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淮南鲍玉佳 作品

第494章 铁网下的二次伤害

 省第一监狱的平静,是一种高度管控下的脆弱平衡。¨微?趣′暁?说.罔· ·庚_辛.罪·筷¢孙鹏飞(石家庄)虽被严格隔离,但其植入的毒素——那种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意识和拉帮结派的潜在冲动——并未从监区彻底根除。它们像潜伏的病毒,寻找着新的宿主和发作的时机。

 陶成文(假军官)便是这毒素的第一个也是最大的受害者。上次浴室欺凌事件后,他本就脆弱的神经已绷至极限。孙鹏飞的倒台并未给他带来多少安慰,反而因为失去了明确的“敌人”,而陷入一种更广泛的、无差别的恐惧之中。他看谁都像潜在的威胁,任何无意间的靠近或声响都能让他惊跳起来。他彻底沦为了惊弓之鸟,劳动时频繁出错,时常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内容混杂着对危金根的诅咒、对往昔虚假风光的追忆以及极度的悔恨和恐惧。他成了监区里一个“不正常”的存在,一个行走的悲剧警示。

 然而,可悲的是,在这座高墙之内,强烈的异质性往往不会引来同情,反而更容易成为集体无意识排斥和欺凌的目标。孙鹏飞的残余影响(几个依旧信奉其哲学的边缘犯人)和人性中固有的欺软怕硬本能,开始悄然交织。齐盛暁税蛧 更歆蕞筷

 一次工间休息,陶成文因神思恍惚,不小心将水洒在了旁边一个犯人的裤子上。那个犯人平时也算老实,但此刻或许是心情烦躁,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可以拿这个“疯子”立威,顿时勃然变色,猛地推了陶成文一把,破口大骂:“老不死的!没长眼睛啊!”

 这一推一骂,像按下了某个开关。

 几个原本在观望的、曾被孙鹏飞影响或本就戾气较重的犯人,顿时围了上来。他们未必有什么深仇大恨,更像是一种情绪的集体宣泄,一种通过践踏更弱者来确认自身“优越”和“正常”的可悲方式。

 “妈的,整天神神叨叨的,晦气!”

 “还真当自己是个官儿了?”

 推搡,咒骂,甚至有人将抹布扔到了陶成文身上。

 魏超(新城场站油料股)目睹了这一幕。他身体瞬间僵住,呼吸急促,那熟悉的恐怖感再次袭来。他想躲开,但双脚像灌了铅。他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轻响。张帅帅(陕西靖康)也看到了,他眉头紧锁,内心剧烈挣扎。~精¢武\晓-说-旺* ~罪*新/章.截\埂`歆!快+他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挺身而出,但面对这种并非针对一人的、更弥漫的恶意,他感到了犹豫和无力。

 沈舟(浙江嘉定)则迅速计算着利弊。出面制止?可能会引火烧身,成为新的靶子。跟着起哄?似乎能快速融入这个发泄的群体,但风险也大。他最终选择了更“聪明”的做法——悄悄退后,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而鲍玉佳(安徽淮南),则再次经历了痛苦的闪回。那围拢的人群、那骂声、那无助的受害者…与新城场站仓库的记忆恐怖地重叠在一起。他脸色惨白,猛地转身,几乎是跑着逃离了现场,躲进工具间的角落,双手抱头,浑身发抖。历史仿佛在重演,而他,再次选择了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