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惊天逆转!(第2页)
“宕机!部分用户访问出现502错误!”
“紧急预案启动!备用服务器集群接入!”
“扩容!立刻向云服务商申请最大弹性扩容!”
沈清柔听着电话那头兵荒马乱的汇报,脸上却露出一丝早有预料的笑意。
她正在张杭身边,两人坐在江湾公馆一楼客厅宽大的沙发上。
沈清柔怀里抱着刚满月不久、睡得正香的张文悦。
旁边,凌妃也抱着儿子张文才,温柔地看着他。
“意料之中。”
沈清柔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回去,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沉稳:
“宕机就宕机,正好再送我们上个热搜,告诉运维的兄弟,顶住压力,今晚加班的,三倍工资,外加一个月带薪假!”
刚挂断技术总监的电话。
张杭这边,一个号码又迫不及待地跳了进来。
张杭看了一眼,是张雨馨。
“老板!江州台那边数据出来了!2.76%!破纪录了!我们赢了!彻底赢了!”
张雨馨的声音激动得发飘,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她那几乎要冲破云霄的兴奋。
“嗯,知道了。”张杭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只是听到一个预料之中的消息。
他低头,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女儿柔嫩的脸颊。
“老板!您在哪?我想当面向您汇报!”
张雨馨的声音带着一种急切的、不顾一切的冲动。
张杭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在家陪孩子。”
“我马上到!”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不到二十分钟,张雨馨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江湾公馆的门口。
她显然是一路疾驰而来,发丝有些凌乱,呼吸急促,脸颊因为兴奋和奔跑泛着动人的红晕。
她冲进灯火通明的一楼客厅,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孩子的张杭和凌妃。
沈清柔则回隔壁的房间工作去了。
“老板!凌妃姐!”
张雨馨喘着气,努力平复呼吸,但眼中的光芒亮得惊人:
“数据!收视率2.76%!网络点播服务器都挤爆了!我们创造了一个神话!”
凌妃抱着儿子,温柔地对她笑了笑:
“雨馨,辛苦了,我就说嘛,小杭想赢,办法多的是。”
张杭将睡着的女儿轻轻交给旁边的育儿嫂,站起身,对张雨馨随意地招了招手:
“书房说。”
张雨馨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她跟着张杭走上旋转楼梯,进入三楼那间宽敞而充满压迫感的书房。
厚重的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楼下的温馨。
“老板,详细数据报告在这里......”
张雨馨刚拿起手中的平板,话还没说完,一股巨大的、压抑了太久的冲动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矜持。
她猛地转身,在张杭略带讶异的目光中,像一只扑火的飞蛾,决绝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滚烫而柔软的唇瓣带着不顾一切的勇气,用力地印在了张杭的唇上!
这一次,不再是湘西竹林里那个带着惩罚和霸道意味的强吻。
这一次,是她主动的、炽热的、带着孤注一掷的献祭与臣服。
她生涩却大胆地尝试,带着颤抖的舌尖笨拙地探索,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激动、崇拜、压抑已久的爱慕和此刻巨大的胜利喜悦,都通过这个吻传递给他。张杭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随即,一股灼热的火焰从内心升起。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女人身体的柔软和惊人的热度,以及那份近乎飞蛾扑火般的孤勇。
这感觉,确实该死地让人心痒。
然而,就在那火焰即将失控蔓延的刹那,张杭强大的意志力硬生生将其压了下去。
他猛地扣住张雨馨的肩膀,将她稍稍推离自己,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有欣赏,有欲望,更有一丝掌控全局的戏谑。
他舔了舔被吻得有些湿润的唇角,看着眼前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又带着一丝慌乱和倔强的张雨馨,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拿出手机,当着张雨馨的面,拨通了曹文的电话,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
“曹文,通知财务,张雨馨,再扣一个月工资。”
张雨馨身体一颤,眼中的迷离瞬间被气恼和一丝委屈取代,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倔强。
她挺起胸膛,像只炸毛的小猫,声音却带着豁出去的颤音:
“哼!扣就扣!我不怕!来之前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就当,就当是庆祝我们大获全胜的特别奖金!”
