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理清本钱(第2页)
珠兰暗中提升他们的语言天赋后,这些人竟能在月余内与神父对答如流。当工匠王五用生硬的拉丁语向神父请教蒸汽原理时,连素来高傲的传教士都惊叹:“皇后娘娘麾下,竟有这般奇人!”要知道,此刻连朝中都只有几个会拉丁语的通译罢了。
与此同时,索额图也在拼了老命产煤卖煤。朔风卷着煤灰掠过京师街巷,索额图俯瞰着成队的骡马驼队载着蜂窝煤穿城而过。这是内务府开年后第一件大事,无论如何不能办砸了。
他展开泛黄的舆图,重重圈住直隶、山西、山东的产煤重镇——皇帝与皇后虽然不曾叫他立下军令状,可他自己已经把“三月内遍铺北方”的宏图,化作案头密密麻麻的计划书。另交代内务府各衙门,干不好都提头来见。
“传我的令!”他猛地甩袖,墨汁在宣纸上洇开,“先取京师煤行,再攻直隶州府,务必让蜂窝煤价比柴火还贱!”各地的商人可不会坐以待毙,不一次性打压下去,以后多生事端。
他让人拿着内务府的帖子先给各地主官打了招呼,明说这是上头的买卖,在哪里出了问题,哪里就得出人担着上头的怒火。
就这么着,才能保证内务府蜂窝煤这条强龙,可以顺利进入各地煤炭市场。
深谙商道的二十名内务府掌柜被抽调,连夜启程,腰间揣着盖大印的文书,身后跟着成群结队的护军。
在山西大同,当他们亮出盖着印玺的地契,盘踞各处黑煤窑多年的势力头目望着明晃晃的腰刀和弩箭,颤抖着交出了账本。这就有现成的煤矿可用,省下不少开采成本。
有些不开眼的想写文控诉内务府强取豪夺,被所在城池主官一把按住,谁也不敢得罪风头正盛的天子。
但这场商业征伐远非强取豪夺那么简单,索额图安排的掌柜们在招募煤工时,特意命人在告示上用大笔圈出墨字,还不断大声吆喝,“下窑者日支三倍钱,险资另计!”
灰头土脸的矿工们攥着沉甸甸的铜钱,看着比城里最大的铁匠铺还丰盛的饭食时,消息如野火般传遍百里矿区。
某夜,原属地方帮派的煤工王二偷偷带着三十个兄弟投奔内务府经营的煤矿,临走前跟旁人还念叨,“那儿的窝头能管饱!”
地方上很多老财地主的利益受损,想要玩些手段,可上头不敢配合,地方上拿内务府没招儿,还得供着。
他们中有些自认倒霉,及时止损,转而寻求与内务府合作。毕竟内务府的掌柜们并非不收他们的煤,只是价格低些,暴利没了罢了。
另外就是被迫跟着内务府煤矿一起涨待遇,不然矿工留不住。他们若是敢强迫矿工劳动,或者让矿工签卖身契。内务府护军就敢上门说,接到举报他们非法买卖人口。
有些觉得有靠山的,就进京找门路去了。
造办处熔铸实验产生的废铁在熔炉中化作通红的铁水,沿着新铸的模具汩汩流淌。索额图望着流水线上整齐排列的铁炉,想起皇后娘娘说的“废物即宝物”,不禁抚掌大笑。
当“买煤赠炉”的消息传开,京师米市胡同的张婶摸着崭新的铁炉,掰着指头算账:“往常买柴草一冬要五两银子,这蜂窝煤才二两八,还送炉子...”话音未落,隔壁李婆子已拽着她往煤铺跑。
三天后,内务府的煤栈前天天排起长队。有人推着独轮车囤煤,有人抱着孩子挤在柜台前,连茶馆说书人都改了词儿:“要说这蜂窝煤,省火耐烧价儿低,陛下圣人的鸿福啊!皇后娘娘的恩典呐!”
养心殿
珠兰望着系统界面不断跳动的“涟漪级”能量结晶数值,指尖轻轻叩击着茶盏。这结晶到底怎么给,还有些说不好。不晓得是救了某些会死的重要人物,还是量变产生的质变。反正广撒网,没毛病。
至于那些曾在朝堂上弹劾"与民争利"的奏章,早已被皇帝压在御案最底层。这场由蜂窝煤掀起的风暴,不仅让内务府赚得盆满钵满,更将"圣君炭"的美名传遍山河四省。
乾清宫内,蟠龙柱上的鎏金在晨光中刺得人睁不开眼。
都察院六科给事中王言成攥着奏折的手微微发抖,当“蜂窝煤与民争利”出口时,殿内骤然陷入死寂。他偷瞄了眼御座上神色莫测的康熙,硬着头皮道:“内务府强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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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价,致使民间煤行纷纷倒闭。皇后娘娘执掌内务府本就不合祖宗家法,此乃...”
