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西海涡渊（一）
铅灰色的云层在西边海域上空翻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揉碎又强行拼接的棉絮，每一缕云絮边缘都缠绕着紫黑色的电光，噼啪作响间将暗沉的海面照得忽明忽暗。狂风裹挟着咸腥的海水，如同万千把冰刃砸在“逐浪舟”的玄铁船身上，船舷两侧刻画的避水符文明明灭灭，淡蓝色的光晕在风暴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这滔天的怒海吞噬。
小茉、白璃、星琅、赤焰与麒麟出现在狂风暴雨的海面上，五双眼睛皆看着下方摇晃的玄铁船上。
一玄衣少年扶着船桅，墨色的发梢被海风扯得凌乱，少年眼底有惧意。
小茉众人顺着少年的目光。
远处海面上是令人心悸的景象——海中央，一道直径足有百丈的巨大旋涡正疯狂旋转，深青色的海水被搅成湍急的暗流，旋涡边缘的浪花高得如同山岳，每一次翻涌都带着能撕碎巨舰的恐怖力量。更令人胆寒的是旋涡的中心，那里没有海水，只有一片漆黑如墨的虚无，仿佛是天地间被撕开的一道裂口，连光线都被彻底吞噬，只余下令人灵魂颤栗的死寂。
“混沌涡渊？”星琅有些疑惑不解，“混沌兽呢？”
麒麟摇头表示不知。
小茉没有感应到旋涡里混沌兽的气息，只是有些混沌气而已。
“这就是混沌涡渊？”白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虽身为异界神龙，体内流淌着能翻江倒海的龙血，可面对眼前这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混沌之力，还是忍不住心生忌惮。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腰间的龙鳞玉佩，玉佩上的龙纹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他混沌之力的凶险。
“没错。”星琅的语气肯定。
他一身白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墨色的长发被一根玉簪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清澈却坚定的眼眸。作为这方世界的巡查使，星琅的指尖始终萦绕着一缕淡金色的世界本源之力，这是他守护此方天地的凭证，也是他感知危险的媒介。此刻，那缕本源之力正剧烈波动，传递出强烈的警示——涡渊深处，有混沌兽即将破渊而出，一旦让其踏入此方世界，必将生灵涂炭。
星琅抬手按在胸前的巡查印上，印玺中传来古老的契约之力，那是他与此方世界缔结的誓言：“混沌兽乃天地混沌所生，以世界本源为食，若放任其出世，西海域周边的数万个岛屿，数千万生灵都会沦为它的食粮。我是巡查使，必须进去。”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目光紧紧锁在涡渊中心的黑暗里，仿佛已经看到了混沌兽那狰狞的獠牙。
“不可！”下方突然有声音响起。
小茉低头看向下方的船。
一少女身形一闪，从船舱来到黑衣少年身边。
那少女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木槿花纹，明明是娇俏的模样，此刻却皱着眉头，语气带着急切：“阿照，我们离开这里！”
“你忘了师祖说的话了吗？你忘了混沌之力的特性了吗？它能消融一切有形之物，哪怕是天界的巡查史拥有本源之力，在混沌里也撑不了多久！”
“何况是我们。”阿禾拉住阿照，“师父只叫我们跟着其他宗门出来历练，并没有叫我们玩命。”
“可……也许那里有机缘呢？”阿照望着远处，“阿禾你回船舱去吧！”
小茉：“星琅，那船，不该出现在这里，你该送他们离开这里。”
星琅一挥手，下方的玄铁船消失在原地。
小茉知晓星琅只是送那玄铁船回到海边。
“茉茉，白璃与我同去，赤焰与麒麟留下。”星琅并不知道小茉来自上界面，他只知道小茉体内蕴含着鸿蒙之气，对混沌之力的了解肯定远胜此方世界的任何生灵。
“茉茉！我先探探。”
他抬手一挥，掌心浮现出一缕金色的气流，气流在空中凝结成一株小小的金禾，可当金禾还没有靠近涡渊，被涡渊散逸出的一缕混沌气息触及时，瞬间便化为了飞灰，连一丝痕迹都没能留下。
“这……”星琅看向小茉，“茉茉你试试。”
小茉：“你看，你是这方世界的巡查使，你灵气凝结的灵植都扛不住，更别说我了。”
小茉收起掌心的灵力，转头看向一旁的赤焰与麒麟，“而且，白璃与赤焰和麒麟不能进去。”
她可不想让白璃冒险，过段时间沐逸晨该找来了。
“我可以！”赤焰赤红的头发飞舞，此刻的赤焰听了星琅与小茉的对话，浑身燃烧起熊熊烈火。
火焰墙抵挡住了海风的侵袭。
麒麟也想进入旋涡，它听到小茉的话，抬起头，金色的眼眸里满是疑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麒麟一身雪白，独角上萦绕着淡蓝色的灵光，它轻轻甩了甩尾巴，看向小茉的眼神带着询问。
小茉瞬移出现在它旁边，伸手摸了摸它的鬃毛，小茉只觉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
“赤焰，麒麟，你们是此方世界的灵兽，与这方天地的灵气共生。可混沌涡渊里的灵气不是坤灵大陆的灵气，那里只有能吞噬一切的混沌之力。”
母亲不知道与她讲了多少次，外出历练少入混沌之地，可她总是会进入混沌之地。
但每次都可以离开，因此她并不在意进入混沌会遇到什么，只是这方世界周边的世界皆有结界，与云星域不一样。
