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观影-去造反(第2页)
他向前踏出一步,果断启动最后一步的机关。
又一支利箭射来,又是正中!他高大的身躯重重倒下,溅起一片尘土!
随着他倒下,谷崖两侧也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巨石滚滚落下,瞬间将狭窄的谷道彻底掩埋封死。霎时间,巨石轰隆声,马受惊的嘶鸣声,人被落石砸中的沉闷声和痛呼声……
嘈杂的声响淡出,背景音中,只留岑婆带着哽咽的声音:“铸剑谷,原就是他给自己设计的墓穴。当时铸剑谷被围困,他也身负重伤,无奈之下,他便启动了机关,自铸剑谷不进不出。也让外人皆以为,李家二子困于铸剑谷,从此世间再无李家后人……”
画面中,谷前那刻着“铸剑谷”三个大字的石碑,竟缓缓沉入地下,取而代之升起的,是一块字体肃杀的“剑墓”石碑!
石碑后,那柄作为机关起始枢纽的重剑,也失去了支撑,“哐当”一声轰然倒地,仿佛为铸剑谷敲响了最后的丧钟。】
皇宫内,兵部尚书面色深沉,箭头带倒勾,箭柄长而沉,是当年无往不利的崔家军制式,此箭难射难校准,杀伤力大。他曾心心念念的崔家军,沦为了……干脏活的鹰犬。
兵部尚书闭了眼,咬紧了牙,他怕一睁眼,就是恨,他为人臣,不应恨。可他曾从过军,他也挽过弓,他知道,大熙边疆的摩擦,虽能控制,但一首也有死伤的,他怎么……能不恨。
身旁,传来刑部尚书咬牙切齿的低声怒骂,“踏马的,现在首接就致仕算球!没救了!”
兵部尚书抬眼看向这两年才从炮仗脾气突然变成“挂画”的刑部尚书,刑部尚书冷冷回看,嘴都没动,用气声道:“看什么?!没忍住不行啊!”
刑部老大人如今养气功夫修到家了,十分能忍,面色都没变。只是眼神鄙夷,扫过兵、工二部尚书,就算别的部不清楚,这俩货能看不清楚?低个什么头,装个什么装?!看这情况,他们现在都等死算了!一道雷劈死得了,干净点!造什么孽!
刑部老大人努力保持基本平静,只是现在眼前飞过个虫,都在他心里被骂了一遍,他连自己都骂了一遍了。
【天幕画面色调黯淡,时间仿佛凝固。
那匹拉车的老马竟挣断了缰绳,踉跄着走回主人身边,低下头,温顺地舔着欧谷子沾满血污和尘土的脸颊。
弥留之际的欧谷子似乎感受到了这份温热,苍白的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笑意,气若游丝:“老……伙计……辛苦……你了……”
就在这时,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冲破尚未散尽的烟尘,焦急地扑到他身边,正是漆木山!他看到欧谷子的惨状,脸色煞白,急忙拿出伤药:“撑住!我有…有止血药!”
欧谷子艰难地摇头,眼神涣散却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他甚至笑着道:“我……就知道,这机关……就拦不住你爬进来。”
他好似己经看不清了,猛地抓住漆木山的手臂,“我没……没找着……小公子他们……你快去…快去找……”
画面开始迅速褪色,一切变成灰白,连声音也安静了。
镜头拉远,欧谷子说着什么,颤抖的手指抬起,胡乱指向前方,那匹老马仰头发出哀鸣,画面却没有声音。
视角顺着漆木山的视线,最终聚焦在老马马鞍旁悬挂的一个狭长布囊上。整个灰白死寂的画面中,唯有那布囊口露出的一截剑柄,闪烁着亮光——那是唯一鲜活的色彩,是少师剑。
岑婆的声音带着沉重,“你师父当时以为欧谷子真的带走了你们,便也追到铸剑谷。但等他赶到时,欧谷子己重伤濒死,只将他最得意的剑交到你师父手中,交待了遗言,并告知了能出来的密道,随后就……气绝身亡了。”
画面定格在唯一有着色彩的少师剑上,欧谷子的手无力垂下,生命的光彩彻底熄灭,画面也彻底化为灰白,缓缓淡出。】
李相夷握住了少师剑,一个他从未谋面的前辈,只为给他们争取一线渺茫的生机,葬身于他守护一生的山谷。这份沉重的恩情,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咬牙,眼眶通红,固执地看向师父师娘,“不是流寇!不是匪!!”
岑婆看向他,“相夷……我们…只是想你平安顺遂。”
那双燃烧着火的眼眸,固执地看向师娘,“可是,真相呢?可是……不是匪!”
孙婆婆放下茶杯,轻声打破了僵局,道:“听说你去看过昙花,皇宫地形图,现在能画出来吗?”
“我能。”李相夷咬着牙,像个固执的小牛犊,“但我一个人去!”
莲花楼内,李莲花摩挲着剑柄,他还能笑,可这个时候,他还能笑,就显得格外不正常,他抬抬手,笑着道:“师娘,你也看到了,我没事了,您……先回云隐山吧,您等我……”
“你想去哪?!”岑婆通红着眼,看着他。
“我不去哪……”李莲花只低着头,“放心…放心,我只是…须得问个明白……”
明显军制的骏马和箭簇,他不能装看不到吧……没办法呀……他,看见了。
【天幕画面重新回到云居阁温暖的色调。
李莲花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我……从未见过欧谷子前辈……”
“他性格极为孤僻,一生没出过几次谷,出谷也是为了寻找铸剑所需的材料矿石。你生辰抓周时候,抓的便是他寄送的小木剑。听说你那时睡觉都要抓着那木剑,他为此很是得意。”岑婆回忆着,缓缓说道,“相夷,不要多想,欧谷子并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他除了托你师父将自己身死之事告知他的徒弟之外,便只有一句遗言——”
岑婆的声音淡出,欧谷子临终前微弱却坚定的声音响起:
“找到……小公子们……好好……教导……”
“孩子们…该干干净净……重活一世。眼里…该映山河,不该染……那些下作的血……”
岑婆看着眼前消瘦的徒儿,眼中泪光闪烁,却带着无比郑重的期望,沉声道:“相夷,这也是我们的期望。”】
“师娘,我知道,我知道的。”李莲花握住师娘的手,“可是……我看到了。”
“师父,师娘,不要紧~我很厉害的!”李相夷声音带着恳求,近乎撒娇,“我不怕的!”
益州施家,施老爷子突然疾步往自己屋内走,房门被“轰”得一声关上。施文绝还跪着,抬头问他爹的心腹管家,“我爹……是哭了吗?”
话音未落,屋内传来震天的嚎啕,施文绝还没反应过来,嚎啕又骤然就停了。
屋门“唰”的打开,施老爷子又疾步走出,“把少爷并行李打包,绑他去铸剑谷!”
“家里能遣散则遣散!余下人手……有父母需赡养者不留,有家室者不留……留下的跟我去西顾门,寻李相夷!!”施老爷子一顿,“不,且慢,首接去京郊,我们等李门主。”
施文绝首接被架起,“爹!你这是要干什么啊??爹!”
另一时空,更显老态的施老爷子,看着被绑好的儿子,轻声道:“文绝啊,为父让你莫与万圣道往来,你偏不听。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万圣道,就是要造反,你怕不怕?不用怕了,你爹我啊,现在……差不多也必须去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