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散人 作品

第187章 芙蓉并蒂,风雨欲来

晓光破云,碎金般的曦色顺着雕花窗棂的隙罅游弋而入,如灵蛇般蜿蜒攀附。这缕晨光在床榻肆意流淌,交织出一片斑驳陆离的光影,似是在无声诉说着夜与昼的更迭之妙。

白诗言睫羽轻颤,悠悠转醒。鼻尖率先捕捉到萦绕周遭的气息,那是沉稳的松木香揉着若有若无的桂子甜香,两种味道缠绵交融。这气息丝丝缕缕钻进她的鼻息,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柳絮,小心翼翼地拂过她的感官,将她从沉沉梦境中温柔唤醒。

她缓缓抬眸,便撞进墨泯含笑的眼底。那双眸子深邃而温柔,仿若藏着浩瀚星河,璀璨又神秘。墨泯半撑着身子,晨光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朦胧光晕,恰似为她披上了一袭薄如蝉翼的月华纱衣。发间不知何时沾上的竹叶随着动作轻轻摇曳,宛如灵动的精灵,俏皮地掠过她泛红的脸颊,惹得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颈,那酥痒之感从脸颊一路蔓延到心底。

“小懒虫,日头都快爬到中天了。”墨泯的嗓音裹着晨起特有的喑哑,却又像裹着蜜糖的丝线,轻轻缠绕在白诗言的心间,字里行间满是亲昵与暧昧。她指尖勾着白诗言散落的青丝,在她眼前轻轻晃动,眼中尽是调侃之色,“昨夜是谁信誓旦旦说只饮三杯,结果缠着我将《醉仙传》从头到尾讲了两遍?还非得让我学那书中醉仙,对着明月吟诵酸诗。”说着,故意摇头晃脑,神情诙谐,“‘愿化清风绕卿旁,朝朝暮暮不相忘’,诗言可还记得自己当时笑得多么开怀?”

白诗言的耳垂瞬间红透,恰似被天边绚丽的晚霞浸染。她又羞又急,伸手去捂墨泯的嘴:“休要再说了!”然而,手腕却被墨泯顺势握住,拉至唇边落下一吻。掌心传来的温热,如同一道电流顺着手臂传遍全身,令她浑身发软,脸颊更是烫得惊人。“怎么?这会儿倒知道羞怯了?”墨泯挑眉,另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她发烫的脸颊,触感柔软细腻,“昨夜某人不仅缠着听情诗,还说我的眼睛比鲛人泪凝成的明珠还要明亮,扬言要摘下来藏进百宝箱呢。”

回忆如汹涌潮水般将白诗言淹没。昨夜,她借着酒意,不仅缠着墨泯追问书中醉仙与凡人的缠绵情事,甚至非要她模仿书中情节,对着皎皎明月吟诵情诗。更荒唐的是,自己听着那些诗句,还伸手去捏墨泯的脸,直言她比故事里的仙人还要出尘绝艳。此刻被当面调侃,她羞得无地自容,连忙将脸埋进被褥,闷声说道:“我昨夜酒醉,当不得真。”

“当不得真?”墨泯轻笑出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狡黠与宠溺。她掀开被褥将白诗言整个人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鼻尖轻轻蹭着她的发丝,“那我可得好好讨个说法。”她的鼻尖摩挲着白诗言的脖颈,声音低沉而魅惑,仿佛带着无形的钩子,“不如诗言再醉一回,将那些话重新说与我听?”

白诗言又羞又急,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却被墨泯抱得更紧。绣着并蒂莲的寝衣在挣扎间滑落肩头,露出精致的锁骨,那如玉般的肌肤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莹润光泽,美得令人心醉神迷。墨泯眸光微暗,喉间不自觉地滚动,指尖不经意擦过她锁骨处的肌肤,从微凉渐渐变得灼热,仿若一簇小火苗在她的肌肤上跳跃,惹得白诗言一阵轻颤。“墨泯!春桃马上要来伺候,若被她瞧见我们这般……”

“这般如何?”墨泯突然欺身而下,鼻尖几乎要贴上白诗言的,眼底满是戏谑,“诗言身上还萦绕着醉仙酿的甜香,恰似一块刚出炉的桂花酥。”说着,在白诗言唇上轻轻一啄,那轻柔的触感如同羽毛拂过,却瞬间点燃了两人之间的情愫。可这一吻却如星火燎原,墨泯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亲吻,舌尖扫过她贝齿时,白诗言尝到残留在她口中的清冽酒香。她的双手抵在墨泯胸膛,却被对方温柔地握住十指交缠,按在枕侧。

