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不清的解毒丸 作品

第611章 时砂暴中的国际合作探讨

1938 年深秋的重庆,防空洞外的梧桐叶被时砂染成青铜色,江浅攥着译电员刚送来的密电,指尖在 “伦敦博物馆埃及厅被沙粒吞噬” 的字句上反复摩挲。洞壁渗出的水珠混着沙粒,在军用地图上洇出褐色的晕圈,她突然抓起红色电话,听筒里传来接线员带着电流声的应答。

 “接苏联驻华武官崔可夫将军。”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墙上 “愈炸愈强” 的标语,“就说有比空战更紧急的事。”

 两小时后,曾家岩周公馆的会客厅里,崔可夫的皮靴碾过地上的沙粒,发出细碎的声响。这位后来指挥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将军,此刻正盯着江浅摊开的全息沙盘 —— 那上面,紫色的时砂云正沿着伏尔加河向莫斯科蔓延。

 “江小姐,你是说这种沙暴会同时出现在 1938 年和…… 未来?” 他的手指在沙盘上划出弧线,军大衣上的铜纽扣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着光,“这听起来比希特勒的闪电战更像天方夜谭。”

 江浅调出列宁格勒冬宫的实时画面,那些珍藏的伦勃朗画作正在沙粒中变形,颜料像融化的黄油般流淌。“将军见过冬宫的《夜巡》吗?” 她的声音带着寒意,“再有 72 小时,那幅画就会变成一堆油彩碎屑。我们需要苏联科学院的结晶学专家,他们研究的低温防护技术或许能阻断沙粒的侵蚀。”

 崔可夫突然站起身,军靴在地板上磕出清脆的声响。“我会立刻发报给莫斯科。” 他盯着画面中正在剥落的油画,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悸,“但你们要提供所有时砂样本的分析数据,包括你们中国人在殷墟发现的那些。”

 “我们可以共享数据,但需要你们的西伯利亚冷杉树脂。” 江浅递过一份清单,纸上的字迹被洞顶滴落的水珠晕开了边角,“这种树脂混合糯米灰浆,能在零下三十度固化,比任何军工胶水都适合加固古建筑。”

 当苏联运输机在三天后降落在重庆珊瑚坝机场时,江浅正在防空洞里接待英国驻华大使卡尔。这位戴着金边眼镜的外交官,看着箱子里取出的冷杉树脂,突然指着墙上的空袭警报图笑了:“江小姐,你们中国人总说以和为贵,现在看来,连沙暴都在帮你们促成国际合作。”

 江浅望着窗外掠过的战机,机翼上的太阳旗标志在沙雾中若隐若现。“当务之急是在南京建立联合实验室。” 她的指尖在地图上圈出紫金山的位置,“那里有中央研究院的设备,还有从北京故宫转移来的文物修复师,他们知道如何用传统工艺处理被沙粒侵蚀的古籍。”

 1938 年圣诞节那天,南京紫金山的竹林里响起了不同语言的交谈声。苏联专家用伏特加清洗被沙粒污染的显微镜镜头,英国学者捧着甲骨文拓片向老周请教朱砂的用法,而江浅则在实验室的角落里,看着美国记者霍尔多?汉森拍摄的纪录片 —— 画面中,敦煌莫高窟的僧人正用羊皮袋收集雪水,混合着从印度传来的檀香粉末,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起甲的壁画。

 “这些僧人说,檀香能驱邪。” 霍尔多举着摄像机,镜头上沾着的沙粒让画面有些模糊,“但我觉得,真正驱邪的是你们这些跨越国界的合作。”

 江浅没有说话,只是将一块刚用冷杉树脂加固好的甲骨递给英国学者。甲骨上 “王占曰:吉” 的字样在灯光下清晰可见,那些三千年前的刻痕,此刻正见证着一场超越战争的国际救援。

 十九年后的 1967 年,日内瓦湖畔的联合国欧洲经济委员会会议厅里,江浅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带出细微的沙粒。窗外,时砂暴掀起的紫色云团正掠过勃朗峰,将皑皑白雪染成诡异的青铜色。她整理着文件袋里的卫星照片,指尖触到一张泛黄的旧照 —— 那是 1938 年南京实验室的合影,老周站在中间,手里举着修复好的甲骨,笑容在黑白影像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