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不归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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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如被背叛的妇人眼中惟有恨与怒,仅言了一字:“笞。”

 而后,她果断命令武有祠:“速命周俊去搜捕车驾,若有异,悉数斩杀。”

 *

 待周俊等人从归来,寺人已经笞毕。

 除了脸色因疼痛变得苍白,褚清思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她如往年那样跪在长乐门的甬道一侧,安静承受着生竹片对脊背的笞打。

 即使已经惩戒完,但没有帝命,所以她便一直维持着跪的姿势。

 及至有宫人疾步往这里走,将有伤的女子扶起后,小声传达着女皇的命令:“褚昭仪,圣人命你归家。”

 一动一扯,后背新鲜的伤口发出阵阵抗议。

 褚清思垂目静默半刻,屏息忍耐着,等到疼痛的变淡,她默不作声地看着旁边的人,似乎是在问一个结果。

 宫人内疚低头:“不是我随侍殿内,是另一人。”

 褚清思浅笑致谢,而后徐步朝阙门走。

 行到车驾旁,她就看到了神色紧绷的男子。

 二人站在甬道的两端,无声对望一眼。

 自裴姿容离世那日,两人在车中谈过话以后,便几乎再也没有仅是他们两人的相处。

 随着洛阳、长安局势的发展,已经说不清他们究竟是谁在避着谁,又或许是他们都已经不知道该要如何去面对彼此。

 李闻道亦不再前进,沉默打量几瞬,漠然转身离开。

 褚清思随即登车。

 老翁已经等在家门前。

 她唤了声:“翁翁。”

 老翁立即向前,侍从一旁:“小娘子安心,车驾已去往长安。”

 在女子离家前,就曾命他亲自驾车护送,并要他见到前来搜捕的秋官侍郎周俊时,与其说:“昭仪要僕告知郎君一声,车内之人的从祖父是崔相——崔仲,如今局势渐明,何方在式微,何方又在昌明,郎君要想清楚。若她死在这里,除非郎君能够有自信让崔氏一族也如褚家那般覆灭,否则必有后患。”

 褚清思抬手扶了下被波及到的肩膀,深吸浅呼几次,调整吐息:“即日起,不会客。”

 老翁出于身体本能地跟着看去,很快注意到女子的披帛染有少量的血迹,惊恐失色,迅速命家中奴僕去请医师,并宽慰道:“至少此次危机已经安然度过,小娘子是应先安静休养。”

 褚清思只觉讥讽。

 度过了吗?

 她知道的,没有。

 仅是如此,远还不足以让妇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