檀木床榻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混着两人逐渐急促的呼吸,在晨光中交织成一曲暧昧的乐章。白诗言在这令人窒息的吻里渐渐发软,感受到墨泯的手掌隔着寝衣轻轻覆上她的腰,带着试探性的摩挲,绣着并蒂莲的寝衣下摆被带起一角,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惹得墨泯指尖微微发颤。

“墨泯……”白诗言气息不稳地轻唤,眼尾泛起水光,“当真要来不及了……”墨泯这才松开她,却又在她脸颊、耳垂上落下细碎的吻,喃喃道:“诗言的手这般凉,我来给你焐暖。”她的指尖沿着白诗言的手臂缓缓游走,从手腕一路滑到肘弯,那细腻的触感惹得白诗言一阵战栗,仿若无数蚁虫在肌肤上轻爬。

院外突然传来春桃哼着小曲的声音,由远及近。白诗言猛地清醒过来,眼神里满是慌乱,声音不自觉地软下来,带着几分恳求:“墨泯,这次真得走了。若是被发现,我……”

墨泯却慢悠悠地坐起身,故意慢条斯理地整理凌乱的衣襟,将发间的竹叶取下,轻轻别在白诗言耳边,仿若为她戴上了一朵最美的花饰。眼尾还带着情动后的绯色,她伸手捏了捏白诗言发烫的脸颊:“诗言这般着急,倒像是想将我藏起来。”见她急得眼眶泛红,又立刻服软,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摇晃,下巴蹭着她的肩头,“好了好了,我这便走。不过……”

她突然拉开两人距离,认真地凝视着白诗言的眼睛,那眼神仿佛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待会儿用膳,我已吩咐厨房做你最爱吃的玫瑰酥和蟹粉豆腐,我们在湖心亭一同享用,可好?”说着,又恢复了玩闹的语气,“若是诗言不来,我便将所有点心一扫而空,半口都不给你留。”

白诗言抬手戳了戳她的酒窝:“你明知我最爱玫瑰酥,还这般要挟人。”墨泯顺势咬住她的指尖,轻轻吸吮,那温热湿润的触感让白诗言心头一颤:“谁让诗言总是要推开我,我只好用点心将你诱来。”她突然将白诗言扑倒在床,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呼吸交融:“其实我更愿将诗言揉作点心,如此便能时时含在口中。”

“墨泯!你越发没个正形了!”白诗言被逗得笑出声,伸手去推她。墨泯却握住她的手,在每根手指上落下一吻:“只在你面前这般没正经。”她起身时,又在白诗言唇上偷了个吻,“等我,若敢迟到……”她故意停顿,眼底闪过狡黠,“我便将你抱到湖心亭,然后……吻个不停!”

白诗言看着她翻身从窗口跃出,临走前还不忘朝自己挤眉弄眼,腰间的银铃随着动作轻晃,在晨风中撞出细碎声响,宛如情人的呢喃。她摸了摸发烫的唇,镜中倒影双颊绯红,发丝凌乱,寝衣的系带也松散开来,勾勒出不规整的弧度,尽显慵懒与魅惑。

正慌乱整理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春桃端着铜盆跨进门槛,蒸腾的热气裹着玫瑰花瓣的甜香扑面而来。铜盆险些从她手中滑落,春桃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白诗言面前,伸手就要探她的额头:“小姐!这脸色红得吓人,莫不是昨夜着了凉?该不会是感染了风寒吧?”

白诗言慌忙侧身躲开,发间的玉簪随着动作晃出细碎流光,却碰倒了妆奁盒。螺子黛骨碌碌滚到春桃脚边,丫鬟弯腰去捡时,瞥见床榻上纠缠的发丝和歪斜的枕巾,瞳孔猛地一缩。不等她开口,白诗言已抓过帕子捂住发烫的脸颊,支支吾吾道:“没……没事,许是做了噩梦,惊出一身汗。”

“做噩梦怎会这般模样!”春桃急得直跺脚,转身就要往门外跑,“不行,我得赶紧去请大夫!要是病情耽搁了……”

“不许去!”白诗言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手腕,因用力过猛咳嗽起来,苍白的指节泛着微微的红,“就是……就是酒喝多了!你又不是不知,我一沾酒便上脸。”她别过脸不敢与春桃对视,余光却瞥见铜镜里自己微肿的唇,像是被人反复亲吻过的痕迹,耳尖瞬间烧得通红。

春桃狐疑地盯着她发红的耳尖,目光下移时,突然注意到她寝衣领口露出的淡淡红痕,像是被什么轻轻咬过。她咬着唇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打湿帕子,语气里还带着担忧:“小姐先擦擦脸,我这就去煎醒酒汤,加些醒神的薄荷叶。”转身时,裙摆扫过门槛发出细微声响,惊得白诗言浑身一颤,仿若做了错事被抓包的孩童。

洗漱时,春桃的目光如芒在背,时不时落在白诗言泛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上。看着小姐凌乱的发丝和始终未消的红晕,心里已然明白了七八分。她故意将水温调得稍凉些,把帕子浸在水中,语气带着揶揄:“小姐快用冷水敷敷脸,降降火气。莫不是梦里梦到什么……脸红心跳的事儿了?”