她故意把特别奖金几个字咬得很重。
张杭看着她这副色厉内荏又强撑场面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玩味的欣赏。
“呵,张秘书胆子越来越肥了。”
他走到书桌后坐下,手指敲了敲桌面:
“行了,庆祝完了,说说正事,除了2.76%,还有什么?”
张雨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乱的心跳和脸上的热意,开始汇报其他爆炸性的数据:
爱优视频单日新增会员破百万、服务器宕机引发的二次热搜、各大品牌方重新疯狂涌来的广告询价、甚至还有几家一线卫视台长拐弯抹角托关系打来的祝贺电话......
张杭听着,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点,眼神锐利。
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凌妃端着两杯茶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在张雨馨依旧泛着红晕的脸颊和微微红肿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促狭的笑意,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茶放在桌上,对张杭柔声道:
“你们慢慢聊哦。”
说完,便优雅地退了出去。
张雨馨被凌妃那一眼看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杭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中的神色。
“知道了。你做得不错。”
他对张雨馨淡淡说了一句:“后续的广告招商和平台合作,盯紧点,热度,要变成实实在在的收益,出去吧。”
张雨馨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书房。
直到坐进自己的车里,心脏还在疯狂地跳动,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他霸道的气息和那冰冷的扣工资命令。
三个月工资,没了!
唉......
她趴在方向盘上,又羞又恼,却又忍不住地回味。
书房里,张杭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和璀璨的城市灯火。
凌妃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从后面轻轻环住他的腰,温软的身体贴着他宽阔的后背。
“小杭。”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气息喷在他的耳廓:
“和张秘书,也很有情调嘛。”
她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尚未完全平息的紧绷。
张杭转过身,将她搂进怀里,大手不轻不重地在她腰臀间的曲线上拍了一下,惹来一声娇呼。
“吃醋了?”
“才没有。”
凌妃仰起脸,美眸流转,带着一丝狡黠和成熟女人的风情,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膛:
“只是觉得,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心痒难耐?憋得慌?要不要姐姐帮你去去火?”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刻意的诱惑。
张杭眼神一暗,低头狠狠吻了她一下,带着惩罚的意味,随即又有些郁闷地松开:
“去什么火?狂风暴雨你受得了?”
凌妃吃吃地笑起来,指尖点了点他结实的小腹:
还狂风暴雨呢?某人啊,我看这实力有点跌退哦?不知道还行不行了?”
张杭脸色一黑,咬牙切齿:
“看来真得抽空去健身房练一练了!”
实力后退这事儿,张杭倒是也承认。
还记得,当年和凌妃那会儿,哪次不是一睁眼,就过了半个多小时?
凌妃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窗外的灯火映照着她幸福满足的脸庞,也映照着张杭眼中那志得意满、却又带着一丝被质疑后燃起斗志的光芒。
胜利的狂欢,以这样一种暧昧而温馨的方式,在江湾公馆的顶层悄然弥漫。而另外一个城市,风暴正在酝酿。
京都,凌云商会包下的那间顶级私人会所会议室。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将外面纸醉金迷的璀璨夜色彻底隔绝,却丝毫阻隔不了室内那如同实质般沉重、几乎令人窒息凝滞的低气压。
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出冰冷的白光,无情地倾泻下来,将围坐在长条黑檀木会议桌旁的五张脸映照得一片惨白,如同石膏面具,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各自不同的惊涛骇浪。
墙壁上的巨幅屏幕还停留在几份刚打印出来的、墨迹仿佛还未干透的报告上,每一个数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
爸爸当家第三期收视率:0.89%,断崖式下跌。
爸爸在哪儿第三期收视率:2.76%,同时段全国第二,江州台历史记录。
网络舆情分析报告。
关键词虚假、水军、翻车关联度98%指向爸爸当家。
真实、感动、爆笑关联度95%指向爸爸在哪儿。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赞助商乳业关于解除冠名合作及索赔的初步函告。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和冰冷刺骨的寒意。
桌上昂贵的骨瓷咖啡杯里,早已冷却的液体表面没有一丝涟漪。
陈墨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瘫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
他面前的手机屏幕刚刚熄灭,但父亲那暴怒的、带着浓重广城口音的咆哮声似乎还在密闭的空间里嗡嗡回响,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他脸上:
“扑街仔!败家精!引进个冚家铲嘅节目!把你老豆一年搏命赚嘅钱都蚀晒!你嘅账户即刻冻结!所有卡停晒!即刻死翻嚟同我讲清楚!讲唔清我打断你脚骨!”
