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雪淞 作品

卑鄙的院长45

“老板不在。”话筒那头的女声确认了胡信义的姓名后如是答道。

“她出门了吗?”凭直觉,胡信义认为沈晓春是假装不在。

“是的。”女子没说她去哪里了。

“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犹豫:“可能会很晚。”

“等她回来后,请转告她我来过电话。”

“好的。”

也许沈晓春料到胡信义今天会打电话来,所以才让那个女子这样说。她是在生气,还是在故意躲避?胡信义无从得知。总之,这几天给她打电话也是徒劳,但是,胡信义并不担心,他理解沈晓春想逃避的心情。想了一会儿,胡信义从抽屉里拿出信纸,抽完烟后,便开始动笔。受妻子来信的启发,他也选择了写信的方式。

沈晓春小姐:

昨晚我失礼了。想必你非常生气,都怪我一时鲁莽,希望得到你的原谅。我们难得共度一段愉快时光,结果对你有所冒犯,真是惭愧。

可是,我的心情是真挚的,我是真心爱着你。只是我已不再年轻,羞于直接说出口,文字更能表达我的心情,我真的很爱你。我从前确实和一些女人交往过,但那些己经成为过去,现在也已经和她们分手了。也许你会觉得我是在装腔作势,但你真的是我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再写下去我自己都会感到很难为情了,就写到这里吧,希望你体谅我的心情!

我的心情无法通过这封信完整表达。我希望与你见面,而且保证不会发生像上次那样的事,请答应我吧。原谅我自作主张决定日期和地点:星期六晚上六点,我在南光宾馆等你。

我因为工作原因要离开医院五日,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告诉她自己要外出几天,是为了防止她打电话来拒绝,这种单方面的强行邀约让对方没有办法拒绝。胡信义满心认为沈晓春在一周后的星期六傍晚肯定会出现在南光宾馆。那之前,她也许会犹豫不决,但她一定会去,所以,现在不能让她有机会讨价还价,女人必须要服从男人的命令。

写完后,胡信义又从头至尾读了一遍才装入信封并写上地址和收信人姓名,放到抽屉里,然后深深地吸了口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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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傍晚,胡信义五点半到达南光宾馆,和沈晓春约在六点,现在她应该还没到。一名二十四五岁的女孩在前台低头写着什么,胡信义走到她面前,她抬起头来说:“离开的时候再结账就行。”

胡信义微笑道:“我不是结账,是想留个话。”

“是要叫谁出来吗?”

“不,不是的,我想请你给稍后要来的一个人一件东西。”

“好的,那位客人怎么称呼?”女孩拿起铅笔。

“沈晓春小姐,有二十七八岁。”

“好的。”

胡信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沈晓春的名字。

“我们约好六点在这里见面,我叫胡信义,麻烦你把这个当面交给她。”

女孩接过信封放到前台上:“只要交给她就行了吗?”

“对。”

“知道了。”

“拜托了。”

胡信义硬是留下五十元的小费才走出店门,然后,他坐进停在店前的汽车。

夜幕下,霓虹灯闪耀着五颜六色的光彩。胡信义给沈晓春的信封中有一张地图,旁边写着这样一段话:“本应该在南光宾馆等着你的,但是突然有急事,不能前往,出现这种状况,实在抱歉。可我无论如何都想见到你,我办完事大概六点半,这个时间你可以在地图里标注的地点等我吗?我真的很想见你,请不要生气,来这个地方好吗?求你了。我会在那里一直等着你。”

图上标的地点是青山的一个街角,那附近有一家胡信义熟悉的店。胡信义打算这次把沈晓春引到那里,用上最后的招数。

沈晓春一定会出现在南光宾馆。之前寄给她的信是一个单方命令,而这次的信是上一封的延伸,两封的措辞虽然礼貌,但却有着不容她拒绝的强硬,这也是胡信义的计划之一:如果一开始就指定地图上的这个地方,她肯定不会去,然而,一旦来到了南光宾馆,就说明她已经下决心与胡信义见面,等她读完这封信后应该不会立刻拂袖而去。既然都已经来到南光宾馆了,她必定会前去信里提到的地方,从南光宾馆到那里,只有七八分钟的车程,这是胡信义寄出第一封信后才想到的绝妙主意,比起给等在南光宾馆的沈晓春打电话变更地点,这样的传达方式会更有效。

胡信义在六点时,到达了约定的地方,地图画得很详细,沈晓春应该不会迷路,太阳已经落山,周围渐渐暗下来,这附近没有商店,连街灯都十分稀少。胡信义身旁除了一家餐馆,剩下的净是灯光昏暗的人家。他把车停到路边,站在车旁抽起烟,耐心等着沈晓春。

胡信义低头看表,已经六点十分了。如果沈晓春六点准时到了南光宾馆,现在应该打车赶来了。再过十分钟她就会到了。

胡信义像年轻人那样吹着口哨,这时,从胡信义期待的相反方向驶来一辆亮着车灯的出租车,伴随着一阵尖利的刹车声,车子停在了胡信义的身旁。胡信义一边纳闷沈晓春怎么会从相反的方向过来,一边仔细察看着出租车里的乘客:一个女人正在付车钱。车内灯光很暗,当胡信义借着昏暗的灯光逐渐看清乘客的脸时,顿时面如土色,这时,石韵丰推开车门走了出来。

胡信义愣在原地,石韵丰则像锁定猎物的狗,迅速走向胡信义。

“院长,”石韵丰绝望地叫道:“您在这种地方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胡信义变得语无伦次,一边竭力掩饰,一边猜测石韵丰的来意。

“不可能!没事你会在这里傻站着?”石韵丰的声音很尖锐。

“如果有重要的事,站在哪儿都不奇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