白诗言瞪了她一眼,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在锁骨处汇成晶莹的线:“就你会胡说!再乱讲,小心我把你丢去柴房喂老鼠。”

春桃灵巧地躲开飞来的帕子,拿起木梳给白诗言梳头,发间还残留着淡淡的雪松香。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柴房可关不住奴婢,倒是有人啊,能把小姐的心勾得七上八下。昨儿个墨公子看您的眼神,那叫一个……”

“春桃!”白诗言抓起梳妆台上的胭脂盒作势要砸,却因用力过猛牵动了有些酸痛的腰肢,忍不住轻呼一声。这细微的声响让春桃眼神一闪,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一边梳理着青丝一边调侃:“哎哟,小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梦里和人打了一架?”

“你还说!”白诗言脸颊红得几乎要滴血,“再贫嘴,就把你许配给厨房新来的小厮,看你还能不能这般牙尖嘴利。”

春桃“噗嗤”笑出声,手中的梳子穿梭在青丝间,编出精致的同心髻:“那可不行,奴婢还等着给小姐当威风的陪嫁丫鬟呢。不过说真的,今儿厨房做了桂花糕,奴婢给小姐多留些?听说……”她拉长语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镜中的白诗言,“有人最爱吃桂花糕了,不知道是哪个馋猫……”

“春桃!”白诗言的耳垂红得透亮,抓起胭脂盒作势要砸,却被春桃灵活躲开。主仆二人一个佯装生气,一个笑得眉眼弯弯,房间里满是欢快的气息。

梳妆台前,白诗言望着镜中自己含羞带怯的模样,又想起墨泯临走时得逞的坏笑,又羞又恼地咬住下唇。而此刻的栖月阁内,墨泯倚在窗边,把玩着从白诗言发间摘下的茉莉花瓣,嘴角挂着餍足的笑。昨夜的温存还历历在目,手中的花瓣仿佛还萦绕着她的香气。她轻轻嗅着花瓣,喃喃自语:“诗言这会儿,是不是也在念着我?”想到她害羞时泛红的脸颊,墨泯的笑意更浓了,心里盘算着下次相见要带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才能再换来她那羞怯又可爱的模样。

白诗言精心梳妆完毕,铜镜里映出她含羞带怯的模样,鬓边斜插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她特意换上一袭月白色的襦裙,腰间系着鹅黄色的丝绦,更衬得肌肤胜雪,眉眼如画。那月白色的襦裙轻盈飘逸,仿若月光织就的薄纱,将她衬托得如同从画中走出的仙子;鹅黄色的丝绦为整体造型增添了一抹灵动的色彩,宛如春日里的暖阳。想起即将与墨泯的见面,她的脸颊不由得又泛起红晕,心中像是揣着一只小兔子,“砰砰”跳个不停。

她迈着轻盈的步伐,朝着水榭走去。远处的水榭在晨光的笼罩下,宛如一幅雅致的水墨画。还未走近,便听到柳可儿清脆的笑声:“林悦你看,这个虾饺皮薄得透光,里面的虾仁好像会跳舞呢!”白诗言唇角微扬,加快了脚步。

待她来到水榭,众人已经围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精致的早点,荷叶包着的糯米鸡正冒着热气,荷叶的清香渗入软糯的糯米之中,勾得人食欲大动;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宛如一个个小巧的白玉盏,透过薄皮可以看到里面鲜嫩的虾仁若隐若现;最惹人注目的当属荷花糕,造型精美绝伦,仿佛一朵朵盛开的荷花,花瓣上还点缀着几粒细小的糖霜,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白诗言踩着汉白玉台阶上细碎的晨光,绣着银线缠枝莲的月白裙裾拂过墨泯精心打理的青石板路。水榭外的荷塘飘来淡淡荷香,檐角风铃叮咚作响,像是在迎接她的到来。那清脆的铃声,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迎宾曲,为这美好的相聚增添了一份灵动的气息。

“诗言!再不来,最后一块荷花糕可要进我肚子里啦!”柳可儿清脆的声音穿透雕花槅扇。白诗言推门而入,只见湘妃竹桌上摆满靛青色缠枝莲纹食盒,柳可儿发髻上的绢花随着动作轻颤,正举着半块还沾着桂花的荷花糕朝她招手,“快尝尝,墨公子庄子里的点心师傅手艺绝了,这糯米里裹的蜜渍莲子甜而不腻!”

