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不归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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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往堂外走去,声音严肃:“命人预备车驾。”

 于甬道跪坐,手执摊开的竹简,正在跟随女师学习《尚书》的褚持善闻声转头看向从堂上匆忙走出以致身姿不复平时庄严的妇人,心中一紧:“阿娘,洛阳是不是要发生大事了?”

 自那日被女子遣送回来,身为门阀子弟的她即使年岁小,但也因耳濡目染,早已隐约察觉到四周的一切都开始有所变化,再加之阿娘这几日频频遣人往长安去,且外大父他们也极少再与自己玩笑,每次去外大父家中都看到他时常与人在会面,表情看着十分严肃,令人心中战栗。

 崔昭停下,此时已无心安抚幼女的她,仅是用言语随意搪塞道:“阿娘要去与你外大父他们商议事情,佛弥安心在家与女师温习,不可懈怠。”

 少时,随侍来禀:“娘子,车驾已在家门前。”

 未等褚持善继续追问洛阳的事情,崔昭便已疾步从中庭离开。

 *

 在女主人的厉声命令下,驭夫驾着车一路来到了与从前的褚儒同有丞相之权的崔仲的家门前。

 崔昭一手拂开帷裳,弯腰下车。

 其足所穿的翘头履直入华丽的屋舍。

 而在崔家宏阔的华堂之上,已有宾客跽坐。

 崔昭看了眼。

 是与从父崔仲同在朝中为官的杜岭。

 此人也勉强算是从父的门生,昔年因得到崔家助力才被先王重用,官任九卿之一。

 深谙礼数的她自知此举过于冒犯,立即遵礼朝北面行礼:“不知儿可否有搅扰到从父会客。”

 崔仲循声望向堂上,蔼然一笑:“无碍。”

 身为清河崔氏在朝廷权力最大的人,崔仲虽非家中最长,但能力远超其余手足,十余岁就已能在天子身旁,为其治理国政提出自己的见解,所以他也几乎能够裁决崔氏所有的事务,以及家中子弟从少时起就皆是他在亲自教导。

 兄长、幼弟之子女与他的关系更为紧密。

 而崔昭的阿爷等人多数都任职在外郡,未在长安、洛阳两地。

 很快崔仲便变得严肃,问道:“洛阳有尺牍来?”

 近三月以来,因褚清思身份的特殊性,他们与其的往来几乎都是通过自己这位嫁去褚家的从女。

 如今见她突然前来,崔仲自然也下意识以为是如此。

 数载的悉心教导与爱护,使得崔昭视崔仲如亲父,相处也并无诸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