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新来的，来聊聊？

维克多抓着芙拉雅给的卷轴，猩红的眼瞳快速扫过上面潦草却关键的记录：

石爪裂谷深处、废弃矿坑、弥漫的黑雾、靠近者精神恍惚乃至疯狂……

还有几处模糊不清的、关于“巨大阴影”和“低语”的描述。

他指尖魔焰一闪，卷轴化为灰烬。

信息已经刻入脑海。

“混乱……”维克多低声自语，眉头紧锁，

“纯粹的混乱破坏而无意识造成的伤害……像个被力量撑爆的容器？”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新冒出来的“魔王”，又是一个被强行绑定的倒霉蛋！

和他当年一样。

这家伙似乎不是通过“什么提价”仪式，

维克多又想起了黑历史，一阵头大。

贝斯汀领地里已经明确静止了那种行为。

维克多循着那股令人作呕的同类气息，如同最精准的猎犬，一路追踪到了石爪裂谷的最深处。

眼前的景象印证了他的猜测。

一片如同被巨兽蹂躏过的废墟！

倒塌的矿洞支架、扭曲的矿车残骸、散落一地的碎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硫磺味和一种更深的、仿佛来自地底腐烂内脏的腥气！

而这一切混乱的中心，是地面上一道狰狞的、如同大地被撕裂的伤口般的巨大地缝！

地缝深处！

粘稠如同活物般蠕动！

散发着不祥紫黑色光芒的黑雾，正源源不断地从裂缝中渗出。

仅仅是靠近，维克多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王核心在剧烈震颤，发出厌恶的嗡鸣！

“魔王的力量”维克多盯着那道地缝，声音低沉而冰冷，“永远不是来自于魔王本身”

“而是来自于地脉。”

眼前这道地缝，就是一处被强行撕裂！污染！正在泄露的地脉节点！

维克多对这股力量太熟悉了！

熟悉到刻骨铭心！

这股力量，在他刚被绑定、还是个懵懂穿越者、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时候，也曾短暂地诱惑过他！

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在黑荆棘堡一个阴暗的旧仓库里。一个小崽子……好像是奥利安？记不清了。

被几个溜进来偷东西的矮人贼堵住，眼看就要被灭口！

当时的维克多，自己都还只是个强装强大狐假虎威的弱鸡，但看到那孩子惊恐的眼神，脑子一热就冲了出去！

当时纯为了震慑那些矮人，他动用了一股似乎很强大的力量，

一股充满了毁灭欲望的力量！

为首的矮人几乎是瞬间失去了生机。

那一刻

维克多清晰地记得

一种难以言喻的！

令人头皮发麻的！

极致快感！

如同电流般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那不是力量的喜悦！

不是救人的欣慰！

而是一种！

纯粹的！

掌控生死！碾碎生命！如同踩死蚂蚁般！带来的！毁灭性愉悦！

像肾上腺素飙升！像最烈的酒！像会上瘾的……毒品！

那种感觉让他浑身鸡皮疙瘩瞬间炸起！灵魂深处却发出渴望的颤栗！

就是那一刻！维克多明白了！

这股力量会吞噬他！

它会像最甜美的毒药，一点点腐蚀他的意志，扭曲他的灵魂，把他变成一个只懂得享受毁灭快感！沉溺于杀戮盛宴的真正魔王！

他不要变成那样！

从那以后，维克多彻底切断了与地脉力量的直接联系！

他宁可去研究那些复杂烧脑的炼金公式！去捣鼓那些叮当作响的机械零件！去承受一次又一次的爆炸和失败！

至少炼金和机械！是可控的！是讲道理的！不会让他变成嗜血的怪物！

维克多站在地缝边缘，看着那不断涌出的、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紫黑色雾气，猩红的眼瞳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厌恶这股力量的气息。

他警惕这股力量的诱惑。

但看着这被污染的地脉节点，感受着里面那个同样被“魔王”身份束缚、却显然已经被力量侵蚀得失去自我的倒霉蛋。

维克多心中，那点属于魔王的冰冷理智，罕见地掺杂进了一丝难以言喻的！

轻蔑与同情！

“可怜的倒霉蛋”他低声呢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被这玩意儿搞疯了吧？”

维克多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避开那恶心的雾气），猩红的眼瞳里闪过一丝决断。

先谈谈！

虽然他觉得以对方现在这混乱的状态，能“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自己大概率有能力物理说服！

哪怕不用他压箱底的“真男人”药水（其实就是高浓度魔力刺激剂，喝了能短时间进入狂暴状态，副作用是事后会像被榨干的海绵）

但万一呢？

万一这个倒霉蛋还有救呢？

维克多定了定神，不再犹豫。他身体微微前倾，猩红的眼瞳锁定地缝深处那片翻滚的黑暗，声音灌注了魔力，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入那片混乱的源头：

“喂！里面的！新来的！出来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