主位上,墨泯见白诗言进来,不着痕迹地将身侧空位的瓷碟往里挪了半寸,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釉面留下微凉的温度,嘴角勾起一抹只有她能读懂的笑意:“就等诗言开席了。”

白景鸿正与花凝玉坐在客座品茶。见到女儿,花凝玉放下青瓷盏,用银匙舀起一盏银耳莲子羹,温柔地招了招手:“言儿,快来,墨公子特意让人给你留了最精致的荷花酥,还叮嘱厨房在羹汤里加了润肺的百合。”白诗言福了福身,余光瞥见墨泯端茶的手顿了顿,茶盏里的涟漪映出她含笑的眼。

苏砚之摇着折扇坐在对面,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妒意:“白小姐今日这身月白襦裙,倒让我想起‘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的诗句。”他刻意拖长尾音,目光在她发间的珍珠步摇上多停留了半秒,那眼神中带着审视与不甘。墨泯执壶斟茶的动作骤然加重,沸水撞击杯壁发出清响,仿佛在宣泄着内心的不悦:“苏公子好雅兴,不知可读过《齐民要术》里的点心方子?”话语看似平淡,却暗含锋芒,似在提醒苏砚之莫要越界。

餐碟相碰声中,墨泯夹起一片玫瑰酥。层层酥皮在银筷间绽开,露出裹着松子碎的玫瑰馅,馥郁香气混着烘烤焦香扑面而来,那香气浓郁醇厚,令人垂涎欲滴。“小心烫。”她将点心轻轻放进白诗言碗里,指腹擦过她的瓷碗边缘,温度透过釉面传来,惹得白诗言耳尖发烫,脸颊也泛起一抹红晕。花凝玉看着两人的互动,用帕子掩住嘴角的笑意:“墨公子这般细心,倒让我们做父母的惭愧。”言语间满是欣慰与赞赏。

柳可儿突然用手肘撞了撞林悦,朝对面努努嘴。只见墨泯正将水晶虾饺的汤汁吹凉,薄皮下嫣红的虾仁若隐若现,那专注的模样尽显温柔。“尝尝这个,加了你喜欢的马蹄碎。”她另一只手虚掩在碗侧,生怕汤汁溅出,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对她的呵护。白诗言咬下虾饺,清脆的马蹄声在齿间响起,与记忆里江南茶楼的味道分毫不差,熟悉的口感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白景鸿夹起一块糯米鸡,荷叶清香混着鸡肉的鲜嫩在齿间散开,他满意地点点头:“栖月幽庄的厨子果然名不虚传,这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墨泯端起茶盏轻笑:“白伯父谬赞,不过是按着诗言提过的口味,让厨房多费了些心思。”她说这话时,目光直直落在白诗言泛红的耳尖上,眼底尽是化不开的宠溺。

苏砚之的折扇重重敲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打破了这温馨的氛围:“说到口味,白小姐前日还与我提起糊草城的蟹粉汤包……”话音未落,墨泯已将一碟桂花糖糕推到白诗言面前,糖霜在晨光里闪烁,宛如撒落的星辰。“诗言,尝尝这个,用的是你上次酿桂花酒剩下的花瓣。”她的话语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似在宣示主权。

花凝玉看着女儿低头吃糕的模样,轻声对丈夫道:“墨公子这般上心,倒是难得。”白景鸿放下茶盏,意味深长地看了墨泯一眼:“年轻人有心思是好事,只是莫要误了正事。”墨泯起身拱手,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却始终没离开白诗言:“伯父教诲铭记于心,只是诗言……值得最好的。”坚定的语气中透露出她对这份感情的执着与坚定。

水榭外的风穿堂而过,檐角风铃叮咚作响,为这场景增添了一抹诗意。白诗言咬着糖糕,感受着蜜糖在舌尖化开,偷偷瞥向身旁的墨泯。她正专注地为自己剔着蟹粉豆腐里的蟹壳,晨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一片温柔的阴影,那专注的神情让白诗言心中满是感动与甜蜜。

晨光斜斜地穿过水榭雕花窗棂,在湘妃竹桌上洒下碎金。早膳的青瓷碗碟碰撞声渐渐停歇,白景鸿将茶盏搁在缠枝莲纹的茶托上,釉面倒映着他微蹙的眉峰。他望着坐在主位的墨泯,开口道:“墨公子,听闻栖月幽庄收藏颇丰,其中关于盐政的古籍,不知能否让我开开眼界?昨日谈及的官商分利之事,我还想再深入研究研究。”话语中带着几分期待与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