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那女鬼遭受重创后,如惊弓之鸟般逃回了画中。然而,她并未被彻底消灭,而是潜伏在画中,伺机而动。王胜曾经警告过,这幅画本身就是一个容器,具有强大的封印力量,但同时也意味着女鬼可以随时破画而出,带来无尽的灾难。
我强忍着几乎要将灵魂撕裂的剧痛,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与死亡做最后的抗争。体内的八根镇魂钉仿佛也被这最后的爆发所激怒,躁动不安地在我身体里搅动,进一步加剧了痛苦的程度。
我手脚并用,艰难地爬到那幅古画前。那画卷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仿佛是来自幽冥地府的诅咒。我颤抖的手伸向它,仿佛那是一件绝世珍宝,又仿佛是一条致命的毒蛇。
当我的手指触碰到那冰凉的画卷时,一股寒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但我不敢有丝毫犹豫,迅速将画卷拾起,紧紧握在手中。
我的双手早已被鲜血染红,那是我胸前伤口不断涌出的滚烫鲜血。童子眉心血蕴含着浓郁的阳气,对于封印这邪恶的女鬼来说,效果无疑会更好。
我紧紧地咬住牙关,仿佛要将牙齿咬碎一般,用尽全身力气,用那还能微微活动的手指,艰难地蘸取着胸前不断流淌的鲜血。这鲜血,仿佛是我生命的最后一滴,每一滴都蕴含着无尽的痛苦和决绝。
我以手指为笔,以鲜血为墨,以我那如同钢铁般坚定的意志为引,在古画卷轴那泛着幽光的布帛上,急速地勾勒起来。每一笔都像是在燃烧我的生命,每一滴鲜血都像是在诉说着我的决心。
尽管身体在不断地悲鸣和抗议,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溃,但我全然不顾。我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完成这道封印。
线条在我的笔下如疾风骤雨般飞舞,图案如神秘的符咒般显现。我口中念着古老的咒语,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回荡,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长河。
“以我精血,号令诸天!日月星辰,封邪镇魔!”
“天地玄黄,阴阳无极!五行流转,困灵锁魄!”
“敕!”
“封!”
“镇!”
“锁!”
随着我一声声的咒语,一道道由鲜血绘制的古老符文在我笔下迅速成型。这些符文散发着强大的力量,仿佛能够镇压一切邪恶。
然而,每绘制一笔,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正以惊人的速度被抽离。那股力量仿佛来自于地狱深渊,无情地吞噬着我的生命。
鲜血在布帛上晕开,如同一朵朵诡异的血花,绽放出淡淡的赤金光芒。这光芒并非寻常的红色,而是一种带着神秘气息的赤金之色,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色彩。
我口中不断念诵着王胜教过的各种封禁咒语和困灵咒文,声音嘶哑、断续,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我的灵魂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额头的汗水混合着血水滴落在画轴上,与那诡异的血花融为一体。随着符文的完成,画轴上残留的阴冷气息被迅速压制下去,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无法逃脱。
那卷轴的质地也仿佛在瞬间发生了变化,变得更加凝实、沉重,仿佛它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布帛,而是蕴含着无尽力量的神秘之物。
一个简易但足够强大、叠加了多重封印的血契之阵,在画卷表面渐渐成型。所有的符文最终连接成一个复杂的、不断流转着微光的整体封印网,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覆盖了整幅画卷。
当我落下最后一笔时,整个血契之阵像是被激活了一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犹如燃烧的火焰,将我和那幅画卷都笼罩其中。
在这光芒的照耀下,血契之阵中的符文和线条变得愈发清晰,它们如同活物一般,在光芒中流动、扭曲,仿佛在欢呼着这血契的完成。
我凝视着这光芒,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这光芒既像是一种力量的释放,又像是一种束缚的形成。而当我以“封魔印”作为终结后,整个画卷猛地一震,发出如同冰块碎裂的轻鸣。
这声音清脆而又短暂,却如同惊雷一般在我耳边炸响。随着这声轻鸣,画卷表面的光芒迅速内敛,所有的阴冷气息都被彻底锁死在内,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住了一般。
画轴本身的材质,也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它原本只是普通的纸张,但此刻却仿佛多了一层难以言喻的隔绝之力,如同被镀上了一层无形的、坚固的屏障。
我凝视着这变化后的画卷,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和满足感。这血契之阵的完成,意味着我成功地封印了那股邪恶的力量,保护了这片土地和人们的安全。
然而,就在我心中的喜悦还未消散之时,身体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那疼痛如同海啸般席卷全身,让我无法抵挡。
“噗通!”我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彻底脱力,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一般,重重地仰倒在冰凉的泥土上。
这一摔让我眼前阵阵发黑,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我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但那剧痛却如影随形,不断地折磨着我。
就在彻底昏死过去的前一秒,我艰难地摸索出裤兜里的手机。
屏幕裂了,沾满了血污,但触控居然还能用。解锁屏幕,只见上面密密麻麻显示着十几个未接来电和信息。
大部分来自两个名字:刘刚。王胜。一个未接来电来自:赵默。
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我首先拨通了王胜的号码。
“嘟……嘟……喂?小力?你个混小子跑哪去了?!打你几十个电话都不接?!你那边怎么那么大的风声?出什么事了?”王胜焦急的声音瞬间从听筒里传出,带着明显的担忧和一丝火气。
“师……师兄……”我一开口,嗓子哑得像破锣,剧烈的咳嗽让话语断断续续,“东……东郊……老槐岭……西坡……古画……厉鬼……破封……我和……‘白狐’……咳……重伤……封印……带回来了……”
我尽量用最简短的词语,将事情的凶险和结果交代清楚,每个字都感觉用尽了力气。
“什么?!厉鬼?!古画?!是刘胖子那孙子搞的那幅?!妈的!老子不是让你别管吗?!你现在怎么样?伤的有多重?‘白狐’呢?”王胜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震惊和怒其不争,“你快说位置!我马上……”
“别……别急……还……死不了……”我虚弱地打断他,“厉鬼……被我……封回去了……画……在我手里……但这东西……太凶……我……搞不定……你……得找个……道行高的……彻底封了……或者……直接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