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离开妖国

留在有他的世界，给他一些机会。

随着古决的起身，玄雪眼前的美景便会扩大延伸，就连余光都泛着星光，她忍不住小小惊呼，被稳稳托着她的男人听了个正着。

他笑，笑的开怀，仿佛遗忘了所有不满，遗忘了制衡在他们之间的横木。

可古决站直后，等了许久，未能等到她再次开口，便收了笑，说了一句：“坐稳。”

便转身，移了方向。

不等玄雪反应，她的双眸先一步她的身子看到了让她瞠目结舌的一幕。

被炉鼎破开的天际，像是一面清晰且巨大的镜子，镜子的对面竟然是元朝，她看到皇宫，看到她所住的地方。

而镜子的这一面，照出她震荡的面部轮廓，与古决更加清晰的身躯。

巨大。

什么都是巨大的，让玄雪不由想到，人的渺小。

古决在巨大天镜面前，仍然巨大。

人身蛇尾，紫藤黑雾、苍穹白云在他周身飘荡，甚至有些从他头顶穿过。

“这便是出口？”玄雪小心翼翼从古决手掌起身，她也想触碰一下云朵的痕迹。

到底是怎样的法力，能让广袤天地为他留有痕迹。

古决发现她的意图，抬手慢慢向上，让她成功触碰到白云。

古决问她：“什么感受？”

玄雪迷茫：“无法形容。”

古决又笑了起来，“你该回去了。”

玄雪闻言收回手，随着他的视线看向天镜，镜口在慢慢缩小，比她刚才看到的缩小了不止一倍。

到达目的地，是她的奢望，按她设想来讲，能离开妖国，她必然是开心的，可此刻的玄雪却深感迷茫。

她想说些什么，却无法开口，最终她问他：“赫尘呢，你不是答应我，让他送我离开吗？”

古决怔住，他以为……

罢了，不该有奢望的，她不会为他停留，你不是一直知晓吗，古决。

古决忘了，忘了答应过她，让赫尘过来。

看着她审视疑惑的眼神，古决想要解释，却怎么都无法开口。

赫尘不知如何，身在何处，天镜开启，所有人或妖都会被黑雾遮挡，除了玄雪，他提前在她身上设了屏障，可以留下来，其他人是无法看到天镜如何打开的。

可是看着她期待又失望的眼神，古决还是开口，“好。”让赫尘来又如何，让他来看看也好，看后便会死心。

古决不知使用什么法器，唇瓣嘟囔几句，矜怜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玄雪定睛一看，矜怜身后是赫尘。

他还是来了，玄雪一喜，直到此刻，她才微微松懈，她一直知晓赫尘同她一般，永远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逃离的机会。

在玄雪向下看他们时，矜怜同赫尘也在抬头。

矜怜看清楚古决后，眼睛瞪的快要夺眶而出。

“主人，您……”

消化片刻，矜怜毫无预兆突然变了模样，她眼睛骤亮，眼中似有星辰，不可置信的同时眼中全是爱慕。

至于赫尘，他倒是强装镇定，可微微颤抖的腿摆，还是暴露了他的吃惊与害怕。

矜怜一直知晓古决是一个强大的蛇妖，心中早有猜测，可赫尘不知，他同玄雪一样，除了吃惊，余下的只有害怕。

害怕的东西太多，险些让赫尘忘记了他的计谋，还是玄雪远远看到他失魂落魄的身影，开口拉回他的神志：“赫尘，我要走了，你有什么要同我说的，有什么要我带给你父母的话，快些说吧。”

赫尘堪堪回神，牙齿打颤道：“对，我要同你说些话。”

说什么呢，太过吃惊害怕，让他脑袋一片空白，呼吸混乱，他不敢再抬头，不敢再看一眼古决阴冷眼神。

他低头喃喃道：“你要好好活着，替我照顾父母，赫尘感激不尽。”

听到这里，玄雪心口一紧，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一点求生欲都没了，他不该一副说遗言的模样。

“还有呢？”

玄雪看了一眼天镜，还在缩小，忍不住焦急问他。

赫尘听出她的焦急，正要说话，玄雪又喊道：“你可知，你的抱负，你要活着，你要施展你的抱负，为了你的父母，为了你自己。”

玄雪一句话，让赫尘赫然抬头，他心跳开始加速，忍不住哽咽，回复她：“对，我要活着。”

听到这里的古决，微微皱眉，他们旁若无人的对话，像是离别前的表白，闻者心动，听者感动。

可他只有深深的恼怒与不满。

“够了。”古决突然呵叱。

让离她最近的玄雪，受音浪影响，浑身颤抖。

赫尘闭嘴不谈，古决又道：“你该离开了。”

古决冷冷看着玄雪道：“你有什么要同孤说的？”

“无。”

她回答的实在太过干脆，这种对比，让古决心梗，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消失。

气血瞬间上涌，让他白皙的脸颊变得红润，玄雪余光看着，隐隐还能看到他皮下的蛇鳞。

这是他生气的预兆。

玄雪其实有话要说，可怎么也无法开口，梗在心中，无法宣泄，最后关口，她不能惹怒古决。

她必须要离开，说些好话又无妨，可她怎么都宣不出口。

古决一直冷冷看着她，等着她的施舍，哪怕一句呢？

可她一句话都不愿意施舍给他。

“你走吧。”不等玄雪反应，他抬手让她直面天镜。

地下的赫尘直直看着，惊呼出声，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离开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