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不清的解毒丸 作品

第610章 时砂暴中的文化保护行动

时砂暴带来的青铜色沙粒正顺着故宫太和殿的鸱吻缝隙往里钻,江浅踩着架在琉璃瓦上的木梯,看着文物修复师老周用浸过糯米灰浆的棉布仔细封堵那些细微的裂口。风卷着沙粒打在鎏金铜顶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像有无数只小虫在啃噬这座六百年的宫殿。

 “浅丫头,你看这龙纹。” 老周指着正脊上的琉璃龙,鳞片边缘已经被沙粒磨得模糊,“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天,这些龙就得变成泥鳅。” 他的手套上沾着金粉和沙粒的混合物,在阳光下泛着怪异的金属光泽。

 江浅举起放大镜,龙睛里的黑色琉璃已经出现细密的裂纹,时砂暴带来的时空辐射正在改变琉璃的分子结构。“让 2015 年的敦煌研究院送些纳米硅氧烷过来。” 她的声音被风声撕扯得有些破碎,“用注射泵打到裂纹里,那种材料能在零下五十度到零上百度保持弹性。”

 “那玩意儿会不会损伤老物件?” 老周皱起眉头,手里的小铲在龙尾上轻轻敲打,震落的沙粒在空中划出金色的弧线。

 “比让沙粒把它们变成齑粉强。” 江浅从背包里掏出 1987 年故宫大修时的图纸,泛黄的宣纸上,太和殿的每一处构件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你当年修复太和殿时用的环氧树脂,现在看来是不是太硬了?”

 老周的脸红了红,转身从工具箱里翻出注射泵。当透明的纳米材料顺着裂纹渗入琉璃内部时,那些细碎的纹路像被冻住的小溪般停止了蔓延。他突然笑起来,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牙床:“这东西比我年轻时用的鱼鳔胶管用多了,当年修复钟表的时候,胶水里还得掺点朱砂才放心。”

 午后的阳光穿过被沙粒染成紫色的云层,在殷墟的甲骨窖穴上投下诡异的光晕。江浅蹲在编号为 yh127 的窖穴边,看着考古队员小吴用竹刀小心翼翼地剥离甲骨上的沙层。那些刻着卜辞的龟甲已经出现了酥化迹象,指尖稍一用力就会捏出粉末。

 “这片甲骨记录了商王武丁征伐土方的事迹。” 小吴的声音带着哭腔,竹刀下的裂纹又扩大了几分,“我们试过用聚乙烯醇加固,可时砂里的石英颗粒会和胶水起反应,反而加速了开裂。”

 江浅接过放大镜,看见甲骨上 “王占曰:吉,得” 的字样已经模糊不清。她突然想起去年在台北故宫见到的毛公鼎,那上面的金文历经三千年依然清晰。“让 1933 年的中央研究院送些生漆过来。” 她站起身拍掉膝盖上的沙粒,“用大漆加朱砂调和,按 1:3 的比例兑水,这种传统配方比任何化学胶水都稳定。”

 “生漆?” 小吴愣住了,“可我们的保护手册上说……”

 “手册没见过时砂暴。” 江浅指着远处正在加固的司母戊鼎,考古队员们用浸湿的麻布层层包裹着青铜鼎,“商周时期的工匠就是用生漆给青铜器做防腐的,他们的智慧比我们的手册管用。”

 当第一遍生漆涂在甲骨上时,那些酥化的边缘奇迹般地稳定下来。小吴看着竹刀下重新清晰的刻字,突然明白为什么江浅能在三个月内协调十几个时空的文化保护工作。她不仅懂现代科技,更懂得在古老的智慧里寻找答案。

 傍晚的风带着寒意掠过威尼斯水城,江浅站在圣马可大教堂的穹顶下,看着修复师们用特制的脚手架固定那些松动的马赛克拼图。金色的圣像脸上已经出现了剥落,时砂带来的盐粒正在腐蚀镶嵌用的石膏。

 “江科长,钟楼的地基出现了沉降。” 意大利修复师马可举着激光测距仪跑过来,他的工作服上沾满了金色的碎屑,“时砂改变了地下水位,这座九百年的建筑正在慢慢倾斜。”

 江浅走到钟楼边缘,看着广场上被沙粒覆盖的石板路,那些原本镶嵌着图案的地面已经变成了一片混沌。她调出 1609 年伽利略制作望远镜时用的镜片图纸,突然有了主意。“让 15 世纪的威尼斯造船厂送些橡木过来。” 她指着钟楼的基座,“用橡木桩加固地基,就像他们建造圣马可广场时那样,这些木材在水下能保存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