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完不成

看着在台上讲经的师妃暄以及旁边维持秩序的李世明（摩诃叶养大的那个，已经认祖归宗。）。

 李世民瞪大了眼睛看向旁边的李秀宁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他不是应该正陪着父亲，母亲吗？”

 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同胞兄弟，虽然已经证实确实跟她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但因为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经历，李秀宁还是有着一份隔阂。

 所以平日里对李世明的行踪关注不多，但她也知道李世明回来以后对父亲母亲那是侍奉的极好。

 而且她也仔细观察过，对方那份对亲情的重视态度绝不是虚假，仿佛很早以前就在渴望父亲母亲的爱。

 搞得李渊现在对她们几个从小养到大的，除了刚清醒的李元霸，是左右看不顺眼。

 今天骂这个无礼，明天骂那个不孝。

 动不动就想要执行家法，尤其是对他旁边的李世民。

 边打还边把当初算命得来的消息天天念。

 什么“我今天执行的是家法还是国法？世民，你说。

 让你赐父亲太上皇，让你赐。”

 搞得不仅李世民，就是李元吉、李建成两兄弟现在都绕着他们爹走。

 毕竟这相当于他们爹相信了未来的预言，相信了他们两兄弟都会被李世民搞死。

 他们俩又不是真的神经病，喜欢这种结局，还对自己父亲天天在耳边唠。

 “师师傅，你说练民拳可强身，可到底什么是民拳？”

 看着举手的和尚，师妃暄耐心解答道：“所谓民拳即民权，是每一个人应该拥有却失去了的权力。

 所以我们要练拳，把这份权力挣回来。

 就好像佛祖曾言，众生具有佛性，人人皆可成佛一样。

 这份权力就如佛性一般人人天生就有，只不过被尘世的枷锁困住了。

 就如佛性虽然真如不变，但我们受限于六根六尘不能察天、观地、明己，再加上世间红尘颠倒、浊世茫茫。

 不要说佛性了，大家连一天的清净都得不到。”

 说完，师妃暄更是简单举例道：“就好像种地之时，农人辛辛苦苦耕了田、播了种。

 到头来粮食却要被层层盘剥，交了租子便所剩无几，连妻儿都养不活。

 但凡遇到点天灾人祸，就得典妻卖儿，甚至连自己都得卖身为奴，这便是权力被夺了去。

 比如律法，本是要护佑良善，惩罚恶人。

 可为何有的人为非作歹却能逍遥法外？有的人心地纯良却动辄得咎？

 只因律法的天平，被权势压歪了。”

 师妃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民拳，便是要让农人能守住自己的收成，让织妇能护住自己的布匹。

 让每个凭力气吃饭的人，都能得其所应得。

 民拳，便是要让这天平重新端平，让人人在律法面前，都能挺直腰杆。”

 “可是官府保护百姓，收百姓的东西不是很正常的吗？”一个声音疑惑道。

 “是很正常的，但就像你说的，官府是要保护百姓，所以才收他们的东西。

 但官府收的东西，要了百姓的命，这个正常吗？”

 交东西给你是想让你保护我，不是想你把我压榨到死，没有谁天生喜欢受欺负。

 “师师傅，刚刚你说民有民的权力，那贵人可有贵人的权力。”一个锦袍文士问道。

 “佛祖曾言人人众生平等，故此人人皆具佛性。

 贵人自然也有贵人的权力。”师妃暄点头道。

 这种社会现实回避是没用的，毕竟大家眼睛都不瞎。

 “既然这样，为什么只有民拳没有贵拳？”锦袍文士继续问道。

 “刚刚师师傅你也说过，人人平等，人人皆有佛性，贵人的佛性该如何证得？贵人的权力又该如何取得？”

 师妃暄闻言，目光扫过那锦袍文士，又望向台下众人，缓缓开口：“我想请问这位先生，贵贱是否天生？”

 “不是。”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群，文士到底还是没有胡说八道。

 毕竟不说别的，老杨家怎么上位的，大隋之人可没有忘记。

 “所以贵人的权力也是要自己去争取的，不知道先生认不认同？”

 “这是自然。”

 “那先生认为何为贵？如何贵。”

 什么是贵？当然是只有权力，没有义务、责任，对下面能够生杀予夺，从生到死压榨到底。

 至于如何贵？能够啃老的就啃老，啃不了老的就靠个人奋斗和时代的命运。

 当然，这其中你就不要谈论什么手段干不干净，光不光明的问题了。

 所以锦袍文士根本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大家都是读过书的，真要是把老底都翻出来，谁更难看一点，还两说呢。

 “所以贵贱之别不是天生，贵人也早就争取到了自己的权力，先生，是不是这样？”

 “是。”

