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破开苍穹

玄雪望了望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古决，心底竟然奇迹般平静。

她没有料到赫尘的变化，更没有料到古决真的会送她回去的决心。

“走吧。”

古决上前拉玄雪，她并未挣扎，而是问他：“你会救赫尘？”

“会。”

“好，我随你走。”

赫尘疲惫看着说话的二人，心口提起的杂乱落下，不知是释怀还是放弃。

见平和牵着玄雪手腕的古决冷冷看了过来，丢给他一瓶药，就要离开。

“等一下。”

玄雪与赫尘同时开口，面色为难，欲说还休的模样。

古决果真停了下来，淡淡问玄雪：“又有何事？”

玄雪见他隐隐不耐，眉头松下，强迫自己微笑道：“不如带赫尘一同去，让他看着我离开，他能放心，我也可放心。”

这是担心他诓骗她，明着是送她回去，暗地里谁知晓古决这阴晴不定的性子是否会突然变卦，再将她锁在一处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继续囚禁。

赫尘见状，剧烈咳嗽打破僵局，等呼吸平稳，跟着玄雪的话道：“赫尘也是这般意思，亲眼将雪儿送离，某也好能安心侍奉太子。”

玄雪听闻眉头复有皱起，拧的更深。

赫尘这般低的姿态，让玄雪觉得窒息，她的人在元朝何时受过此等屈辱，来到妖国后，每日都在侮辱中度过。

玄雪面露锋芒，冷冷看着久久不回答的古决，“太子何不答应我们，还是说太子本身便不想让我走，如若是这般，那你还不如杀了我，我受够了侮辱，不愿再受侮辱。”

古决不由低头，盯着这双让他又爱又恨的眸，她呆在她身边是耻辱难耐的？尽管不愿承认他内心在听到她此言时涌起的波澜，但设想一下她所说杀了她的话，他便觉得心痛也做不到杀了她。

看着对他敌视的玄雪，古决不免想到她对赫尘时的轻声细语，温柔以待。

他烦躁的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说完不等玄雪反应，松开她的手，转身独自离开，徒留玄雪与赫尘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光亮。

此刻的天口，围满了妖，等玄雪扶着越走越虚弱的赫尘过去时，恰巧听到妖姬的不满：“再过半刻钟就要错过天口开启的时辰，她再不来，我可不管了。”

古决闭眼听着，一路上听够了玄雪娇滴滴轻唤赫尘的声音，还有忍受妖姬的牢骚，便头颅发痛。

矜怜看在眼里，可她不敢忤逆妖姬，只能将一切归则与玄雪，她焦急看着，终于见到玄雪的身影，低头对着古决道：“玄雪到。”

古决缓缓睁开眼，却没有看向正在看他的玄雪。

玄雪也在看古决，前行的脚步一怔，心口莫名发堵，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古决打断，“开始吧。”

他在对妖姬说话。

玄雪看着酷似自己母亲的妖姬，眼神骤变，晦暗看向坐与古决身旁的妖姬。

妖姬察觉到玄雪的视线，对古决冷笑道：“你果真要放她离开？”

古决看着妖姬视线，并未转头，而是淡淡道：“心意已决。”

妖姬突然有些不忍心再开口，她能感觉到每说一句，古决周身便会暗沉几分。

他这个蛇妖儿子，从小便异如常人，法力高于其他妖不谈，在其他蛇妖开智行淫/秽之事时，他却满眼不屑。

身为妖，他们一半的时间都在阴凉的地方存活，除了雄雌交合，没有其他玩耍的机会，身为妖姬，她能够理解古决的想法，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感兴趣的女子，还是一个古决天生便向往的人族女子，定会握在手心不放。

初听古决要将玄雪放走，她心中不满，觉得是玄雪不知好歹，古决虽是妖，可却比什么人族强大，能成为他的伴侣，是玄雪的荣幸才对。

此刻的玄雪，并不知晓妖姬的心理活动，她看着依旧不离她的妖太子，率先开口道：“可以开始吗？”

她就这样迫不及待？

她的声音在这寂静广袤的天地尤为明显，雌妖没有这样说话的，妖说话皆是黏腻的，而玄雪却掷地有声，嗓音沁透。

古决本要起身，被她这一句定在原地，从决定放玄雪离开，古决便陷入了深深混沌之中，多看她一眼，便会破功，所以他强忍着不舍，对她冷眉冷眼，并不看她一眼。

可再次听到她的声音，他还是会心动。

他尚且不知此刻的情绪是什么，可他知晓他的不舍在扩大，为了避免他做出什么违背誓言，让她看不起的事情，古决利落起身，从手中变出一顶枯井形状的炉鼎。

玄雪看到发光的法器，突然想到野史录中最后一句，这个世界，有人便有妖，有妖便会有神。

玄雪此刻的瞳孔同古决手中发光的炉鼎相重合，都发出奇异光彩。

她本身就是一个好奇心颇重之人，所以才会看了一本野史便憧憬见到妖。

真的见到妖后，被他们的强大折服的同时又感觉到害怕。

被古决伤害时，也会想来到这里是否是对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玄雪一直信奉此言，只有深入妖国，了解妖是否真的强大，而他们又如何强大，知晓越多，元朝便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