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徐柠的决断
在他身旁，徐柠仍在看着窗台出神。
窗台上的手印和脚印上也有些灰尘，只是相比其它地方的灰尘要少一些。说明这些痕迹并不是最近留下的。
联系到一楼楼道里墙壁和房门的变化，这其中的时间间隔倒是可以说得通。只是......
徐柠抬头向窗外看去。
月光下，一层浓雾笼罩着天空。远处的集市、教堂等都藏进了雾气之中。窗户下面则是一片漆黑，看不出离地面有多高。
“柠姐......”
邢一洲壮着胆子轻轻碰了一下徐柠，指了指房门。
在脚步声停顿片刻之后，房门无声地打开了。
门外空无一人，刚刚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威廉伯爵不知道去了哪里。
徐柠的表情没有变化，转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个房间。
“沙沙”、“沙沙”、“沙沙”......
一阵轻微的画布摩擦声在房间里响起。
邢一洲的身体猛然间哆嗦了一下。循声望去，他看到挂在墙上的画像中的那位威廉伯爵的先祖竟然在动。
在斑驳的画框框定的画布中，这位先祖正在动作艰涩地抬起手臂。他每活动一点就要停顿一下，就像是机器的卡顿。
他的目光则看着徐柠、邢一洲两人。在三人对视的那一刻，这位画中人的眼睛里一片血红。
很快，他的左手抬了起来。又一次卡顿之后，他将左手向前一探，整只手伸出了画布。接着，他的头也从画里钻了出来。
“柠姐，咱们.......”
出于对徐柠和眼前景象的恐惧，邢一洲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打开的房门上。在他看来，现在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趁那个人没有完全从画里钻出来的时候离开这个房间。
徐柠没说话，只是专注地看着那幅画。
月光下，伯爵先祖的一条腿落在了地上。他的大半个身体都已经离开了画布。
“柠姐，再不......”
邢一洲的话还没说完，就没徐柠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想活就跳下去。”
说完，她一翻身，从窗户翻了出去。
“这......”
邢一洲看了看徐柠下落的身影，又看了看打开的房门，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窗外深不见底，跳下去简直是找死。虽然徐柠这么做应该有她的理由。
在他面前，那位伯爵先祖已经完全离开了油画。他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邢一洲，同时动作机械地一步步逼近。
邢一洲完全被笼罩在了恐惧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终于，他不再犹豫，挣扎着迈开发软的双腿，两眼一闭，从窗户跳了下去。
……
陆蔚音拿着面具的手刚刚抬起，就感觉眼前明显暗了一下。
洒满鲜血的明亮饭店大堂在她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光线暗淡的破败大厅。
空荡的大厅里只有她自己。触目所及，到处都是一片残破的景象。
倒塌的柱子、破烂的桌椅、摔碎的吊灯、碎裂的雕像、干涸的喷泉......
“柠姐？瑶瑶？”
陆蔚音轻声叫道。
但是这里一片死寂。
下一刻，她的目光陡然一凝。
这里是......《迷失》中船上的宴会厅？！（注：《迷失》是在一艘船上恶魔将要降临的故事）
怎么......又回到了这儿？
陆蔚音好奇地四下打量。
周围的一切都和她记忆中的场景一样。只是，现在的陈设比她离开时要破旧了很多。
难道是当时的召唤恶魔仪式或是解决故事中的事件，导致这里变成这样的？
观察片刻后，她走出了大厅。
外面的光线更暗一些，即使努力辨认，陆蔚音也只能看清眼前不远的地方。
和大厅里一样，楼道里也是一片破败的样子。不仅墙壁斑驳，到处都是灰尘，原本挂着的装饰画掉了下来，而且有些地方还有暗淡的血迹。
她辨别了一下方向，回想着这艘游轮的结构，向前方走去。在她的记忆里，前面有一条通向甲板的楼梯。
寂静的楼道里，陆蔚音的脚步声显得异常清晰。虽然紧紧捏着黑铁面具，但她预想中的遇到鬼的情况并未出现。
又经过一滩血迹之后，她的眼前出现了那条通向上方的楼梯。
不经意间，陆蔚音回头看了看身后空旷的楼道。
然而当她要收回视线时，她身后不远处的一个落在地上的装饰画上浮现出了两行银色的字迹：“命运齿轮逆转，故人并未离开”。相框旁，还有一只造型古朴的羽毛笔。
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陆蔚音记得很清楚，她刚才经过那里时，装饰画上没有字，旁边也没有羽毛笔。
这支笔难道是——“启示录”？！
在《迷失》里也出现过类似的字迹。当时孙鹰说这是第七编辑组曾经失落的诅咒之物“启示录”留下的。而根据陆蔚音后来从陈炎冰那里听到的消息，“启示录”的外形是一支羽毛笔，它可以在故事世界中提供一定的提示。
这就是那个在线攻略神器？
陆蔚音的眼睛一亮。这可是一件极品道具。
她立刻向羽毛笔走去。
暗淡的灯光下，黑色羽毛在她眼前泛出了一抹有些妖异的光泽。
然而，就在距离羽毛笔还有一步之遥时，她停下了脚步。
按照孙鹰的说法，这支羽毛笔已经在《黑死病》中被粉碎了，碎片之一就是夏雪晗手中的“隐者”牌。怎么现在又出现在了这里？
脚步停下后，她的思绪渐渐从对羽毛笔的渴望上移开了一些。
仔细想想，刚才装饰画上的那两句话有些奇怪。它只是描述现在的事实，而没有像《迷失》中出现的字那样，提示了包括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在内的整个故事的走向。
难道——这支羽毛笔有问题？
一步之外，羽毛笔上依然泛着流动的光泽，像是在等着被拾取。
陆蔚音后退一步，深深地望了一眼羽毛笔，深呼吸两次后，转身向楼梯跑去。
现在，有一件对她来说更为重要的事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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