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铁匠的觉醒过程与内心挣扎
1913 年立夏的南京临时实验室,铁匠坐在门槛上,手里攥着块烧红的铁块。青铜色的时砂在铁块表面凝结成螺旋纹路,烫得他掌心发疼,却迟迟不肯松开。江浅放在石桌上的最终报告还摊开着,“首位觉醒的时空守护者” 几个字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睛发涩。
“俺就是个打铁的。” 他突然把铁块扔进水槽,蒸汽腾起的瞬间,左臂的印记剧烈闪烁,仿佛在抗议。工装裤的膝盖处磨出了破洞,露出的皮肤上沾着经年累月的铁屑,那是他二十八年人生的全部印记,“俺爹临终前就教俺三件事:烧红铁、打好锤、守好铺子。没说过要拯救世界。”
江浅正用镊子整理时砂样本,闻言动作顿了顿。晨光从实验室的窗棂漏进来,在她的白大褂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像幅被撕裂的星图。“上周皖南山区的时沙暴,埋了三个村子。”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那些被埋的人里,也有像你一样的铁匠、农夫、绣娘。”
铁匠猛地抬头,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想起自己铺子隔壁的王婶,总爱往他炉子里塞块红薯;想起村口的教书先生,常借他的铁砧压平古籍。这些面孔在脑海里与江浅带来的灾变照片重叠,青铜色的沙粒正从照片里溢出来,糊住那些鲜活的笑脸。
“可俺连自己的铺子都守不住。” 他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旧伤 —— 那是三年前淬火时被铁水烫的,“那天要是俺反应快点,学徒小张就不会被时砂蚀坏了腿。” 左臂的印记此刻烫得惊人,七圈螺旋像七条烧红的铁链,勒得他喘不过气。
江浅从木箱里取出个布满铜锈的罗盘,是 1938 年重庆防空洞出土的文物。指针在时砂影响下疯狂旋转,却在靠近铁匠时突然静止,稳稳指向他的印记。“你看,连三十年后的物件都知道你的重要性。” 她把罗盘塞进铁匠手里,“古籍说‘守护者非选于天,而应于世’,不是你选择了使命,是这世道需要有人站出来。”
接下来的三天,铁匠把自己关在临时搭建的铁匠铺里。他抡着锤子疯狂敲打铁块,火星溅在墙壁上,烧出一个个黑色的斑点,像是沙暴留下的弹痕。可打出的镰刀总在淬火时弯曲,犁铧的刃口会自动浮现螺旋纹路 —— 他的双手已经不听使唤,那些被唤醒的能力,正像烧红的铁水般在血管里奔涌,逼他面对不愿接受的现实。
江浅没有再催促,只是每天清晨在他的砧子上放块新的时砂样本。第四天早上,铁匠发现样本旁多了张照片:1967 年的巴格达炼油厂,穿着防护服的工人正在抢修油罐,他们背后的防护盾上,印着与他印记相同的螺旋符号。照片背面有行小字:“1913 年的火种,照亮 1967 年的路。”
“这是…… 俺的印记?” 他捏着照片的手指在颤抖,照片边缘的时砂突然活过来,在桌面上组成他铺子的模样 —— 只是这次,青铜色的沙粒没有侵蚀屋顶,反而在周围形成了保护罩。江浅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捧着本线装书,封面上 “守艺” 两个字已经被岁月磨得模糊。
“这是你祖父的笔记。” 江浅把书递给他,纸页间夹着的枫叶标本已经变成青铜色,“道光二十二年,他用铺子地基下的陨石碎块,在山洪里救出了七个村民。你以为的巧合,其实是世代相传的守护本能。”
铁匠翻开笔记,泛黄的纸页上画满了奇怪的符号,与他印记的螺旋纹路如出一辙。其中一页记载着同治年间的时沙暴,祖父用打铁的炭灰混合陨石粉末,在村口画出防御圈,让整个村庄安然无恙。“俺以为这些是封建迷信……” 他的声音哽咽着,指尖抚过祖父潦草的字迹,“他说‘铁可熔,志不可熔’,原来不是说打铁。”
那天夜里,实验室的监测仪突然发出警报。时空能量装置的线圈因过载而冒烟,青铜色的时砂在房间里组成狰狞的旋涡。铁匠正在隔壁擦拭铁锤,听见响动后冲进来,左臂的印记自动亮起。他想也没想就举起铁锤,对着旋涡中心砸下去 —— 就像平时锻打烧红的铁块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