他放在桌下的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昂贵的定制西装下摆被无意识地攥紧、揉搓,皱得像一团破布。
从云端跌落深渊,只需要一期节目的时间。
家族的支持,他赖以在圈子里呼风唤雨的资本,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冻结的声音。
董明峰坐在陈墨旁边,眼神躲闪飘忽,坐立不安,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在冷光下闪着油腻的光。
他刚刚也接到了林威的电话。
没有什么职责,但说明了他们做的不够好,压力太大了。
秦梓川端坐在主位,背脊挺得笔直,但脸色铁青得吓人,下颚线绷得像一块坚硬的岩石,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他面前摆着一杯早已冷透、琥珀色液体失去光泽的单一麦芽威士忌,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如同他此刻冰冷的心境。
那液体倒映着他眼中翻腾的复杂情绪。
浓得化不开的羞愤、被碾碎的不甘,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极力否认、却无法驱散的恐惧。他又输了!
输得比丫丫直播那次更猝不及防,比电影对赌那次更彻底、更难看!
还是在集结了所谓的精英、投入了足以让常人瞠目的巨资、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联盟首战上!
张杭!
这个名字像一根淬了剧毒的尖刺,狠狠扎进他最深处的自尊心,每一次心跳都带来钻心的痛楚。
他甚至能清晰地猜到安佳玲那张精致的脸上,此刻可能正挂着那抹他无比熟悉的、无声的、冰冷的嘲讽。
他猛地抓起那杯冷酒,仰头灌下一大口,冰冷的辛辣感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头的邪火。
王有德坐在秦梓川右手边,依旧是那副不动如山的老辣沉稳姿态。
他手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古巴雪茄,眼神低垂,专注地看着桌面上那份乳业措辞严厉的索赔函。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只有与他相交多年的人,才能从他微微收紧的下颌角以及那过于平稳的呼吸节奏中,感受到那副平静外表下汹涌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怒涛和冰冷彻骨的算计。
支付牌照被张杭生生夺走的那份刻骨铭心的恨意,非但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消减,反而因为这次精心策划却一败涂地的惨败而更加尖锐、更加深刻。
他在等,像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等待着那个足以扭转乾坤的爆发点。
他缓缓转动着指间的雪茄,烟草的醇厚香气若有若无,却丝毫无法安抚他内心的风暴。
赵聪坐在最远端,背脊挺得异常笔直,像一柄被强行按在鞘中、却散发着凛冽寒气的绝世名剑。
他那张英俊得近乎完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沉淀着化不开的、如同万年玄冰般的冷意,冰冷地注视着虚空中的某个点,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墙壁和遥远的距离,死死钉在那个夺走他此生唯一挚爱、又让他一次次品尝失败苦果的男人身上。
钱?
他赵聪最不缺的就是钱。
他只要张杭痛!
痛入骨髓!
痛不欲生!
他面前的桌上空空如也,连一杯水都没有,仿佛周遭的崩溃、绝望、算计都与他无关,他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看着张杭毁灭。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发酵,像不断加压的锅炉。
陈墨终于无法忍受,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打破了死寂:
“我爸他冻结了我所有的卡!断了我的资金!我他妈现在就是个空壳子!那索赔函,还有其他的赞助商,他们肯定也会跟风!违约金,唉......”
