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本王就喜欢粗俗野蛮的

谢窈警觉地抄起刀,侧耳倾听。

 片刻后,她猜到了来人的身份,默默地松开握刀的手。

 “咯吱”,祠堂的木窗开了一道缝。

 谢窈撕着鸡腿,平静地啃。

 “啪叽!”

 油纸包从窗户缝隙丢进来,滚到她身旁。

 又是一个油纸包被丢进来,从中掉出枚雪白的馒头。

 谢窈仍旧不为所动。

 窗外的人小声嘀咕了几句,推开了门。

 下一刻,她和蹑手蹑脚的弟弟四目相对。

 “你醒着?醒着为什么没有反应!”谢宴压低声音质问。

 谢窈:“你想要什么反应,大喊捉贼?”

 谢宴嘴角一抽:“你以为我是贼?亏我还……”

 谢窈看着地上的馒头,勾起唇,故意问道:“亏你什么?”

 “什么都没有!”谢宴冷哼一声,“我路过厨房,看见几个剩馒头,想喂追墨而已,不过,你要是吃,我也可以给你。”

 谢宴又强调:“你不要误会,这个馒头才不是我从后厨特意给你偷来的,是我随便拿来给追墨的……诶,我的追墨呢?”

 谢窈扬了扬手里的鸡腿,唇边漾起笑意,亮晶晶的黑眸被烛火染成琥珀色,漂亮而危险:“你猜。”

 谢宴这才发现旁边的食盒,还有那只剩三分之一喷香烧鸡。

 他猛地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瞳孔震动:“这烧鸡是……追墨?”

 谢窈咳了咳,抬起手,轻拍谢宴毛茸茸的头发,仿佛在安慰他:“其实追墨——”

 她正要解释,谢宴吸了吸鼻子,平静地问:“好吃吗?”

 谢窈以为他会为追墨幼稚的生气,但在他心里,那只鸡既然送给谢窈,就是她的,她要吃要养,他都不介意。

 只是,如果生气能换来姐姐安慰,他愿意一直幼稚。

 谢窈点头,实话实说:“好吃。”

 谢宴掏出油纸包里的馒头,闷声啃起馒头。

 他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肤色白皙,眉骨锐利但还透着稚嫩,眼眶在灯火映照下,似乎泛着红。

 谢窈也不是多心狠的人,她犹豫了很久,撕下一条鸡肉:“不是我小气。对了,你来一口吗?”

 谢宴红着眼接过这条鸡肉,没想到谢窈抓得很紧,他用力才抢到手里。

 “我不怪你,追墨啄了父亲和大姐姐,还差点伤了你,它肯定会死,只是没想到……”

 谢窈好奇地问:“没想到什么?”没想到它死得这么快?

 虽然只有一口,但谢宴吃得很香:“没想到它这么好吃。”

 谢窈:“……”

 谢宴分到一只鸡翅,啃了很久,最后也没发觉这只鸡不是他的追墨。

 夜色渐深,谢窈吃了个谢宴带来的馒头,又吃完饭盒里所有的吃食,谢宴还是磨磨蹭蹭地不走。

 “还有事?”谢窈问道。

 “快入冬了,夜里——”

 “我有炭盆。”

 “祠堂没有床榻——”

 “我是罚跪,不是睡觉。”

 “你真的想——”

 谢宴犹豫了,最终没有问谢窈究竟想不想嫁给靖北王。

 他眼神闪了闪,忽然想起一个人。

 就算那人也没有多好,但比起靖北王,至少四肢健全……

 次日,除了丫鬟桑若前来为谢窈换新炭,又带来新的饭食。

 一整天,再没有人来到谢家祠堂。

 谢窈仿佛被忘在这里,无人问津,也无人看管。

 于是,她起身在祠堂练起了刀。

 一套刀法打下去,疏松了筋骨,也找回几分自己以前在军中的感觉。

 忍冬溜出去,查看两圈得知,看诊大夫说谢伯爷伤势严重,骨头差点断了。

 谢明安气得不顾孙姨娘求情,下令让谢窈在祠堂跪满三天三夜,还不许吃饭。

 “三天啊,他也不怕三天后圣旨到,谢家给靖北王一个快饿死的王妃。”

 谢窈刀锋指着谢家老伯爷,也就是她祖父的牌位,眼中杀意翻涌,唇角噙着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