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做一回主又何妨?
别人不知道他姐姐和离的内情,他这个嫡亲的弟弟还能不清楚吗?郑家那个杂碎,姐姐嫁过去后,得了她的嫁妆,便日日花天酒地,养了不知多少妾室、外室。
到最后还说姐姐多年无所出,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被休也是活该。
笑话!
自从新婚夜后,郑家那位可曾进过他姐姐的房?
他姐姐敢生,郑家敢认吗?
往日姐姐那般泼辣活泼的性子,竟在郑家的磋磨下变得如此沉闷。
姐姐回府后,他问起她在郑家的生活,她什么都不肯说。
后来还是他悄悄去问了姐姐的贴身丫鬟,才得知一二。
当时他就恨不得提刀把郑家杀个干净。
他就说姐姐嫁人后怎么不常回府了,每次回来,郑家那个杂碎都跟着,信也不怎么给他写了。
原来姐姐嫁过去没多久就被囚禁起来,嫁妆在嫁过去的第二天就入了郑家的库房。
最开始姐姐也想求救,可送信的丫鬟皆被打的半死。
姐姐虽泼辣,终究不忍因自己害了那么多人的性命,最终还是服了软,就这般在郑家被折磨了几年。
后来还是郑家公子又在外骗了个小官家的女儿,听说长得很不错。
他们便想着如今连嫁妆都到手了。
姐姐这个正妻不要也成。
便随意找了个无所出的名头,把姐姐休弃回家了。
他们钱家虽是巨富,可郑家是晋地巡抚,民不与官斗。
他拿着钱去求了好些人,可那些人却说。
“不过一个女儿家罢了,息事宁人,何必与巡抚大人作对?”
“你姐姐难道就没错了么?”
瞧瞧,这叫什么话?女儿家就不是人了吗?
难道他们不知道,女子被休回府,在这吃人的世道里会被如何看待?
后来传的难听,他实在忍无可忍,瞒着父亲点了满院的家丁去围了郑家,闹得人尽皆知,非要他们给个说法。直到郑家主事的巡抚大人愿意出面交涉,他才假装退了一步,连嫁妆都不要了,只把休书改成了和离书,这事才算过去。
不过从那以后,他们两家便是死仇。
或许是他闹得太大,郑家和离书是给了,可“休弃”的言论却屡禁不止。
里边没有郑家的事儿,就有鬼了。
他的姐姐十六岁出嫁,如今也才二十出头,竟被逼得像要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一般。
二十出头,正是花一般的年纪。
他还记得姐姐十六岁那年,穿着石榴红的襦裙在院子里追着他打闹,笑起来唇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跟他说今儿又把母亲留下的铺子赚了多少。
那时她眼里有光,像极了春日里最烈的太阳。
可如今呢?
他上次回江南,隔着窗纸看见她对着一尊小小的佛像诵经,声音轻得像缕烟,仿佛连抬头看一眼天光的力气都没有。
他怎么会不心疼?
而郑家那个杂碎,还用着他姐姐剩余的嫁妆,日日风花雪月,好不快活。
凭什么?
就凭他姐姐是女子,就凭他钱家只是一介商贾?
他偏不信!
他就要往上爬,爬到有朝一日能站在巡抚大人之上,将他们拉下马,看他们跪在姐姐脚边忏悔。
本来他想着,等自己爬上去了,带姐姐去郑家报仇的。
可如今,他在瑶光郡主身边看到了别的希望。
那些女子可以,姐姐是不是也行!
姐姐向来聪慧,在家做姑娘时,母亲留给她的那些铺子,被她打理得很好。
后来嫁入郑家,是冷了心,才干脆丢下那些嫁妆铺子不管,任其慢慢破败。
可若论打理家业、经营银钱,他的姐姐也是个顶厉害的人物。
如今郡主如果真的需要人手,姐姐可以的!
说不定这个机会也能让姐姐彻底振作起来。就是不缺,出来散散心也是好的。
他再怎么帮扶都没用,只有姐姐自己想通了,往后的路才能是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