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骷髅的复仇
我叫李伟,在我们县城开了家小型建筑公司。去年春天,我接了个大单子——拆除城西的老纺织厂,在那块地上建新住宅小区。这项目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前期投入了所有积蓄,还向银行贷了不少款。
拆除工作开始得很顺利,工人们忙着敲墙拆瓦,几台挖掘机轰隆隆地作业。直到第五天下午,工人老赵急匆匆地跑进临时办公室,脸色发白。
“李老板,出事了!”老赵喘着粗气,“挖掘机挖到东西了,是人骨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跟着老赵跑到工地东南角。一台挖掘机停在那儿,周围围了几个工人,指指点点地议论着。我凑近一看,挖掘机的铲斗下确实有几块泛黄的人骨,旁边泥土里还半埋着一个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窝直直地对着天空。
“真晦气!”跟我一起过来的表弟孙强嘟囔着。孙强是我公司的项目经理,做事雷厉风行但有点莽撞。
“怎么办啊老板?要不我们先停停,找文物局的人来看看?”老赵小心翼翼地问。
我还没开口,孙强就抢着说:“停什么停!工期这么紧,一天耽误得起吗?几块破骨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我犹豫了一下。孙强说得对,工期耽误一天就是上万块钱的损失。但我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看样子是个老坟,说不定有点年头了。”老赵蹲下身,仔细看了看,“你们看这骷髅头底下还压着个铜钱呢。”
孙强不耐烦地踢了踢旁边的土块:“管它老坟新坟,这块地我们合法拍下来的。哥,你别犹豫了,让我来处理。”
我看了看表,又想想银行的贷款,最终点了点头:“处理干净点,别声张。”
孙强立刻来了精神,对挖掘机司机喊道:“小王,继续干活!把这些破烂都铲到渣土车上,晚上一起运到城外垃圾场去!”
老赵站起来想说什么,我摆摆手制止了他:“老赵,去忙你的吧,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老赵摇摇头,嘟囔着走开了:“动死人骨头要倒大霉的哟...”
孙强可不理会这些,亲自指挥挖掘机作业。我站在不远处,看着机械臂一次次落下,把那些白骨连同泥土一起铲起。恍惚间,我觉得那个被铲起的骷髅头好像转了一下,空空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揉了揉眼睛,告诉自己那是错觉。
当晚我睡得不太踏实,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一个穿着古装的人背对着我站着,突然转过身来——脸上没有血肉,只有白骨,下颌骨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但我听不清。
第二天一早我到工地,发现工人们围在一起议论纷纷。原来昨晚值班的老王说听到工地有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在笑,他打着手电筒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人。
“肯定是那些骨头闹的!”一个工人神秘兮兮地说,“我奶奶说过,惊动了长眠的人会遭报应的。”
孙强正好走过来,听到后破口大骂:“放屁!一个个都不干活在这讲鬼故事?这个月奖金不想要了是吧!”
工人们顿时散开去干活了。我拉住孙强:“你昨晚把那些骨头处理好了吗?”
“放心吧哥,连渣都没剩下。”孙强得意地说,“运到西山垃圾场倒掉了,保管谁也找不到。”
我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有点不安。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工程进展顺利。我渐渐把这件事抛在脑后,直到周五晚上。
那天下雨,工地提前收了工。我和孙强在办公室对完账,已经晚上八点多了。雨下得很大,我们决定等雨小点再走。
“哥,听说城南开了家农家乐,特色烧鸡做得不错,咱去尝尝?”孙强提议。
“这么大的雨,改天吧。”我望着窗外瓢泼大雨说道。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我俩吓了一跳,转身看去,门口却空无一人只有风雨往里灌。
“肯定是风刮开的,”孙强走过去关上门,“这破锁早就该换了。”
他刚坐回椅子上,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刺耳的铃声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格外响亮。
我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只有沙沙的杂音,像是信号不好,又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
“谁啊?”我不耐烦地问。
突然,一个怪异的声音传了过来,像是金属摩擦又像是人声,断断续续地说:“骨头...我的骨头...”
我猛地挂断电话,手心有点出汗。
“谁打的?”孙强问。
“不知道,可能是恶作剧。”我故作镇定。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灯突然 flicker 了几下,然后完全熄灭了。整个屋子陷入黑暗,只有窗外偶尔闪过的车灯提供一点微弱的光亮。
“妈的,跳闸了?”孙强摸黑走到门口查看电箱,“奇怪,闸没跳啊。”
就在这时,我们同时听到了声音——从工地方向传来的,很有规律的“叩,叩,叩”,像是有人在用棍子敲击铁皮。
“可能是风雨刮得什么东西在响。”我说,但心里直发毛。
“我去看看。”孙强拿起手电筒,壮着胆子走出去。
我留在办公室里,黑暗中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突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有一个未知号码的来电。鬼使神差地,我接了起来。
“喂?”我声音有点发抖。
电话那头传来那个诡异的金属摩擦声:“你们...搬走了我...的房子...”
我吓得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正好孙强回来了。
“哥,外面啥也没有。”孙强说着,发现灯突然又亮了,“咦,电又来了?这破电路真该修修了。”
他看见我脸色苍白,问道:“你怎么了?”
“那电话...又打来了...”我指着地上的手机。
孙强捡起我的手机,查看通话记录:“哥,你眼花了吧?最近一个通话是下午嫂子打来的。”
我抢过手机一看,果然没有刚才的来电记录。难道是我太紧张产生幻觉了?
回家路上雨小了些,但我心神不宁。孙强开着车,嘴里还哼着歌。
“强子,你说那天那些骨头...”我犹豫着开口。
“哥你怎么还想着那事!”孙强不耐烦地打断我,“就是几块骨头,早就变垃圾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鬼神神的!”
就在这时,车灯照到前方路边好像站着个人影。孙强猛打方向盘避开,车子晃了一下。
“找死啊!”孙强探出车窗大骂,但路上空无一人。
“你刚才看到有人了吗?”我问,后背发凉。
“好像有个穿白衣服的站在路边...”孙强也有点不确定了,“可能看花眼了。”
接下来的日子,怪事接连发生。工地上工具老是莫名其妙失踪,第二天又出现在别的地方;晚上守夜的人说听到有人拖着铁链走路的声音;好几个工人声称看到一个白影在工地游荡。谣言越传越凶,有的工人甚至辞职不干了。
更邪门的是,孙强开始做噩梦。他说每晚都梦到一个骷髅追他,一边追一边喊“还我骨头”。
“哥,我有点扛不住了,”那天孙强眼圈发黑地对我说,“连续一个星期了,一模一样的梦。”
我只好安慰他:“你就是心理作用,别多想。”
然而事情并没有好转。一天早上,孙强慌慌张张地来找我,撩起衣服给我看他的后背——上面有几道淡淡的红印,像是被什么东西抓过。
“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早上醒来就这样了。”孙强声音发抖,“哥,会不会真是那个骷髅...”
“别瞎说!”我打断他,“今天你去医院看看,是不是过敏了。”
我嘴上这么说,心里也越来越害怕。私下里我托人打听那片地以前是干什么的。有个老人家告诉我,那里曾经是乱葬岗,早些年饿死的人、无家可归的人都埋在那里。解放后才平了建纺织厂。 我心里发毛,赶紧去找孙强:“强子,那些骨头你具体倒在哪里了?咱们去找回来好好安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