“我们是来阻止混沌兽出来的，其他的就别管了。”
“如果涡渊真的是混沌兽的巢穴，你们进去之后，混沌之力会先消融你们的肉身——灵兽的肉身与灵魂绑定，一旦肉身被毁，灵魂也会随之溃散，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话让赤焰和麒麟都愣住了，麒麟低下头，用脑袋蹭了蹭小茉的手背，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担忧，却又无能为力。
赤焰走到星琅身边，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我也想试试！”。
可他眼底的不安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他的认知告诉他，进入混沌，他出不来。
星琅看着赤焰与麒麟，心中泛起一阵暖意，又有些愧疚：“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让你们冒险与我同来。”
他知道赤焰最近一直跟着自己，遇事从未退缩过，可这次的危险实在太大，他不能让他跟进去冒险白白丢了性命。
白璃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犹豫：“那个……星琅，我也不能跟你进去。”
小茉点头，“嗯！白璃就不要进去了，你与赤焰待在这里等我们，或者回紫府云殿也可以。”
白璃的脸颊有些泛红，似乎觉得自己的退缩有些丢人，可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体内的龙灵与这方世界的本源之力不同，混沌之力对异界生灵的排斥更强。而且……我真的不想进入混沌之中。”
“你想进去，我也不会让你进去。”
过段时间沐逸晨他们该来寻白璃与她了，她怎会让白璃进去，她可不敢保证白璃在混沌中不会受伤。
白璃以为小茉会笑他胆小。
他向小茉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有丝毫隐瞒。白璃从小在异界的龙域长大，听族里的长辈说过混沌的恐怖——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无尽的虚无，进去的生灵无论是神是魔，最终都会被混沌同化，变成没有意识的尘埃。他虽然想帮忙，可面对混沌，本能的恐惧让他无法迈出那一步。
小茉看着白璃，没有丝毫轻视，反而点了点头：“你这样想就对了，混沌空间有很多未知危险，你不愿进去才是正常的。”
她转过身，再次看向那巨大的涡渊，紫色衣裙在狂风中显得有些单薄，可她的脊背却挺得笔直：“既然如此，那我便自己进去。”
“不行！”星琅立刻拉住她的手臂，眼神坚定，“你自己进去我不放心！混沌之力会在瞬息之间消融你的肉身和本源之力，你连靠近混沌兽的机会都没有，怎么阻止它？”
小茉知道星琅的担忧。
如果她是这界面天界的人，确实会被消融，可她不是。
“我有护体灵器。”小茉手中现出多日不见的紫色玉笛，“小紫该醒了。”
星琅沉默了，他知道小茉说的是实话。
她手中的灵器确实很强大。
而他的巡查印能调动此方世界的本源之力，可在混沌里，本源之力会被迅速吞噬，他最多只能支撑三息的时间。三个呼吸，别说阻止混沌兽，恐怕连找到混沌兽的踪迹都做不到。
或许小茉真的可以拦住混沌兽。
就在星琅陷入两难之际，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中浮现，他转头看向小茉，眼神带着一丝期待：“茉茉，你体内有鸿蒙之气，混沌之力伤不了你，对吗？”
小茉一怔，随即明白了星琅的意思，她眨了眨眼，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你是想让我同你一起进去？”
想来星琅是要自己进混沌。
“是。”星琅重重点头，语气急切，“只有你能在混沌里安全行走，有你在，我才能找到混沌兽，用巡查印的力量封印它。茉茉，算我求你，帮我一次，也帮此方世界的数千万生灵一次。”
白璃和赤焰、麒麟都看向小茉，眼神里满是期盼。他们都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有小茉能帮星琅。
小茉没有立刻回答，她垂眸看着自己别在腰间的木剑，那里有一缕极其强大的气息在流转——那是赤霄的气息。
赤霄是器灵，星渊也是器灵，多年前，这两柄神器在大战中受损，前些天，器灵便赖上了她的鸿蒙之气，一直躲在她身上的木簪与木剑中，靠着她的气息恢复力量。
这些天，小茉试过无数种方法想将它们骗走，可赤霄和星渊就像两块甩不掉的牛皮糖，无论她怎么说，都死死赖着不走。
不过，她也没有真的想赶他们走，她还没有弄清楚他们的目的。
方才看到混沌涡渊时，小茉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混沌之力能消融一切，包括器灵与宿主之间的联系。如果她进入混沌，赤霄和星渊会不会因为承受不住混沌之力的侵蚀，主动从她的木剑木簪里离开？
而木剑木簪会消散，那本就是她用坤灵大陆生长出来的树枝化的。
在混沌中，这界面的天界不会感到异动，甚至凌霄阁也感应不到异动。
这个念头让小茉的心跳不由得加快，她抬起头，看向星琅，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好，我陪你进去。”
星琅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表情：“真的？谢谢你，茉茉！”
