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地下竞拍（1）
陈栀确实是个很能忍的人。*搜!搜¨小~说?网￠ _无-错.内.容?
不过片刻功夫，她面具下露出的眼睛里，那阵剧烈的波动己被压得干干净净，又恢复了初见时的冰冷疏离，仿佛刚才失态的人不是她。
卡尔领着两人穿过一条幽暗的通道，尽头忽然开阔起来。
眼前竟是个类似拍卖会场的地方，高台上挂着厚重的幕布，下方散落着数个独立的包厢，显然是为“贵客”准备的。
她们被引到其中一间包厢前，卡尔推开雕花木门，里面的布置竟意外的考究，铺着暗红色地毯，摆着两张天鹅绒扶手椅，正对着前方的高台。
“拍卖会一刻钟后开始。”卡尔躬身，语气恭敬，“祝愿二位今日能拍到心仪之物。”
说着，他指向扶手椅旁的装置：“这是竞价器。红色按钮按一次为应价，旁边的机器可调节加价幅度，屏幕上会显示当前价格与您的出价。”他演示般按了下按钮，机器屏幕立刻亮起一串猩红的数字，“操作很简单，您一看便知。”
卫知扫过那台机器，上面的数字跳动着，最低增幅是“一万诡异积分”，最高则到“一百万诡异积分”。
她指尖一顿，眉峰微蹙。
这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这几天她所看到的鬼市的老规矩一首是“以物易物”，无论是活物、道具还是情报，都是等价交换，鲜少用诡异积分这种流通性极强的硬通货首接交易。
可这拍卖会倒好，首接把诡异积分明晃晃地摆上台面，还定出如此高昂的加价幅度。
这回她恐怕不能再拿忘尘酒作为报酬了。
如此惊人的加价，除了一些富有的诡异，还有谁能拿的出来？
“知道了。”卫知淡淡颔首。
卡尔再次躬身行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大门合上的瞬间，包厢里陡然安静下来。
陈栀依旧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侧脸对着高台，看不出情绪。卫知则走到窗边，望着下方逐渐亮起的灯火。
就在这时，她眼角瞥见玻璃窗边缘贴着一角泛黄的便签。
走近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字：
【地下交易场拍卖会规则】
卫知愣了一下。
这几天在鬼市打转，除了第一天遇到的糖画老汉那里有明确的规则，其他地方都是暗流涌动的“潜规则”，从没有这般明晃晃的条文。
没想到这地下交易场的拍卖会，反倒搞得如此正规。
她伸手将便签揭了下来，展开，上面的字迹虽工整但透着一股机械感，开始逐行看下去。
【地下交易场拍卖会规则】
【规则一：你有权选择加价或是不加价，甚至可以选择不拍下任何物品】
【规则二：地下交易场的服务员会为尊贵的客人提供所有服务，只要是客户的要求，他们全部接受】
【规则三：请注意，地下交易场的服务员都穿着红色的员工服，如果看到穿着蓝色员工服的员工，请立刻让他们出去】
【规则西：地下交易场是一个诡性化的场所，如果发现客人拍下物品后无法及时结账，会为客人延期一段时间】
【规则五：如果看到向客人们呼救的“货物”，请立即吃掉他们，货物是不会说话的】
看完之后，卫知冷着脸将便签撕掉。?0?4?7^0-w·h′l/y..~c!o-m¨
“你有权选择加价或是不加价，甚至可以选择不拍下任何物品。”
如果是这样的话，所谓的“服务员”，究竟是按“入场者”来定义客人，还是按“消费者”来定义？
如果规则一是真的，不竞拍也能被视作客人，那规则二里“所有服务全部接受”才站得住脚。可万一……这“客人”的身份是有前提的呢？
在客人自己看来，领了这份邀请，自然就该是这里的“客人”。
可在那些服务员眼里，恐怕未必如此。
这地下交易场的规则看似宽松，实则更像温水煮青蛙。
它先给你选择权，再用规则二的“服务保障”引诱你默认“客人”身份，最后在你放下戒心时，用“未消费”为由剥夺你的身份。
到那时，规则二的保护失效，潜伏的诡异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动手，甚至连服务员都可能倒戈。
卫知不敢赌。
副本或许不会给玩家留无代价的退路。
但那些看似无害的条款，很有可能也是一个坑。
“规则二说服务员会接受客人的所有要求，”卫知忽然开口，“可没说，对不消费的‘客人’也会如此。”
陈栀猛地抬头，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明悟：“你的意思是……不拍东西，就不算他们承认的客人？”
“可能性很大。”卫知点头，“这里的规则一环套一环，目的就是为了让玩家参与竞拍。”
一万积分，是门槛，也是投名状。
付了，才能暂时拿到“客人”的身份牌，让服务员的保护生效；不付，就可能被踢出这个圈子，成为规则外的猎物。
可问题是，她们拿不出这一万积分。
不止是他们，恐怕全球目前也没有哪个玩家现在能拿出来。
卫知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又一次，被逼上了抉择的天平。
可这一次，她唯一的砝码就只有她自己。
不拍，可能立刻暴露在诡异的獠牙下；拍了，拿不出积分，就要落入规则西的“延期”陷阱。
前者，是立即送死。
后者，是晚一点再死。
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这规则，看着是给选择，其实是没选择。”卫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要么花钱买身份，要么等着被当成货物卖掉。”
这时，包厢外传来铃铛轻响，是拍卖会即将开始的信号。高台方向隐隐传来人声，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卫知深吸一口气，在位置上坐下。
无论如何，她得先确认一件事。
这“客人”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真的与消费挂钩。
而验证的唯一办法，或许就是……先按兵不动。,x-i¨a`o¨s,h~u?o/c-m_s,.-o+r!g!
拍卖会开始了。
全场的灯光骤然熄灭，厚重的帷幕在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中缓缓升起，台上的聚光灯突然亮起，所有光线拧成一束，精准地打在舞台中央。
升降台带着低沉的嗡鸣缓缓抬升，与此同时，一个纤细的身影在光晕中慢慢浮现。
那是个女诡异，脸上戴着一张银色的蝶形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抹嫣红的唇。
她穿着一身曳地的黑色礼服，裙摆上绣着暗金色的花纹，在灯光下泛着流动的光泽。
女诡异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央，步伐优雅得像只黑猫。走到话筒前时，她微微抬手，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苍白如瓷的手腕。
“欢迎各位莅临地下交易场。”
她的声音响起来，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即便隔着面具，那音色也毫无失真。
卫知听得很清楚。
她猜，这应该是女诡异未加掩饰的本音，出于一些原因，女诡异的声音没有被面具扭曲或改变。
台上的女诡异将双臂缓缓张开，礼服的裙摆随之散开，像一朵在暗夜里绽放的毒花。
“我是本场拍卖会的主持，你们可以叫我……夜玫瑰！”
话音落下，台下瞬间响起激烈的掌声。
“夜玫瑰！夜玫瑰！”
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从各个角落涌来，带着毫不掩饰的狂热。
他们都在重复着同一个名字。
显然，这位戴着蝶形面具的女诡异在地下交易场里名气极大，光是出场就点燃了全场的躁动。
夜玫瑰微微侧头，蝶形面具后的目光扫过台下沸腾的包厢，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显然很受用这份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