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的毛毛虫 作品

第437章 山洞藏

山洞内弥漫的焦糊恶臭和硫磺粉尘尚未散去,如同粘稠的污垢附着在每一寸冰冷的岩石和每一张枯槁绝望的脸上。石墙顶端狭窄的空间里,幸存的族人蜷缩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随着肺部撕裂般的灼痛和压抑的呛咳。火山灰带来的短暂“净化”如同饮鸩止渴,焚烧了壁垒上的污秽,却也灼伤了触碰者的皮肉与灵魂。 石脊枯槁的身体蜷缩在角落,枯瘦的手指包裹着破烂的兽皮,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渍和灰黄的灰烬。他每一次咳嗽都带着浓重的血腥,身体筛糠般抖着,浑浊的老眼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痛苦和一片死寂的灰败。石爪的手臂上,被火山灰灼烧的伤口皮肉翻卷,深可见骨,边缘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焦黑色,散发着混合着硫磺和腐肉的恶臭。符印女人阿骨瘫倒在冰冷的石面上,小腿的伤口彻底崩裂,暗红的鲜血如同小溪,在身下汇聚成一滩粘稠的、带着灰烬的污迹。她空洞的眼神越过浑浊的积水,死死盯着最高处树根平台上那个孤零零的兽皮包裹,枯槁的嘴唇无声地翕动,如同呼唤着一个早已冰冷的幻影。

 饥饿,这头被短暂压制的巨兽,在痛苦和粉尘的折磨下,带着更加凶残的獠牙,再次疯狂撕咬。胃囊的空洞感如同无数烧红的铁钩,在冰冷的绝望中反复搅动。之前储藏在高处树根平台上的那些坚果、块根、空蛋壳……数量本就稀少,在经历了火山灰的洗礼和众人疯狂的“净化”行动后,散落、污染,能入口的更是所剩无几。

 草籽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掌心被火山灰灼烧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他强行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味,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石墙上每一个濒临崩溃的族人,最终落回脚边秦霄枯槁的身体上。

 秦霄裸露的手臂上,那些龟裂的灰白纹理如同蛛网般蔓延,几乎覆盖了整条小臂和一部分肩颈。裂缝深处,流淌的灰白光焰比之前更加明亮、更加灼热,如同实质的液态金属在皮肤下奔涌!光芒的每一次剧烈脉动,都伴随着石墙外冰晶壁垒灰白光芒的同步闪烁和一次极其微弱的增强!壁垒表面,那些被火山灰焚烧过的亵渎铜片残骸,暗紫色的流光虽然黯淡了许多,但依旧如同顽固的污渍,在灰白光芒的压制下缓慢蠕动,每一次蠕动都伴随着壁垒光芒一丝难以察觉的损耗。

 代价!壁垒的每一次抵抗,都在加速秦霄的石化!而秦霄皮肤下那奔涌的灰白光焰……草籽的目光死死锁住那些裂缝深处流淌的光芒——它们散发出的,并非温暖,而是一种……冰冷刺骨到冻结灵魂的寒意!

 这寒意极其微弱,混杂在秦霄身体散发的死亡气息和山洞的潮湿阴冷中,几乎难以察觉。但草籽的神经如同绷紧的弓弦,对这细微的变化异常敏锐。他枯槁的手指,无意识地拂过靠近秦霄身体的一块冰冷岩石——岩石表面,竟然凝结着一层极其细微、几乎无法用肉眼分辨的……白霜?!

 一个冰冷而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劈开了草籽绝望的思维——冷!霄巫体内那加速燃烧的石化力量,在维持壁垒的同时,正释放出恐怖的低温!这低温……能否用来……保存食物?将这绝望的山洞,变成一个巨大的、天然的……冰窖?!

 念头如同毒藤,瞬间缠绕住他的全部心神!食物!保存!越冬!这是部落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阿骨!”草籽的声音嘶哑破裂,如同两块生铁在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铁律,“上树!把剩下的食物!还有……那个包裹……都拿下来!”

 命令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阿骨空洞的麻木!她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震,空洞的眼神瞬间聚焦,爆发出一种混合着巨大恐惧、难以置信和一丝被强行唤醒的、扭曲母性的光芒!拿下来?把……把她的孩子拿下来?!

 “拿下来!”草籽的吼声带着血腥味,目光如同淬毒的冰矛,狠狠刺向阿骨,“快!”

 巨大的恐惧和符印的死亡威胁瞬间压倒了所有情绪!阿骨枯槁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挣扎着爬起,不顾小腿伤口涌出的鲜血,扑向那根连接石墙与树根平台的藤蔓绳索!她如同最笨拙的猿猴,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攀爬!每一次挪动都牵扯着伤口,暗红的血滴顺着藤蔓滴落,在浑浊的积水中晕开小小的涟漪。她终于爬上了平台,颤抖着、极其小心地将那些用兽皮和阔叶包裹着的、为数不多的坚果、块根和空蛋壳收集起来,又颤抖着、如同捧着最易碎的珍宝般,捧起那个沾满灰烬、包裹着冰冷婴儿尸体的兽皮包裹。

 她将食物包裹和婴儿包裹紧紧抱在怀里,如同抱着自己仅存的世界,艰难地顺着绳索滑下,重重摔在石墙冰冷的岩石上。她死死护住怀中的包裹,枯槁的身体蜷缩着,如同护崽的母兽,警惕而绝望地看着草籽。

 草籽没有理会阿骨眼中的绝望。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刻刀,扫过山洞底部那没胸深的、浑浊冰冷的积水,扫过靠近秦霄身体的、那几块凝结着细微白霜的岩石。一个冰冷而精确的计划在他脑中瞬间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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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爪!”草籽的声音不容置疑,“带上工具符!用铜尖!在霄巫旁边!水底!凿坑!要深!要避开主根!” 石爪手臂的剧痛让他脸色惨白,但在草籽那淬毒般的目光和符印的威压下,他没有任何犹豫。他拔出腰间的燧石刀,又摸出那块代表使用铜尖的工具符铜片,入手冰冷刺骨。他挑选了一根前端最尖锐的铜尖,死死绑在硬木棍上。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带着硫磺粉尘的空气刺痛肺腑。他蹚着齐胸深的、浑浊冰冷的积水,一步步挪到秦霄躺卧的石墙边。积水冰冷刺骨,让他手臂的灼伤痛楚更加剧烈。他蹲下身,浑浊的泥水瞬间没过了他的肩膀。他摸索着,找到一块靠近秦霄身体、相对平整的岩石地面。然后,他举起铜尖手斧,将尖锐的铜尖对准岩石地面,狠狠砸下!

 砰!

 巨大的反震力让石爪痛得闷哼一声!铜尖深深楔入冰冷的岩石!火星在浑浊的水下微弱地闪烁!他固定铜尖,用硬木棍反复敲击铜尖尾部!砰!砰!砰!坚硬的铜尖在巨力驱动下,艰难地在冰冷的岩石上凿刻、切割!碎石和泥浆在浑浊的水下翻涌!

 效率远低于在树根上开凿!岩石远比木质坚硬!冰冷的积水更是极大地阻碍了动作!石爪咬着牙,眼中充满了痛苦和被逼到绝境的疯狂,一下,又一下,如同最顽固的匠人,在冰冷的死水中进行着绝望的开凿!

 与此同时,草籽的目光转向其他族人。“你们!找石头!扁的!大的!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