“住口!”葛布拉蟒袍翻飞,玉带扣撞出清脆声响。这位大学士跨步上前,鹰隼般的目光直逼王言成,“若说强买强卖,自是与民争利。可如今内务府卖的是百姓烧得起的平价煤,愿买愿卖全凭自愿,怎就成了罪过?”
朝臣中有人捏了一把汗,这个愣头青你提皇后娘娘作甚。
葛布喇冷笑,从袖中甩出一叠账册,“王某人上月三顾煤商李百万的宅门,这白花花的十万两银子,怕不是买你舌头用的!”敢污蔑我闺女不守祖宗家法,看你怎么死。
王言成扑通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殿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将案头奏折掀得哗哗作响。
康熙没心情看小丑跳梁,想起户部呈递的税册——去年煤税竟不足万两,而山西煤商们的宅邸却越修越气派,听内务府回来的包衣说连门槛都镶着金边。
这个家伙不过是勋贵们派出来的马前卒,若是朕势弱,他们就敢把蜂窝煤划到前朝给户部工部管着,一来二去又划拉成了他们家的。
这等伎俩,岂能骗的了朕这般有天命在身的圣君!自打梦到地动,又有索额图献上前所未有的蜂窝煤,康熙就自觉触摸到了冥冥之中的大清天命。
“好个喝民脂民膏的蛀虫!”皇帝突然拍案而起,龙袍扫过御案,“朕听闻市井煤价炒至十八九两,百姓过冬连炭火都用不起!如今内务府以工代赈、平价售煤,反成了过错?”他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群臣,“那些偷税漏税、囤积居奇的煤商,才是真正的国之蠹虫!”
在他看来,皇后给开出高额的人工费就是在赈济,在给他换老百姓口里的名声。只是他乃圣君,无灾不言赈罢了。
佟国纲适时出列,躬身道:“陛下仁心,以低价煤暖万民。这等善政,岂是几句谗言便能诋毁?”
脸色惨白的朝臣中有人算计着把煤商的钱得退回去,有人歇了从内务府抢蜂窝煤秘方的心思。
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今日这场戏,不过是杀鸡儆猴。当王言成被侍卫拖出殿外时,刑部尚书已捧着拟好的诏令候在阶下。
康熙大笔一挥,朱批如血:“严查煤商偷税案,内务府平价售煤之策,永为定制!”
旨意传出,百姓欢呼声响彻京城,而那些曾不可一世的煤商,望着自家囤满却无人问津的煤炭,终于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当百姓们围坐在暖烘烘的铁炉旁感激上苍,朝中大臣们都沉默了,君权越发昌盛,这不是吉兆啊。
某些人坐不住了,半夜偷偷摸上前辅政大臣的家门。
三月末,河道衙门已整肃完毕南下疏浚漕运,而珠兰的改革仍在持续,蜂窝煤给的“涟漪级”能量结晶蹦蹦哒哒收了三十颗。她考虑了半天,还是留了下来,没动康熙那些重要的属性。
时空局的账单,是每年需要递交上一部分能量。前头十几年珠兰没大动静,就欠了能量,利滚利下来,也是一大笔。这才是她着急积攒能量结晶的原因,毕竟一年比一年欠债多就不好了。
皇后将内务府考核定为每年春,在章程中明写:“凡业务生疏、外行指使者,即刻撤换!”
旨意传至江南织造局时,老于世故的曹玺连夜命儿孙恶补钱粮账目;远在两淮的盐政官员则将算盘拨得噼啪作响——这场始于紫禁城的风暴,已将“勤勉”二字刻进所有皇家衙门的骨血。
百日光阴倏忽而逝,内务府一众官员身着簇新官服,在丹陛下列成整齐方阵。晨晖透过琉璃瓦的间隙洒落,将"正大光明"匾额下的朱漆廊柱染作金红,映得众人官帽上的顶戴花翎熠熠生辉。
康熙负手立于廊下,明黄龙袍在微风中轻扬。他侧首望向身旁的珠兰,见她头戴三凤衔珠冠,石青缎绣翟纹朝褂上的金线在阳光下流转,浑身上下透着执掌凤印的威严。这衣服首饰,也都是朕选的。
“皇后此番,当记首功。”他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赞赏,目光扫过阶下众人——那些曾在考核中战战兢兢的面孔,此刻眼中满是敬畏与恭顺,更隐隐涌动着效命新主的炽热。跟着索额图经营蜂窝煤的那一帮子,都发家了。而且是靠自己的成绩挣钱,多卖多得,花着安心啊。
珠兰微微福身,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全赖皇上洪福,才得以顺利推行。”她的视线掠过前排几名新擢升的年轻官员,他们攥着笏板的指节发白,却仍挺直脊背,生怕错过圣驾的分毫目光。可惜了,折腾半天没给能量结晶啊,看来光琢磨内务府内部意义不大,还得开发用于全民的产品才行。
这场耗时百日的改革,不仅重塑了内务府的筋骨,更让这些包衣们深深明白:唯有效忠于帝后,方有前程可奔。
珠兰这场改革虽然没给能量,但让系统的数值面板泛起耀眼的光——那些因畏惧而攀升的忠诚值、因希望而高涨的效力值,都在无声诉说着:在这深宫里,她才是真正的操盘手。理清了本钱,下一步便要撬动天下,蜂窝煤开胃菜啦。
暮春的紫禁城飘着柳絮,乾清宫御案上摊开的账簿被风掀起边角,露出墨迹未干的"五十万两"。康熙握着密报的手微微发颤,龙纹袖口扫过鎏金烛台,烛火猛地窜高,映得"蜂窝煤办"四个朱批大字愈发耀眼。
“三个月便有此等进益?”皇帝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地望向珠兰,见她手持镶珍珠的绿檀折扇轻点账簿:“索额图此番不负圣望,京师煤铺换上''圣君炭''招牌那日,百姓排队长如龙,直隶山西的商队更是连夜运煤。”她念起外面流传的童谣:“圣君炭,暖千家,康熙爷,赛琼华——”
这童谣如热油泼进炭火,瞬间点燃了康熙的豪情。他霍然起身,朝珠兰投去赞赏的目光:“传朕旨意,赐内务府大臣索额图骑都尉世职!”
