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捣药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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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我,都怪我啊!”

 若不是他看不清局势,误信了那四皇子,也不会在年近晚年,还遭此大劫,更重要的是拖累了家里人,今后还有何脸面,再去见地底下的列祖列宗呢?

 曹婉欣满眼含泪,端着水过来劝道,“爹,娘和辉儿本就身体不好,担不住这路上的辛苦,如今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您身子要紧,都已经两日没吃过任何东西了,好歹喝点水,咱们这个家,还需要您撑着呢!”

 “是呀,咱们家里还要靠您呢,您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啊!”

 大嫂刘氏站在旁边跟着一同抹泪劝道,这才让曹钟诚多少缓过来了一些。

 “衍儿呢,他如何了?烧可退了?”

 问及丈夫,刘氏忙回道。

 “已经退了!昨日从官差大哥那里借了一副药,勉强灌了下去,只是腿上的伤,依旧还是不好……”

 那哪里是不好?

 是已经快烂了!同行的官差曾半路揭开看了一眼,差点吐了出来,那黑紫色的伤口已经有了腐烂之意,臭味熏天,即便撑到了环县,想必也是治不好了,只能锯掉。

 一想起丈夫那样风光霁月,如青松般骄傲的人,今后都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为生,刘氏便忍不住心中阵阵发痛。

 旁边的曹婉欣也只能跟着默默垂泪。

 去年,她还在京城里和闺中密友岳灼华打赌,说今年珍品阁上新的第一波首饰,自己的未婚夫会不会替她抢下,可谁知今年便发生了这样的事,原本说好的亲事,也吹掉了。

 好好的家,就这么四分五裂,只因为圣上的一句话。

 多么可笑。

 但凡真正经历过这种事的,都很难不对这朝廷报以怨怼。

 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厉害的人物,来到这环县,都得被磨掉一层皮,再也记不得家门之地!

 由于挨着边境,又地处荒凉,每年被流放至此的犯人,不在少数。

 县令大人早已经形成一套固定的逻辑方式,那便是别管你是谁,统统去做苦力去!

 能活的下前三个月,再说分配之事。

 男子们,从未拿过锄头的手和肩膀,如今个个却要扛起比自己身体还要重的泥沙来,修筑城墙。

 女子们更是不得闲,整日忙着下地、开垦、劳作。

 从睁眼开始,便在干活,稍有歇息,看守的衙役便会一鞭子抽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