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18(第2页)
*
然堂前的两人全然未曾注意到不远处的男子,仍沉浸于彼此的谈话中。
褚清思认真凝视着面前老者,白发横生,肌肤十分松弛,细纹骤深,原来人是真的可以瞬间衰老的。
她还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翁翁,有点陌生,又有点好奇,更多的是慨叹与遗憾。
褚清思将那些再也没机会说出的关怀给了老翁:“翁翁身体不好,家中事情不必再操劳,阿兄也不是当年那个寡言的少年。”
自三月初,近七旬的老翁就开始精神衰弱,分明没有劳作,身体却总是会感到乏累,凡是洛阳有名的医师都被男子请来为其诊治,可皆说是暮年病,天下无人能医。
暮年病,即人只要衰老就会有的疾病。
这也意味着此后每一天都可能是告别。
陆翁仍是记忆中那副慈爱的尊长模样,从未改变:“只是仆已经习惯了,何况他如今身旁无人,或许等郎君纳妻,仆也能真正安心。”
褚清思笑着沉默。
前世她和阿兄都先后离世,她并不知道老翁之后是如何度过的,是独自一人守在长安,还是回了陇西,或是在龙门为他们辛苦造窟供奉。
她心生不忍:“我会与阿兄说的。”
陆翁正要劝谏女子不必去说,因为自己知道郎君心中所想,也知道郎君的偏执,可还未来得及开口,一道沉稳有力的步伐。
他迅速看向中庭,惊喜道:“郎君何时归来的。”
褚清思抬头朝前望去。
男子握着腰侧的长剑阔步而来,脸色阴郁的像是被谁给辜负。
她彷佛不曾看见,浅笑道:“听闻阿兄这两日起居皆在门下,翁翁已预备热汤,先去沐浴吧。”
*
“今日是褚昭仪成昏之日。”
“没穿礼服?”
“没戴金冠,没簪步摇钗?”
李闻道从浴室缓步走出,一开口就有咄咄逼人之势。
褚清思拿着几案上的《管子》一简在看,听到男子所言,抿着唇,眸里含有笑,出言有章:“因为我发现自己很爱阿兄,慎重思虑过后,觉得不能与太子成昏,所以就从家中逃了,大概明日就会有金吾卫来逮捕我。”
于是李闻道好笑的停在原地,静待她之后的言行。
褚清思合起竹简,收起笑,抬眼望着男子,目光诚挚,语气也变缓变弱:“阿兄能救救我吗?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嫁给太子。”
知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