“先别急着谢我。”小茉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复杂，“我帮你，也有我自己的目的。”她抬手摸了摸头上的木簪，那是赤霄平时栖身的地方，又摸了摸腰间的木剑，那是星渊的藏身之处——这两件看似普通的木制品，其实是之前凝练出来给赤霄与星渊的容器，专门用来束缚赤霄和星渊的气息。
她来自上界，这方世界的混沌之力确实伤不了她。
小茉的声音轻了几分，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我想试试，进入这片混沌之后，跟着我的那两个器灵会不会出来。只要他们敢离开这两件容器，我就把木簪和木剑丢进混沌里，看他们还怎么赖着我。”
她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被赤霄和星渊跟得够久了。
但这两货一直不动，只是躲着修炼。
这些天，那两个器灵不仅借她的气息修炼，还时不时在比试，让她有些烦了。如果能借着混沌之力摆脱他们，对小茉来说，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星琅闻言，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小茉身边还跟着两位器灵，不过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他连忙说道：“不管怎样，只要你愿意陪我进去，就是帮了我大忙。等事情结束，我一定想办法帮你摆脱那两个器灵。”
小茉：本来就是你同类，什么叫帮我？
不过，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不用，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小茉笑了笑，眼底的急切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淡然，“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混沌兽随时可能出来，不能再等了。”
星琅点了点头，转身对赤焰说道：“赤焰，我与茉茉进去之后，你带着白璃和麒麟在涡渊外围守着。如果看到混沌兽的身影，立刻用你的灵息发出信号，我们会尽快出来。如果我们半个时辰后还没出来……”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你就立刻前往东胜神洲，找到巡查司的长老，告诉他们混沌兽出世，让他们启动应急预案。”
赤焰心中一紧，他知道星琅这话的意思，可还是用力点头：“你放心，我会守在这里，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
麒麟凑了过来，用脑袋蹭了蹭星琅的手臂，像是在给他加油打气。
白璃看着小茉：茉茉！我在这里等你！
星琅深吸一口气，收起万象匣，抬手将巡查印握在掌心，金色的本源之力在他周身流转，形成一道厚厚的屏障。
小茉走到她身边，抬手一挥，淡紫色的灵力网笼罩在两人身上，那股柔和却强大的气息瞬间驱散了周围的狂风，连下方摇晃的海面都减弱了几分。
“准备好了吗？”小茉看向星琅。
星琅点头，眼神坚定：“准备好了。”
话音刚落，小茉便带着星琅纵身一跃，朝着那道巨大的涡渊飞去。
两人的身影在狂风中化作两道流光，很快便靠近了涡渊边缘。当两人踏入旋涡的瞬间，周围的景象骤然变化——狂风消失了，海浪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混沌之力如同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星琅周身的本源之力屏障立刻剧烈波动，淡金色的光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星琅咬紧牙关，将体内的本源之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屏障，可混沌之力实在太过强大，屏障还是在一点点被消融。
只是小茉的灵力网没有任何损伤，护住了星琅，但却护不住星琅化的屏障。
“抓紧我。”小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她伸出手，握住了星琅的手腕。一股温暖的气息顺着小茉的手掌传入星琅体内，瞬间稳住了他的本源之力，那道即将破碎的屏障也重新变得稳固起来。
星琅心中一安，他感激地看向小茉，却发现小茉此刻正闭着眼睛，眉头微蹙，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怎么了？”星琅轻声问道。
小茉睁开眼，眼底带着一丝疑惑：“奇怪，赤霄和星渊怎么没反应？”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两缕气息依旧安稳地待着，丝毫没有因为混沌之力的侵蚀而躁动。
“或许是混沌之力还没影响到他们？”星琅猜测道。
小茉点了点头，没有再多想，她环顾四周，黑暗中没有任何方向感，只能依靠感知寻找混沌兽的踪迹：“混沌兽的气息带着浓烈的吞噬之力，我们顺着那股气息找，应该就能找到它。”
她上次收的混沌兽还在，等下进入真正的混沌，她就把它丢进混沌里。