 “那先生你所需要的贵拳又是什么呢？毕竟贵人本就已经有了权。”

 锦袍文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师妃暄几句话堵得喉头哽塞。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贵人的权力也需维护，也需要扩张。

 但还好他知道现在是在什么场合，把话咽了下去。

 没办法，贵人也是有等级划分的。

 真要是像民权一样，让大家都争取自己的权，维护自己的权。

 那小贵人想要大贵人的权，大贵人又想要谁的权呢？

 他是来辩驳反贼的，可不是让自己成为反贼的。

 师妃暄看向众人说道：“诸位，我今日教的虽是民拳，但绝不止于民。

 毕竟天下众生万般，不一而足。

 有农人，有匠人，有乐人，种种划分，我便是在这儿说1天1夜也说不完。”

 这话让得众人相视一笑，毕竟光坐在这儿的身份划分，要是挨个挨个的念出来的话，也得要半天。

 这些人大半都是师妃暄专门让人组织的来听的。

 或者说这里面那些看着就穷，就不是贵人，跟佛道儒诸子百家压根儿沾不上边的，基本上师妃暄都是花了钱的。

 没办法，世界是现实的，没有好处的事情，没几个人会真心去干。

 毕竟当你的言语不能真的改善对方生活的时候，话说的再漂亮，再正确，那都是废话。

 所以师妃暄转向众人，声音依旧温和，却多了几分斩钉截铁：“诸位，民拳不是要夺谁的权，是要守住大家每个人本就该有的权。

 就像田地里的庄稼，农人种了，便该得七成、八成，而不是只剩麸皮。

 就像作坊里的布匹，织妇织了，便该换得足够的米粮，而不是被层层克扣。”

 “师师傅，这能成吗？官老爷们能答应？”

 官老爷向来心善，今年只不过收你120%的利息，没收你300%。

 嗯，不要低估封建社会的离谱，上面这种狗东西的确已经能算得上是心善了。

 “为何不能？”师妃暄反问。

 “佛祖说众生平等，不是说大家都要一样富贵，是说大家都该有份体面。

 劳作能得温饱，有冤能向理诉。

 这体面，不是谁赏赐的，是要靠自己伸手去挣的。”

 她抬手，做了个简单的握拳姿势：“就像这样，攥紧了，便不会再被轻易夺走。”

 看着这一幕，李世明默默用心记录，并暗自感慨道：“师傅说的没错，跟着这女人果然能学到很多东西。”

 他跑这儿来一个是为了学习，另一个就是不管谁要跟佛门作对，他极乐宗一定要帮帮场子。

 “回去吧，不调大军来，或者我们打不服师妃暄，这事儿没完。

 还有回去把李元吉给关起来，不然没两天他就得让人宰了。”

 李世民注意到藏在人群之中默默听着的不少高手，下了决定。

 毕竟师妃暄这趟整的活确实有点大，有太多的老东西蹦出来看热闹了。

 虽然打不赢他李世民，但想把你李元吉打死，还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

 没办法，有的老家伙看样子居然认同师妃暄这一套。

 “行吧。”李秀宁点头道。

 杨家的天下，他们李家人操什么心？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反贼。

 至于命令？阳奉阴违和100%执行都能完美的把靠山王的命令当屁放。

 ————

 “云玉真，你这么识相。

 很好，很好。

 本帝要奖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看着强劲霸猛的绾绾，云玉真小心翼翼的说道：“在下仰慕圣帝之才，是真心投效，并非为了赏赐。”

 再不投降他们就得被绾绾打死了，或者说再不投降，作为绾绾新目标的巨鲲帮的下场恐怕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魔门两派六道的邪魔歪道让绾绾强制性的统一以后，终于体现出了魔门该有的实力了。

 在南方这片魔门本就来埋了不少钉子的地方，以共同参悟百家典籍的名义，或拉或打之下，如今魔门已经快要取代大隋的统治了。

 不再是原来那种松散的，联盟式的统治，而是实打实的深入到下面基层。

 “为我做事，怎么可以没有奖赏？你这么说分明是看不起本帝。”

 “圣帝恕罪，云玉真绝没有此种意思。”

 看着云玉真这副胆小的样子，绾绾直接一摆手说道：“你既然创造出了鸟渡术，那就证明是个有资质的。

 天地六气这玩意儿我懂得虽不多，但正反之力却是不差，接好了。”

 也不等云玉真回神，绾绾双目精光爆闪如两道光柱一般，把自己刚刚参悟鸟渡术的心得直接轰进云玉真的心海。

 “物我两相忘，正反相依别。

 神自心中守，念自天地来。”

 云玉真只觉得自己像被人直接扔进了发狂的大海一般，无尽的海水之力互相纠葛着向她冲击而来，打的她皮开肉绽，骨断筋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