珠兰浅笑,睨了皇帝一眼。康熙摸了摸鼻子,最大的功劳应属皇后,朕记着呢。
皇后如此爱朕,朕将来自然……
主子话音刚落,梁九功迅速记录在心,欲要出去传旨,却见皇帝意犹未尽,抓起御笔在奏报空白处龙飞凤舞:“着内务府将蜂窝煤之利,传于各省!”只卖北方不够,得继续往外卖!
珠兰望着御案上堆成小山的奏折,唇角勾起隐秘笑意。她比谁都清楚,这五十万两白银不仅是真金白银,更是叩开皇帝雄心的重锤——当内务府一年进项不过百万两,蜂窝煤却以三个月之功斩获半个百万,这份功绩足以让"康熙盛世"的蓝图提前勾勒。更妙的是市井间"圣君炭"的美誉,正随着袅袅煤烟渗入百姓心中,将少年天子推上"为民谋福"的神坛。
而且这一笔,是不分润任何势力的,纯为皇帝独享。
蜂窝煤后头还有玻璃、肥皂等轻工产品,皇帝吃惯了独食,定要与下头起冲突。
那会儿,打起来了,打的热闹了,水浑浊了,才好推动下一步。
夜幕降临时,宫墙外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家家户户的煤炉正吞吐着暖红的火焰。造办处琉璃厂窑火彻夜不熄,青烟裹着硫磺味直冲云霄。
当索额图捧着一方透亮如冰的琉璃跪在乾清宫时,康熙手中的茶盏"当啷"撞在青玉盏托上——那方巴掌大的琉璃,竟比传教士进贡的西洋镜更澄澈,阳光穿透时折射出七彩虹光,将龙纹地砖映得五彩斑斓。
“这是铸剑炉的副产物?”皇帝的声音发颤,指尖悬在琉璃上方迟迟不敢触碰。他早就从春苒口中得知皇后欲要送自己一份礼物,只是假装不晓得,等待这份惊喜罢了。
珠兰款步上前,护甲轻叩琉璃发出清越声响:“西洋人将玻璃当奇珍,一块镜片卖价百两,如今咱们不仅能造,且更胜一筹。”她示意吉雅捧来西洋进贡的玻璃器皿,两相比较下,对方顿时显得浑浊黯淡。
索额图擦着额角的汗,将厚厚一叠手记呈上:“奴才等人在试炼陨铁铸剑时,偶然调整了石英配比,又改良了吹制技法...”
话音未落,康熙已猛地拍案,“即刻建窑量产!朕要让这琉璃盏取代银碗,琉璃窗镶满紫禁城!”他眼中燃起野心的火焰——若能将这西夷垄断之物化为寻常,岂不比百万雄兵更能彰显天朝上国之威!
珠兰望着皇帝亢奋的神色,暗中掐算着另一份账本,玻璃的用处也不少,推动世界进程的速度可能比蜂窝煤快的多。
当市井百姓还在惊叹蜂窝煤的便利时,琉璃工坊的窑炉已悄然点火百日。造办处的新窑迸发出刺目火光,映得"御制琉璃"的匾额熠熠生辉。
她知道,这晶莹剔透的琉璃不仅是牟利的奇货,更是一柄利刃——待其流入市面,那些高价倒卖西洋玻璃的洋商与买办,必将被斩断财路;而大清的工匠,也将借此撕开西方技艺的神秘面纱。
珠兰轻抚着案头索额图贡来的琉璃镇纸,冰凉触感下暗藏着沸腾的野心。
索额图伏在青砖地上,前襟已被冷汗浸透,却仍咬着牙将真话吐出:“此番琉璃之秘能破,内务府琉璃办主事王子腾功不可没,奴才不敢掠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