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章 童子老叟争膳记(第2页)
解释声突然被"咕咚咕咚"的灌酒声打断。
只见苏青蘅仰着脖子豪饮,酒液顺着他布满皱纹的脖颈流下,浸透了己经油渍斑斑的衣襟。
他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左手还死死攥着半只叫花鸡,鸡肉的香气混合着酒香,在厅堂里弥漫开来,与厨房飘来的饭菜香交织在一起。
"嗝——"震天响的饱嗝震得窗纸簌簌作响,连挂在墙上的字画都微微颤动。
苏青蘅突然僵住,通红的老脸上闪过一丝窘迫。
他手忙脚乱地用袖口擦嘴,却不慎带翻了青瓷醋碟,黑褐色的液体在红木桌面上漫开,恰似他此刻蔓延的尴尬:"老夫...这个...失礼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
陆远峰抱拳说道:"多谢前辈将小儿带..."
话未说完,苏青蘅突然一个鹞子翻身,宽大的道袍在空中划出一道蓝色的弧线,扑向正在偷吃龙须酥的小明羽。
那龙须酥细如发丝,入口即化,是小明羽的最爱。
两人滚作一团时,老人宽大的袍袖里"叮叮当当"掉出三西个顺走的桂花糕,糕点在地上滚出老远,沾满了灰尘,引得几只麻雀在门外探头探脑。
待打闹结束,夕阳的余晖为庭院镀上一层金色。
苏青蘅揉着圆鼓鼓的肚皮斜倚门框,满足地眯着眼睛。
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泛着酒后的红晕,花白的胡子在晚风中轻轻飘动。
忽然,他眯起的眼睛注意到陆远峰腰间若隐若现的剑穗,那剑穗是用罕见的冰蚕丝编织而成,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蓝光。
"青阳城人?"苏青蘅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胡须上凝结的油脂,那油脂在夕阳下闪着诡异的光泽,"这剑...莫不是..."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与方才贪吃的模样判若两人。
陆远峰背在身后的手掌悄然凝气,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但面上却笑得恭敬:"在下陆远峰,确实是青阳人氏。"
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檐下青铜风铃叮咚作响,惊起几只正在啄食残渣的麻雀。
苏青蘅突然哈哈大笑:"陆道友,老朽并无恶意,只是可否将这佩剑借老朽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