小茉带着星琅朝着混沌涡渊的深处飞去。周围的混沌之力越来越浓郁，星琅能感觉到，自己的本源之力消耗得越来越快，若不是有小茉的鸿蒙之气支撑，他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不知飞了多久，前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那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震得星琅的耳膜生疼，识海都在剧烈晃动。紧接着，一股令人灵魂颤栗的吞噬之力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他刚凝出不久的身体和灵魂一同吞噬。
“找到了！”小茉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她抬手一挥，灵力在前方凝聚成一道光墙，挡住了那股吞噬之力，“混沌兽就在前面，它正在吸收混沌之力，应该是准备破渊而出！”
星琅集中精神，运转体内的本源之力，巡查印在他掌心发出耀眼的金光：“不能让它完成吸收！茉茉，你能帮我靠近它吗？我需要用巡查印的力量封印它的本源。”
小茉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不知道星琅为什么不用万象匣，难道万象匣只制约灵兽。
她示意星琅注意周围：“跟紧我！”
她周身的灵气暴涨，形成一道巨大的紫色光罩，将星琅护在其中，然后朝着那股吞噬之力的源头飞去。
越是靠近，混沌兽的身影就越是清晰。那是一头体型巨大的怪兽，通体漆黑，没有四肢，只有一个巨大的头颅和一条长长的尾巴，头颅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每一只眼睛里都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嘴巴张开时，里面满是锋利的獠牙，喉咙深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咽声——它正在大口大口地吞噬着周围的混沌之力，身体也在一点点变大。
“就是现在！”小茉大喝一声，猛地将光罩向前推去，直接撞向混沌兽的头颅。混沌兽被撞得一怔，随即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巨大的尾巴朝着光罩狠狠抽来。
“星琅，快！”小茉咬牙支撑着光罩，鸿蒙之气开始剧烈消耗，她能感觉到，用五成灵力的化出的光罩随时可能破碎。
星琅没有犹豫，他纵身一跃，从光罩中飞出，手中的巡查印爆发出璀璨的金光，金色的光芒在空中凝结成一道巨大的封印符文，朝着混沌兽的头颅狠狠拍下。
“砰！”符文落在混沌兽的头颅上，发出一声巨响，金色的光芒瞬间蔓延至混沌兽的全身。混沌兽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剧烈挣扎起来，试图挣脱封印的束缚。
可就在这时，星琅突然感觉到体内的本源之力一阵紊乱，巡查印的光芒也开始变得暗淡——周围的混沌之力突然变得狂暴起来，疯狂地冲击着他的身体，他的本源之力屏障瞬间破碎，混沌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体内。
“星琅！”小茉惊呼一声，想要冲过去帮她，可混沌兽的尾巴再次抽来，逼得她不得不抵挡。
星琅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无数把刀子切割，剧痛传遍全身，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可如果现在放弃，之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此方世界的生灵也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我不能放弃！”星琅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体内仅存的本源之力全部注入巡查印中。金色的符文再次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死死地压制住混沌兽的挣扎。
就在这时，小茉突然感应到一阵剧烈的波动——赤霄和星渊的气息开始变得躁动起来。
“终于有反应了！”小茉心中一喜，她能感觉到，混沌兽身上散发出的狂暴混沌之力，终于影响到了那两个器灵。赤霄的气息变得炽热，星渊的气息变得冰冷，两者都想要逃离这里。
“出来吧！你们两个！”小茉故意放松了对他们的束缚，同时将头上的木簪和腰间的木剑取了下来，握在手中。
很快，两道光芒分别从木剑与木簪飞出——一道赤色光芒，一道黑色光芒，正是赤霄和星渊的器灵本体！赤霄化作一柄赤色长剑，剑身燃烧着熊熊烈火；星渊化作一面黑色盾牌，盾牌上布满了玄奥的符文。
“终于出来了！”赤霄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这混沌之力虽然凶险，可里面的能量好浓郁，只要吸收一些，我就能恢复巅峰状态了！”
“没错！”星渊的声音也带着急切，“上神的鸿蒙之气虽然好，可哪有混沌之力纯粹？我们赶紧吸收，等恢复了力量，就不用再受这片天地的束缚了！”
两人说着，便要朝着周围的混沌之力扑去。
小茉看着它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吸收混沌之力？先问问我同不同意！”她说着，猛地将手中的木簪和木剑朝着混沌兽的方向丢去——那里的混沌之力最为狂暴，是混沌兽的本源所在。
赤霄和星渊见状，脸色骤变：“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