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不归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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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清思随即恸哭,她想要开口,但喉中彷佛被砾石哽住,只能从中挤出悲痛之音。

 尚还存活着的褚白瑜看见小妹痛哭,他如昔日那般温和笑着:“我与阿爷只是去见阿娘了,梵奴暮年再来与我们团聚。”

 “梵奴,你身体不好。”

 “不要哭。”

 很快长兄也在刑台上死去。

 ...

 在父兄的鲜血中,褚清思终于大梦惊醒,睫毛沉重的再也无法像鸿毛那样飘舞,她掀开大被便赤足下榻,精神恍惚的朝着开在南面的门户走去。

 须摩提迅速追去:“小娘子。”

 褚清思闻言,有些不知所措地猛然停下,眼底弥漫着一片浓雾,她小声呜咽着:“我要长兄,我要阿爷。”

 见到如此状况,须摩提当下就去告之妇人。

 简壁也因过于急切,把披帛都遗忘在衣架上。

 待来到居室内的时候,女子抱着双臂在案前席地而坐,始终都只重复着两句话。

 要长兄,要阿爷。

 妇人蹲身下去:“梵奴,发生何事?”

 褚清思闻声抬头,心中的迟疑及犹豫使她看了妇人许久,最后才哑声道:“我梦见了父兄的死亡。”

 简壁遂安抚:“只是梦,若梵奴不安心,等鸡鸣我们就驱车归家。”

 褚清思浅浅颔首,她不知道要如何去告诉妇人那是真的,所以自己只能沉默着微笑。

 妇人亲自去装衣物的筐箧内拿来羔裘盖在女子肩上,仍是不放心,欲要留下。

 褚清思将自己的身体掩在温暖的裘氅中,就像一只小鹿藏于富厚的草丛,她望了眼疲困的妇人:“已经夜漏,简娘理应保重身体。”

 简壁也只好看向那个龟兹人:“要尽心随侍小娘子。”

 须摩提唯唯一声。

 妇人离开后,居室的门户关闭。

 褚清思抓取着香料,扔入熏香陶炉中,直至内心镇静,她才收回手,手指无意识的捻着裘氅,在颅中重新整理着刚才所想起来的前世,最后终于从繁杂痛苦的记忆里看清了其中最重要的消息。

 洛阳家中藏有甲胄。

 被论为谋逆之罪。

 天授三年,春三月壬申朔[1]死。

 但前世的自己因大病不出家门,不与人往来,所以只从男子的口中简单得知父兄是为何死的,并不知道具体细节,比如女皇是如何发现的甲胄以及何日发现的。

 所以在剩余的时日中,这些都皆有可能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