星......"
赵明烛的左眼瞳孔突然紧缩如针尖。虹膜中的星象图上,"文昌星"被七条银线紧紧缠绕,每一条线的末端都连接着一具青铜棺的虚影。当他转动浑天仪的极轴时,眼中的星轨在密室墙面上投下变幻的光影——近十次殿试当天的天象一一重现,每一次"文昌星"都被刻意安置在凶煞之位,而操纵这一切的关键节点,竟与韩似道担任考官的年份严丝合缝。
卯时的晨光透过密室高窗的琉璃瓦,将七彩的光斑投射在青铜浑天仪上。陈砚秋的断簪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猛地吸附在浑天仪的赤道环上。簪尖刮落的铜锈中,显露出暗刻的西夏文字:"星移术成"。
薛冰蟾的指尖轻轻拂过锈屑。那些细碎的颗粒遇水即活,在案几上自行排列成微缩的浑天仪形状。而仪器的窥管——正是那根断簪——笔直地指向赵明烛右眼映出的漕运枢纽。那里,一个猩红的"癸"字标记在虚幻的水系图上若隐若现。
"验虹膜。"
薛冰蟾的银刀突然泛起诡异的黑光。当刀面贴近赵明烛的左眼时,刀刃上立刻浮现出蛛网般的血色纹路——这是《洗冤录》中记载的"怨气蚀金"之相。纹路蔓延至刀柄的瞬间,赵明烛的虹膜中骤然浮现出七个朱衣虚影。他们围着一尊青铜鼎,正将某种靛蓝色的粉末倾倒入内——那粉末遇血即凝,赫然是掺了骨灰的"七杀墨"。
辰时的钟声从大相国寺方向传来,浑天仪在这悠远的声响中微微震颤。赵明烛的右眼瞳孔突然扩散,映出完整的地下暗渠图。所有水脉最终都汇向江南贡院地底深处,在那里,一个血红色的"锁"字浮现在虚幻的"紫微垣"号舍下方——其字形与陈砚秋后颈的青痣分毫不差。
"看这里。"
赵明烛的指尖按在太阳穴上,青筋暴起。左眼虹膜中的星象开始疯狂流转,显现出下次日食的精确轨迹——当"文昌星"被完全吞噬的瞬间,浑天仪上"靖康元年春分"的刻度正泛起诡异的血光。与此同时,右眼映出的黄河水患图上,最新预测的决口点旁,一根"七杀针"深深钉入,针尾坠着的骨珠上,赫然刻着陈砚秋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