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时砂暴中的救援行动
时砂暴卷起的赤黄色烟尘像块巨大的幕布,将三个时空的天空同时染成铁锈色。1913年的上海租界,慈善堂的修女们提着煤油灯穿梭在倾倒的石库门之间,黑袍下摆沾满混着沙砾的泥浆,每走一步都能听见鞋底碾过碎玻璃的脆响。
“这边还有人!”修女玛格丽特的白围巾被风沙撕出个口子,露出冻得发红的脖颈。她跪在断墙下,手指抠进滚烫的沙子里,试图挪开压着呼救声的横梁。砖缝里渗出来的血珠在沙地上晕开,很快被呼啸的狂风刮成淡红色的细痕。旁边的志愿者阿福突然扔下手里的撬棍,扑到摇摇欲坠的阁楼前,用肩膀顶住即将塌落的木梁:“玛修女快救人!这梁我快撑不住了!”他的粗布短褂已经被汗水浸透,与沙尘粘在一起,在后背形成幅狼狈的地图。
煤油灯的光晕里,个穿长衫的老者正用颤抖的手给伤员喂水,锡壶里的水在晃动中洒出来,在沙地上瞬间洇成深色的圆点。“忍着点,小伙子。”老者的山羊胡上挂着沙粒,说话时簌簌往下掉,“这伤看着吓人,其实没伤着骨头。”他突然转向玛格丽特,手里的布条在风中抖得像面小旗,“修女,有酒精吗?这伤口得消消毒,免得发炎。”废墟深处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玛格丽特立刻提着灯冲过去,黑袍在飞沙中展开,像只顽强的黑蝴蝶。
1938年的长江沿岸,日军轰炸后的断壁残垣正在时砂暴中呻吟。三排长赵卫国的绑腿被弹片划破,暗红色的血顺着小腿流进草鞋,与滚烫的沙子粘成硬块。他举着驳壳枪在烟尘中大喊:“跟我来!往东边的防空洞撤!”声音刚出口就被风沙吞噬大半,只能看见他高举的手臂在昏黄的光线下划出有力的弧线。
列兵小王背着受伤的老乡,步枪在背后颠得咯咯作响。“排长,张大爷的腿断了!”他的嗓子已经被沙尘磨得嘶哑,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喉咙的疼痛,“得找块木板当担架!”赵卫国突然蹲下身,用刺刀撬开压在门框上的预制板,露出里面断裂的桌腿。“就用这个!”他的军帽被狂风卷走,露出被弹片划伤的额头,血珠混着汗水流进眼睛,“小王,拿绑带把桌腿绑在他身上,我们轮流抬!”
防空洞门口,卫生员小李正用镊子给伤员取弹片,煤油灯的光在他年轻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忍着点,马上就好。”他的手术钳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连续工作三十小时的疲惫,“赵排长,绷带快用完了,能不能让战士们把干净点的布条捐出来?”洞外突然传来爆炸声,应该是又有房屋在砂暴中坍塌,赵卫国立刻按住小李的肩膀:“先救重伤员!布条我去想办法!”他转身冲进风沙时,军装上的破洞被风灌得像只鼓起的口袋。
1967年的西北戈壁,红旗渠的工棚在时砂暴中发出痛苦的呻吟。民政干事刘芳的的确良衬衫被风沙打得噼啪作响,手里的高音喇叭断断续续地传出声音:“大家不要慌!医疗组在三号帐篷!”她的眼镜片已经蒙上厚厚的沙尘,每次眨眼都能感觉到沙粒硌在眼睑上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