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九楼对峙——柳婷

门矢士清理的步伐稳健而高效，如同精密的无情机器。品红色的铠甲碾过五楼办公区的狼藉，穿透六楼餐饮区的腐臭，荡平七楼健身房的扭曲造物，撕裂八楼会议中心的寂静埋伏。faiz的crisonsasher留下灼热轨迹，bde的皇家同花顺斩断钢筋与骨甲，hibiki的音击鼓震荡着污秽的灵魂。每一层都被迅速“格式化”，只余下破碎的尸骸与暂时平息的死寂。

楼顶直升机的轰鸣与零星枪声愈发清晰，如同指引终点的蹩脚配乐。门矢士踏上了第九层的楼梯平台。

与下方的混乱截然不同，第九层——曾经的豪华行政会所——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洁净”。没有四处泼洒的血污，没有散落的残肢，空气甚至相对清新，只有翻倒的奢华沙发、碎裂的水晶吊灯残片以及散落一地的机密文件，诉说着曾经的仓皇。巨大的落地窗外，灰霾天空下是死寂的城市轮廓，更远处，那笼罩中央公园的不自然灰绿雾墙仿佛在缓慢脉动。

而在这片近乎禅意的破败场景中央，背对着广阔的窗景，站着那个女人。

黑色的皮质作战服如同第二层皮肤，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与蓄势待发的力量感。遮住上半张脸的金属战术面罩泛着冷光，只留下那双冰封湖泊般的眸子与一张抿着冷淡弧线的唇。她并非静止，一手正随意地把玩着一枚从地上捡起的、染血的金属公司徽章，动作慵懒却带着猎豹般的精准。

门矢士在入口处停下，复眼扫过全场。驱动器确认，此层除她之外，空无一人，能量读数高度凝聚于她一人之身，那是一种冰冷、内敛、却与蚀界污染同源却又更为精纯的能量波动。

女人似乎早已感知到他的到来。她停止把玩徽章，任由其叮当落地，缓缓转过身。她的目光穿透空间，直接落在品红色的铠甲上，没有惊讶，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学术性的审视。

“你来了。”她开口，声音透过面罩传出，带着奇特的电子音效混响，清冷如玉珠落盘，却又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兴奋？“比预估的清理效率高了17.3%。decade，名不虚传。”

门矢士没有回应她的“称赞”，只是静静站着，仿佛在等待下文。

女人微微歪头，冰蓝色的眼眸眨了眨，似乎觉得他的沉默很有趣。她向前走了两步，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在这寂静中格外刺耳。

“不必如此警惕。”她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武器，“我只是个……研究员。对你，以及你带来的‘变数’，抱有纯粹的好奇。”

她停下脚步，与门矢士隔着二十米的距离。落地窗外的天光勾勒出她的剪影。

“认识一下。”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正式感，却依旧冰冷，“柳婷。磐石集团前高级生命项目主管，现在……算是这座动物园的临时管理员。”

她终于报出了名字，语气平淡得像是在介绍一个无关紧要的代号。

门矢士终于有了反应。他轻笑一声，铠甲下的声音带着电子混响：“柳婷？中央公园的那个‘心脏’？看来我找对地方了。不过，‘管理员’？你管理的方式就是把自己关在笼子外面？”

柳婷似乎并不意外门矢士知道中央公园的事。她甚至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透过面罩显得有些失真：“笼子？不。那里是‘巢’。”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虔诚，但瞬间又收敛起来，恢复冰冷，“而我在这里，是为了迎接一位重要的访客，比如……你。”

她的目光再次变得极具穿透力：“我观察你很久了，门矢士先生——或者，你更喜欢的称呼，‘世界的破坏者’？你穿梭世界的轨迹，你清除‘异常’的方式，你那份……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力量。真是令人着迷的研究样本。”

她的话语开始带上一种令人不适的、仿佛能剥开一切伪装的热切。

“脱下这身装甲吧？”柳婷忽然提议，声音变得柔媚起来，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隔着这层冰冷的金属，我们无法进行真正的‘交流’。还是说，伟大的破坏者，只敢躲在盔甲后面，欺负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这身粉红色的外壳，是你的安全感来源吗？”

面对这混合了学术探究、低级魅惑与直接挑衅的复杂言语，门矢士的反应是——直接解除了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