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于役 作品

第601章 成蟜很冤枉

楚国齐国鲁国在徐州再次打的你死我活。

 徐州这块古战场,再度沦为天下人的焦点。

 与此同时,秦国也进入了战时状态,关中各地都在征集兵力,各地都忙成一团。

 咸阳。

 一个穿着锦袍,腰间配着剑,气质不俗的的年轻男子,正坐在街边的小茶棚喝茶,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官兵,男子直摇头。

 他有时候真的不明白,六国的这些君王,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天天打仗呢?

 这时一个穿着皂色麻衣长相粗犷的汉子,坐到了年轻男子对面。

 年轻男子看着他,展颜笑道:“樊於期!”

 樊於期对着年轻男子拱手行礼:“成蟜公子!”

 成蟜给樊於期倒了杯茶,轻声问道:“如今这局势,你怎么看?”

 樊於期喝了口茶,皱着眉头说:“六国混战,看似与秦无关,实则危机四伏。若他国分出胜负,必有一国实力大增,届时矛头定会指向秦国。”

 成蟜微微点头,深邃的目光中透露着淡淡的忧虑。

 就在此时,街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两人望去,只见几个官兵押着几个百姓从街中间穿过。

 这几个百姓有老有幼,其中还有三四个妇人,这些人身上都带着枷锁,好像是犯了罪。

 樊於期站起身来查看,片刻后返回说道:“公子,这些人都是逃避兵役,被官府捉到的,准备依律治罪。”

 成蟜轻叹一声:“国家连年征战,百姓都疲惫不堪,如此下去,我大秦危矣!”

 说最后那两个字时,成蟜特意拉长了音调。

 樊於期握紧拳头:“公子,您身份尊贵,能否向大王进言,先安定国内民生,再图对外之事。”

 成蟜苦笑:“我不过是个庶出的公子,大王又怎么会听我的话?就连仲父那样的人都被大王流放了,我这个弟弟又算得了什么呢?”

 樊於期环视左右确定没人注意他们这才压低声:“公子,既然如此,你何不早做打算?”

 成蟜心中一惊。“将军何意?”

 樊於期道:“公子仁义,既有匡扶社稷之心,何不取大王而自立之?”

 成蟜眉头皱的很紧,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樊於期。

 秦之法度,谋反者灭族,就算只是议论谋反,也是死罪。

 若不是两人相识多年成蟜一定会以为樊於期不怀好意,说不准是哪个人派来试探他的。

 “樊将军,这种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当心给人听见。”成蟜警告了一句,端起桌上的茶想喝,可茶放到嘴边终究没心情喝了,只是一把将茶扣在了桌子上。

 樊於期则低头应道:“嗨!”

 随后二人付了茶钱,转身离开此处。

 一直来到成蟜的府邸,大街上不时有巡逻的秦军走过,马上要打仗了,城中也变得热闹起来。

 “将军,有没有兴趣到我的府上喝杯茶?”成蟜见樊於期都把他送到自己的府邸了,出于礼貌,便主动请他进去喝茶。

 樊於期却摇了摇头。

 “公子,臣还有事情要做,就不跟您去喝茶了。”

 成蟜听后,点了点头,转身往自己的府上走去。

 他刚踏了两步台阶,又停下步子转过了身。

 “樊将军,你是不是也要去打仗了?”

 樊於期点头。

 成蟜站在台阶上,呆呆的看着樊於期。秦国这两年征战不止,死的人相当多,即便是一些官员的子嗣,也常有人战死。

 成蟜只是个不得宠的公子,在咸阳并没什么朋友,樊於期却是一个。

 他实在不忍心失去这么一个好朋友。

 可秦之法度,官府征兵,必须去,不然将是大罪。

 成蟜也不能阻止好友奔赴前线。

 嘴唇颤抖了好久,成蟜才说了句:“保重!!”

 樊於期释然的笑了笑:“公子,谢谢你关心,不过,末将这次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

 成蟜不由好奇起来,这打仗一直是件危险的事,怎么可能没危险?

 樊於期解释:“末将这次接到的任务是到巴蜀去防御,那地方只有充国巴国几个反贼,应当不难对付。”

 巴国、充国虽然都自立了,但秦国一直不承认,说他们是反贼。

 说来也好笑,秦国抢占了巴国的土地,巴人反手把秦人赶走,结果到了秦国这里,反倒成了反贼。

 “那就好,那就好!”成蟜连连点头。

 巴蜀那个地方虽然偏僻了点,气候恶劣了点,蚊虫多了点,但相比起其他地方,则要安全多了。

 蜀地那些“蛮寇”,终究是比不过那些中原国家难缠,对付起来要容易的多。

 “公子珍重!”

 樊於期抱歉而去。

 他走了以后,成蟜一个人在台阶上站了很久。

 此刻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一样。

 成蟜却不知道。

 樊於期鬼鬼祟祟的来到了城郊的一座小院。

 确定身后没有尾巴跟随以后。

 樊於期推门进到了院子里。

 他径直来到了堂屋,屋子里的光线很黑,只有一个汉子正在窗台下面磨刀。

 樊於期走上去恭敬的说道:“大人,成蟜我已经尝试劝说过了。”

 “结果如何?”那汉子只顾磨刀连头也不抬。

 樊於期摇头。

 那汉子冷哼一声,道:“哼,果然不出所料。成蟜太过优柔寡断,难成大事。”

 樊於期急忙道:“大人,成蟜公子宅心仁厚,只是一时难以接受此等谋逆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汉子终于抬起头,眼神阴鸷。“我们可没有太多时间了,丞相可没那么多耐心等我们。”

 樊於期低下头,面露难色。

 那男子终于是把刀磨完了,用手指试了一下锋利的刀锋,他的拇指顿时被划出一个口子血流不止。

 “好刀要慢慢磨,罢了,樊於期,你先回去吧!成蟜那边,本官自会想办法运筹。”

 “唯!”

 成蟜回到府邸以后,就一直坐卧不宁。

 他非常担心好友的安危。

 思来想去,他决定给樊於期去一封信。

 他记得樊於期仿佛说过,他是到蜀地服役去了。

 一封信很快被写好,成蟜命人将信送出。

 但他却不知道,那封信到了城郊的小院里。

 “大人,有收获!”

 一个身材瘦小的汉子,单膝跪地,献宝似的捧上了一封信。

 屋子里,先前那个磨刀的汉子正在廊下编竹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