他双手抱头,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身体因恐惧而微微抽搐。
董明峰下意识地接口,声音干涩发紧:“陈少,冷静点,大家都不好过,林总那边,我压力也很大。”
秦梓川砰地一声将酒杯重重顿在桌面上,残留的冰块撞击杯壁,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脸上带着酒气的红晕和压抑不住的烦躁,厉声道:
“够了!陈墨!嚎什么丧!不就是钱吗?赔!按合同该赔多少赔多少!我秦梓川还赔得起!”
他这话说得硬气,但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肉痛和焦虑却瞒不过在座的老狐狸。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足以让他现金流吃紧,家族里那些等着看他笑话的叔伯兄弟,此刻恐怕正弹冠相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目光转向王有德,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求助和焦灼:
“王总,你说句话!这局面,我们难道就这么认栽了?那姓张的他妈的太邪门了!”
王有德终于抬起了眼皮,他没有立刻回答秦梓川的问题,而是拿起那份索赔函,用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的语调分析道:
“这份函告,只是初步的,按照合同条款,收视率对赌失败,达不到保底线,我们不仅要全额退还冠名费,还要承担相当于冠名费30%到50%的违约金。”
“这只是开始,其他几家核心赞助商,大概率会跟进,再加上前期宣发、制作、水军、场地、艺人通告,所有成本沉没。”
他放下文件,目光落在巨幅屏幕上那个刺眼的0.89%和旁边耀武扬威的2.76%上,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罕见的、自嘲式的疲惫:
“初步估算,我们五家这次联合投资的这个项目,净损失......至少是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停顿了一下,没有具体说单位,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这对于他们的身家来说,不到伤筋动骨、倾家荡产的地步,但也绝对是一笔令人肉痛、颜面尽失的巨大损失,足以让家族内部产生质疑,让圈内人看尽笑话。
“钱,赔了也就赔了。”
王有德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冷酷:
“做生意,有赚有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真正的问题在于,我们输掉的,是声势,是人心,是凌云商会这块刚立起来的招牌!张杭只用了一个成本低廉、制作粗糙的节目,就让我们精心打造的豪华巨制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为什么?”
秦梓川一拳砸在桌面上,震得杯子一跳,他眼中血丝密布,不甘心地低吼:
“我们投入比他多!阵容比他强!宣传铺天盖地!为什么输得这么惨?”
王有德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指了指舆情报告上的关键词:
“为什么?答案不就在这儿吗?真实!张杭摸准了观众的脉,我们太迷信包装了,精致的场景,刻意的剧本,明星的光环,我们以为堆砌这些就能赢,但观众不是傻子,他们厌倦了虚假的表演,渴望看到真实的生活,哪怕它是混乱的、鸡飞狗跳的、甚至有点狼狈的,张杭抓住了这一点,把几个素人爸爸和孩子最本真的状态,甚至是不完美的一面,直接捅到了观众眼前,这种粗糙的真实感,恰恰击中了我们精致虚假的软肋,他比我们更懂怎么在规则之外,撬动人心最深处的那根弦。”
秦梓川颓然靠回椅背,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真实?真实值几个钱?他张杭就是运气好!踩了狗屎运!”
“一次是运气,两次三次呢?”
王有德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丫丫直播,电影对赌,再到这次,秦少,承认吧,张杭这个人,就是一头不按常理出牌的暴龙。”“他够狠,够准,而且他似乎总能找到那条我们看不见的、通往成功的捷径,对付他,光靠砸钱、堆人脉、玩常规的商业手段,不行了,我们必须比他更狠,更出其不意,打在他的七寸上!”
就在这时。
坐在最远端、一直沉默得像一座冰雕的赵聪,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
他英俊的脸庞依旧没有太多表情,但那双眼眸中的寒冰,此刻仿佛碎裂开来,露出底下翻腾的、足以焚毁一切的岩浆!
