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只想靠近你
这也导致他根本不了解自己当时出于占有欲种在卫莲身上的守护契的全部奥秘，更不知道自己与日俱增的执念竟会令媒介失控到干扰卫莲梦境的地步。
琉弥亚满心满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想要卫莲——想靠近他、了解他、融入他的生活，最终……将他变成自己的所有物，因此才不顾一切地在自己和卫莲之间建立了这种不能被外力斩断的深切连接。
他默不作声地落后卫莲两步走着，这个距离既能将对方的身影完全纳入视野，又不会因为靠得太近而显得失礼。
一路走来，他的心情就像浮在云端，哪怕明知卫莲的主动邀请是出于试探，他依然感到心花怒放。
他的视线始追随着那道背影，贪婪地描摹着对方身体的轮廓，从随着步伐飘动的发梢到露在斗篷外的皮肤，每一处细节都让他心醉神迷。
而那股尚未被他完全驯服的自然法则之力也因这难以抑制的亢奋情绪变得愈发活跃，驱使这片森林将所有可能打扰他与卫莲独处的生物全部绞杀，为他心之所向的人铺就一条绝对安全的道路。
但卫莲并没有因这过于平和的氛围产生出半分惬意，反而保持着高度警惕。
他的感官早已被无数次生死任务打磨得无比敏锐，他很清楚这种看起来安宁祥和的环境绝非一片远郊林地该有的常态，也和他记忆中任何一个野外任务地点的氛围截然不同，这种安静……更像是一种被扼杀了生机之后的死寂。
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侧过脸，默默打量着身旁的琉弥亚。
金发少年步履轻快，姿态放松得像是在郊游，而这种不合时宜的松弛感也令本就枭视狼顾的卫莲心中疑窦丛生。
他到底做了什么？
卫莲收回视线，将近期遇到的所有异常现象串联了起来：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精灵守护契，瑟琳那句意味深长的“强大的存在”，以及眼前这条怎么看都像是为了取悦某人而刻意营造出的安全路径……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这个看似纯良无害的少年。
他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这让他再次体会到了雇佣兵生涯里被迫充当棋子和杀人刀具时那种身不由己的憋闷感。
就在这时，琉弥亚终于注意到了卫莲周身散发出的气息越来越冷厉，甚至透出几分凛冽的杀意，他心底刚刚升起的欢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意彻底驱散，但他并未显出异样，而是态度自然地询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走累了？要不休息一下吧？”
琉弥亚话音刚落，卫莲就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砰！！”
一声闷响，琉弥亚的后背重重撞上了一棵需两人合抱的巨木树干，猛烈的冲击力震得树冠上的积水哗哗地落下，浇了两人满头满脸。
没有任何征兆，他甚至没看清卫莲的动作，等他的视野从天旋地转中恢复清明时，他已被对方掐住脖颈按在了树干上。
其实他能躲开，就在卫莲杀意爆发的刹那，他的感知力就发出了预警，他完全可以在那个瞬间召唤藤蔓结成护盾，或是命令脚下的古树根须冲破地面绊住卫莲。
然而他不仅连半点抵抗的念头都没有，还收敛了会自动护主并绞杀周围一切威胁的法则之力，任由自己的身体被来自于卫莲的力量捕获和禁锢。尽管脖颈被扼住产生的窒息感使得他眼前发黑，可与之相伴的却是一阵汹涌澎湃到让他浑身颤栗的狂喜和快意——看啊！卫莲主动触碰他了！
哪怕这触碰的本质是粗暴而强硬的钳制，但能和卫莲肌肤相贴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这比之前小心翼翼保持距离的相处更令他满足和兴奋。
于是他配合地仰起下巴，好让自己的脖颈更贴合卫莲的掌心，全身心地沉浸在了这对他而言更像是抚慰的触碰中，险些放任本能调动藤蔓缠绕住眼前这个突然发难的人，将对方拉入自己的怀抱……
他不想再隐藏了，他想要卫莲知道，想要他看见，想要他……回应。
但最终琉弥亚还是硬生生压下了这些欲望，现在他还无法完全掌控自身的力量，绝不能因此伤到卫莲分毫。
他的脸颊已经因缺氧和亢奋泛起了潮红，望向卫莲眼神也完全变了，那双水光潋滟的蓝眼睛里装着的不再是单纯的仰慕，而是满到快要溢出来的迷恋和渴望。
这眼神太过露骨，也太具有侵略性，与他精致柔弱的外表反差鲜明，看起来十分病态。
“怎么了？是我做错什么让你不高兴了吗？”琉弥亚的声音因脖颈被压迫而显得有些沙哑，但他努力维持着平时那种温软的语调，尾音还透着些许撒娇般的委屈。
他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似是真的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这般粗暴地对待，但视线却长久地停留在卫莲紧抿着的嘴唇上。
看到琉弥亚这副予取予求的样子，卫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正常人遭遇袭击时即便无法反抗，至少会挣扎，会感到恐惧，可琉弥亚身上连最基本的防御本能都没有，反而流露出一种令人摸不着头脑的顺从和……享受。
“为什么不还手？”他面色微沉，语气冷淡，连眉梢眼角都似覆上了一层薄霜。
其实他原本的计划是通过任务中可能遭遇的战斗来逼琉弥亚展现实力，但对方这副引颈就戮的姿态直接让他的试探打在了空处。
这一路上异乎寻常的“顺利”和对接下来矿区之旅很可能同样无事发生的猜想磨灭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他需要答案，需要确认身边种种异常现象是否和这个突然之间变得极其陌生的门徒有关。
“还手……？”琉弥亚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般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似蝶翼般颤动，显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柔弱感。
“卫莲，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他剧烈地喘息了几下，像是真的被勒得透不过气了，可尽管难受成这样，他仍一瞬不瞬地盯着卫莲，眼底燃烧着滚烫到灼人的执念。
他顿了顿，无比艰难地用气音挤出了最后几个字：“我怎么可能……伤害你？”
这句脱口而出的话语中所蕴含的情感是如此真挚，如此热烈，但这份完全不对等的情感背后是卫莲根本无法理解的逻辑。
他和琉弥亚之间顶多算合作愉快的队友，而且那几次组队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利益交换罢了，他实在想不通对方对自己这种深刻到偏执的情感究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