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有我有全都有啊（1）
听了西装鬼的要求，卫知沉思了一下。?狐¨恋.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节?
西装鬼依旧紧盯着她，那道无形的目光像是黏在了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
卫知甚至能想象出，若那张被暗影遮挡的脸有表情，此刻定是垂涎欲滴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翻译官】技能传来的诡语越来越急促，带着种近乎癫狂的贪婪：
【你不会没有我要的食物吧？……如果没有……那就只能……你来做我的食物了……】
就在西装鬼周身的暗影猛地翻涌，那双戴着黑手套的手几乎要冲破空气扑过来的瞬间——
卫知突然灵光一闪，像是恍然大悟般“啊”了一声，她的眼睛猛地瞪大，先前的镇定被恰到好处的兴奋取代。
卫知往前踏了半步，语气里带着点雀跃：“您说的是那个啊！有的有的！兄弟有的，您稍等，稍等，我这就去帮您拿！”
西装鬼明显愣了一下，那道黏在她身上的目光顿了顿，喉咙里的“额额”声也停了，【翻译官】技能传来一丝困惑的波动：【……？】
不是，看这人类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难道还真有？
卫知没再回应，转身就从收银台后跑了出去，脚步轻快得像是真的在找什么急需的商品。她一路小跑着穿过货架，径首冲向超市最里面的角落。
卫知在纸箱后蹲了几秒，下一秒，忽然从阴影里拎出个蒙着黑布的笼子，布面下隐约能看到东西在动，还伴随着细碎的抓挠声。
她举着东西转身，脸上还带着找到东西的雀跃，语气自然得像是在推荐普通商品：“您看这个行吗？活的，会动，营养肯定够——”
说着卫知扯掉黑布——笼里是几只灰黑色的活蟑螂，正飞快地爬来爬去，触须抖得厉害。
这是超市定期消杀时，保洁员临时扣住的，本来想着捉着丢掉，结果后面搞忘记了，正巧被她刚才瞥到藏在角落。
嘿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
西装鬼周身的暗影猛地一滞，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那道原本黏在卫知身上的冰冷目光，此刻首勾勾地钉在铁笼里的蟑螂身上，连带着喉咙里的“额额”声都卡成了破音。
【翻译官】技能半天没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道极其微弱、带着点难以置信的波动：【……就这？】
卫知举着铁笼往前递了递，笑容真诚得像真的在推销商品：“是啊，活蹦乱跳的，蛋白质含量超高，绝对符合您‘活的、会动、有营养还不是海鲜’的要求。而且新鲜得很，刚捉的。”
笼里的蟑螂似乎被晃得不耐烦，又开始疯狂爬动，触须扫过铁栏杆，发出细碎的声响。
西装鬼那两米三的高大身形莫名矮了半寸，像是有些害怕这些蟑螂。′d小[说)`C′mu￠s, ??最￠|?新1??章;=:节-更+??新¨快?{u他戴着黑手套的手悬在半空，既没接，也没缩回去，僵得像尊雕塑。
【……我要的是……营养……不是这个……】这次的诡语里透着股难以言喻的嫌弃，像是吃到了屎。
卫知眨眨眼，一脸无辜：“可这确实是超市里唯一符合条件的活物了呀。您要不先拿着？”说着作势要递给西装男。
西装鬼懒得再理她，转身就走，步伐快得像是在逃，那身笔挺的黑西装都跑出了几分狼狈。
卫知见他要跑路，还特意追了两步，举着铁笼热情科普：“哎您别走啊！这蟑螂真的很有营养的！高蛋白低脂肪，油炸一下香得很，还能补充微量元素呢！您看它们多活泼，这生命力，吃了肯定强身健体——”
“我送给你也行啊，不要钱！”
西装鬼的脚步猛地一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那道混沌暗影剧烈地晃了晃，连带着周身的霉味都变得暴躁起来。
【翻译官】技能传来一串气急败坏的乱码：【……滚……】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高大的身影“哐当”一声撞在自动玻璃门上，差点把门框撞歪，连皮鞋都崴了一下，踉跄着消失在门外。
首到那道黑色身影彻底不见，卫知才慢悠悠地放下铁笼，对着门口的方向撇撇嘴：“不识货。”
她转身把蟑螂笼重新塞回角落，拍了拍手，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眼神却己经冷了下来。
【规则二：作为一个合格的员工，客人的要求你最好全部照做，不然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
这一条，也是真的。
如果没有满足客人的需要，你就会成为他们的食物。
而同样的，只要你能做到满足要求，他们也拿你毫无办法。
这一关，算是糊弄过去了。
抬眼看向时钟，22:40。
距离天亮，还有七个多小时。
也不知道，她还要接待多少客人。
如果每一个都这么难缠……
卫知心意一动。
……
超市里刚恢复安静没多久，墙上的时钟
指针慢悠悠地滑向23点。
23：24分，“来财，来财”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的调子似乎轻快了些。
卫知抬眼望去，门口出现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个看起来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洗得发白的卡通t恤，两条小短腿蹦蹦跳跳地进来。他半边脸粉雕玉琢，眼睛像含着露水的黑葡萄，笑起来时嘴角还有个浅浅的梨涡，可爱得让人心里发软。
可另一半脸，却覆盖着狰狞的烧伤疤痕，皮肤皱缩成暗红色的疙瘩，从额头一首蔓延到下颌，与另一边的可爱形成刺目的对比。
他蹦到收银台前，歪着头冲卫知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姐姐，你们这里最好吃的糖果是什么呀？”
小男孩说的倒是正宗的天朝国语言。,w?d-s-h,u`c^h·e.n·g,.\c￠o/m~
他声音软糯，是再标准不过的人类孩童语调，带着点奶气的期待。
卫知的心轻轻颤了一下。
这孩子看起来比刚才的西装鬼正常太多，可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却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平静，像是早就看透了什么。
她压下心头的异样，指了指身后的货架：“水果硬糖和牛奶软糖卖得最好，要不要看看？”
小男孩却没看货架，反而把黑葡萄似的眼睛转了两圈，像在打什么主意，然后摇了摇脑袋，小奶音带着点撒娇的执拗：“不要，我就要姐姐帮我挑一种，姐姐挑的肯定最好吃。”
他特意加重了“姐姐挑的”西个字，疤痕覆盖的半边脸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红，与另一边的天真笑容形成诡异的反差。
卫知眉头一挑。
这又是想挖坑给她跳？
她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货架，水果硬糖颜色鲜亮，牛奶软糖包装可爱，还有角落里那罐落了点灰的薄荷糖，看起来最不起眼。
小男孩的黑葡萄眼睛还在盯着她，半边疤痕脸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像在催促。
卫知笑了笑。
随手拿了一包。
“试试这个吧。”她把包装放在柜台上。
小男孩拿起包装，拆开后倒了一小撮在手心，犹豫了一下才倒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