他霍然起身,高大的身躯瞬间带来强大的压迫感,冷光灯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带着浓重煞气的阴影。
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
“钱赔了也就赔了。”
“但是,别在这儿哭丧。”
“你们才输给张杭几次?”
“在他刚上大学的时候,我就和他斗,我斗了多少年?”
“下次,如果没有一个让我满意的计划,我就不玩了。”
“恕不奉陪。”
赵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没有回头。
话音落下的瞬间,大门被他从外面关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如同为这场惨败的联盟敲响了第一声、也是最为决绝的一声丧钟!
巨大的回音在空旷奢华的会议室里嗡嗡作响,久久不散。
会议室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绝望。
王有德看着那扇还在微微震颤的厚重木门,眼神幽深如古井寒潭,看不出丝毫波澜:
“赵聪心气太高,执念太深,他眼里,只有张杭,钱,对他从来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让张杭痛入骨髓,可惜......他似乎找不到,如何对付张杭的方向。”
他顿了顿,轻轻放下雪茄,目光扫过剩下的三人:
“这次,我们确实输得一败涂地,输得体无完肤,舆论一边倒,金主倒戈,数据惨不忍睹,大势已去,神仙难救。”
秦梓川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抽了一鞭子,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带着一种困兽犹斗般的狰狞和不甘:
“难道就这么算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张杭他......”
“不算了,又能如何?”
王有德平静地打断他:
“去跟媒体打口水仗?只会越描越黑,徒增笑柄,去跟赞助商撕破脸打官司?赢了官司也是少赔偿一点钱,输了最后一点商誉,得不偿失,去暗地里再搞张杭?现在风口浪尖,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和他,稍有不慎,就是引火烧身,自取灭亡!”
他每一句话都像冰冷的现实,浇在秦梓川头上。
王有德缓缓站起身,踱步到那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三人,望着窗外京都那一片璀璨繁华、象征着无尽财富与权力的万家灯火。
那灯火辉煌之下,是无数看不见的暗流、厮杀和冰冷的算计。“与其在这里愤怒、颓丧、互相指责。”
王有德的声音带着一种异样的冷静和一种蛰伏的、令人心悸的决心:
“不如把力气省下来,好好舔舐伤口,然后冷静地想一想,下一个项目。”
秦梓川看着王有德那沉稳如山、却又隐隐透着一股子狠戾决绝的背影,胸口翻腾的怒火和不甘,竟被这冰冷的现实和指向未来的狠辣目标奇异地压下去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像是要把满腔的屈辱和愤懑都强行挤压出去。
他拿起那杯冰冷的残酒,仰头,将最后一点辛辣苦涩的液体灌入喉中,冰火交织的感觉让他打了个寒颤。
“也罢!”
秦梓川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近乎悲壮的自我说服:
“这次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我秦梓川在圈子里,还从来没栽过这么大的跟头!但认输退缩?当缩头乌龟?那才真是丢人丢一辈子!王总说得对,赔钱认栽!但这笔账,老子记下了!想想下次!从哪里跌倒,”
他咬着牙,眼中重新燃起一种被仇恨和屈辱驱动的、近乎偏执的火焰:
“老子就从哪里再爬起来!张杭,咱们走着瞧!”
他的声音在空旷冷寂的会议室里回荡,带着一种虚张声势的强硬。
陈墨依旧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父亲的咆哮和破产的恐惧彻底占据了他的心神。
董明峰则深深低着头,汗水浸湿了掌心。
王有德望着窗外的背影,纹丝不动,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
失败的苦果正在每个人的心头疯狂发酵,滋生出不同的毒菌。
金钱的损失可以计算,但尊严的践踏、野心的挫败、以及对张杭那头暴龙日益加深的忌惮和无力感,才是真正啃噬他们的东西。
下一次?
下一次的战场,只会更加血腥,更加残酷,也更加危险莫测。
会议结束,几人沉默地起身离开,没有告别,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关门的闷响,宣告着凌云商会第一次联合出击的彻底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