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重逢

重逢的第七天，艾莉丝在晨星城新建的观星台上发现了第一道裂缝。

 那像是空气中一道半透明的伤痕，边缘闪烁着不祥的紫黑色光芒。当她试探性地伸出右手时，星纹突然灼痛，某种超越五感的知觉传来——裂缝另一端不是异界，而是某个更古老、更冰冷的维度。

 "果然出现了。"铁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星空右眼比平日更加明亮，"异界东部的晶簇森林也开始出现同样的裂缝。"

 艾莉丝收回手，星纹上残留着细小的冰晶："初代预见过这种情况？"

 铁歌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块她从未见过的黑色石碑碎片："完整的警示碑文在异界初代雕像下方。两个世界的永久连接会导致维度疲劳，吸引其他外维存在。"

 石碑碎片上刻着令人不安的图案：无数触须状生物从裂缝中涌出，吞噬着精灵与人类的聚居地。最下方是一行小字："唯有锚定方能平息。"

 "界域之锚..."艾莉丝下意识地抚摸右手星纹，"就是我们现在的状态？"

 铁歌的右眼微微眯起："恐怕不止如此。"

 他的话音未落，观星台突然剧烈震动。那道裂缝如蛛网般扩散，眨眼间就扩大到足以吞没整个人！铁歌一把拉过艾莉丝，两人的印记同时亮起——右手与右眼发出的光芒在空中交织，形成某种奇特的锚状结构。

 裂缝在锚光照射下停止了扩张，但并未愈合。更可怕的是，艾莉丝清晰感觉到，每次使用这种能力，都有什么东西从她体内被抽走。

 "生命力。"铁歌喘着粗气证实了她的猜测，"初代碑文提到...锚定需要代价。"

 星露不知何时出现在台阶下方，她的银发无风自动，眼中流转着不属于孩童的深邃星光："因为你们现在不只是守护者...是活体界碑。"

 议会图书馆的废墟深处，艾莉丝掀开一块刻有禁术符文的石板。下面的密室里堆满了水晶容器，每个都装着不同颜色的诡异物质。最中央的黑色容器已经破裂，里面的粘稠液体正沿着地缝流向城市下水系统。

 "这不是吞噬者的能量。"铁歌用剑尖沾取少许，液体立刻腐蚀了精钢剑刃，"某种更古老的东西..."

 星露的小手突然按住那个容器，银光从她指尖流入裂缝。地底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叫，仿佛某种庞然大物被烫伤了。

 "蚀光者。"星露的声音变得空灵，"议会三百年前从星隙捕获的...它们以维度屏障为食。"

 艾莉丝突然想起什么，从资料堆中翻出一本残破的日志。泛黄纸页上是卡莱恩年轻时的笔迹："第七次捕获实验成功，但蚀光者幼体在持续吸收守印人能量后产生了变异..."

 日志旁的插图画着一个模糊的影子，形态介于紫晶战士与吞噬者之间，但通体漆黑如墨。

 "所以卡莱恩是被腐蚀的..."铁歌的星空右眼扫描着日志，"而不只是被寄生？"

 星露的身体突然晃了晃，银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不止...它们...在繁殖..."

 艾莉丝扶住她时，惊觉女孩的体温低得不正常。更奇怪的是，当她右手的星纹接触星露皮肤时，竟然看到了难以理解的画面——无数黑色丝线正在城市地下编织巨网，而网的中心点竟然是...

 "初代雕像！"艾莉丝和铁歌异口同声。

 初代容器雕像的基座下，原本实心的岩石现在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黑色黏液从孔中渗出，在月光下反射出油腻的光泽。最令人不安的是，雕像手中的世界之种复制品，现在已经变成了浑浊的紫黑色。

 "它们在改造连接点。"铁歌的右眼分析着能量流动，"想把永久通道变成入侵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