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中酒 作品

40.无限副本的盲眼寡夫(7)(第2页)

    关一舟脸上的热气直冲天灵盖。

    “呃那不是一舟哥吗”

    “一舟哥你也来这里等家里的渔船回来卸货啊”

    “等等”

    几个男高中生突然没有继续走近。

    关一舟回头。

    他的同伴们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盯着他,欲言又止。

    他一个恐同直男,抱着别人的漂亮男朋友不撒手,手臂上湿哒哒的还在滴水。

    水鹊没太懂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他只是希望关一舟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带着点窘促,细声细气地问他。

    “我觉得现在有点难受,你能送我回去吗”

    “我想回家换衣服。”

    好糟糕的画面。

    好好好,对着兄弟们都端着,说男的恶心,背地里勾引小寡夫自己吃独食是吧

    诡计多端的恐同直男

    宝宝诶-快换裤子,你会感冒的

    臭海怪,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偷偷把我们水水的鞋顺走了,带回去筑巢是吧

    *

    这是关一舟十八年来过的最难捱的周日。

    没办法,他只能顶着同伴难以置信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背着水鹊离开。

    直男。

    背负。

    还没走到一半,后背上的人戳了戳他,“你能把外套借我围着吗我裤子弄湿了,别人会以为我尿裤子的”

    关一舟太阳穴突突。

    没看出来这小瞎子这么好面子,明明他才是名誉扫地了

    他没好气地把人放下来,外套利索地脱了,系在水鹊腰上,他自己上半身光剩件白色背心。

    关一舟蹲下,“围好了,没人说你,赶紧上来。”

    一双手揽住他的脖子,重量压上来之后,他稳稳当当地站起,就听到水鹊道“谢谢你关一舟,你真是个好人。”

    关一舟倒吸一口冷气,咬牙切齿。

    远远地见到他们两个回来,德牧一下子支起来,跑到关一舟脚边,抬头眼睛紧盯水鹊绕着跑。

    门口就有备用的拖鞋。

    他看着水鹊趿拉着鞋去用院子里的水管冲了冲脚。

    冲下来的沙粒顺着水道流走。

    “喂。”关一舟挠了挠头,“我们回来的路上,那个死人脸和金毛老外死盯着我,我没惹他们吧,对我有意见”

    水鹊看不见,路上又没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完全不知情。

    “嗯我们遇到楚竟亭他们了”

    一听就像是那个死人脸的名字。

    关一舟解释“嗯对,就是昨天和你一起走的那帮人,好像有人想和你搭话的吧,不过我走得快,没管他们。”

    那个金毛老外还在边走边缠绷带,关一舟看到他手臂渗血了。

    回忆起遇到的路口。

    “他们应该是从东山那边下来。”关一舟猜测,“刚巧碰到了。”

    灯塔就在东山上。

    “你没惹他们。”水鹊慢腾腾地拧紧了水龙头,看到没水玩了,德牧干脆掉了根树枝过来,耸了耸水鹊的腿。

    他说“他们讨厌我,不是在盯着你,是在盯着我。”

    肯定在想,这个人怎么这么麻烦又矫情。

    消极怠工还要人背。

    不过这次还真不是他想的,但千烟岛的路面崎岖还烫,他没鞋子会弄伤脚。

    水鹊接过煤球咬过来的树枝,向院子另一边丢,巡回技能点满的牧羊犬似箭一般冲了出去,在半空中叼住树枝。

    关一舟诧异地挑眉“有人会讨厌你”

    真的

    虽然他确实非常抵触男同,光是想到男的会和男的亲嘴就要吐了,但是,就连他也觉得,水鹊不招人讨厌。

    顶多娇一点,和他们岛上这些大大咧咧没脸没皮的男生不太一样而已,还在他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水鹊转过头,对着他的方向,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啊,讨厌我的人很多的。”

    他的语气认真,表情也完全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关一舟不说话了。

    水鹊忽然邀请道“你中午要不要留在我们家吃饭”

    关一舟抱着臂,“你做”

    不会难吃的要死吧

    他也不是不可以勉强吃下去。

    “元屿做。”水鹊回答,“他做饭好吃。”

    关一舟“哦。”

    他也没说留不留。

    过了一会儿。

    关一舟若无其事,又说“我做饭也还不错。”

    头笑掉了,这就攻竞上了是吧。

    敲黑板,男德攻第一条会做饭。别把我老婆饿死了。

    小船哥呵,会做饭有什么了不起的,谁不会啊什么,你不吃我做的只吃元屿的我也没有求着你吃,呵呵呵,你真的很装。真的一口都不吃吗

    哎呦我的宝宝,你不会真的以为no2讨厌你吧我看他的眼睛里爱欲恨交缠,盯着宝的眼神都要拉丝了。

    感觉no2是那种被老婆踩了那个那个一脚,一边觉得屈辱,一边悄悄顶天立地,吓晕老婆的阴暗批。

    元屿回到渔港的时候没有看到水鹊,恰巧遇到同学,和他说关一舟送水鹊回去了。

    他点过头就匆匆往家里回去,手上的草绳串了两条大大的黄花鱼。

    由于视觉的倒退,水鹊的听觉变得格外敏感,仅靠脚步声就能辨认清楚熟悉的人。

    “是元屿回来了吗”

    他在院子里陪煤球玩丢树枝的游戏,闻声停住了动作。

    元屿走近,“嗯。”

    “饿了吗今天中午吃蒸黄花鱼。”

    水鹊指向厨房小屋,元屿注意到烟囱炊烟袅袅。

    他说“关一舟留下来吃饭,去镇上买了虾,他说要做油爆大虾。”

    “”元屿的眉心皱起来。

    先不说客人留下来吃饭结果上赶着自费买菜,回来还直接当自己家开始做菜。

    元屿不知道水鹊和对方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他只好把黄花鱼放到院墙根的水缸里先养起来。

    一顿饭,三个人,两个人面前都堆满了虾壳,吃得不尴不尬的,只有水鹊在认真吃虾。

    关一舟离开前,忽然瞥了一眼橱柜边放的书。

    挺新的,不像是从镇子图书室借来的。

    “你在准备考海员证”他问元屿。

    要洗的碗叠在一起,男生回答,“嗯。”

    那本书封皮上印的最新年份都是前几年了,估计是元洲哥留下的。

    关一舟撇过去的时候,一晃眼,他发觉元屿和元洲愈发肖似了。

    仔细一看,其实也是兄弟之间眉眼相像而已。

    但是最近元屿确实变化得沉稳了许多。

    “校长那边怎么说”关一舟问,“你三年累计的逃课次数早就超过校规规定的上限了吧那固执老头不是要扣押你毕业证吗”

    国的规定,海员资格考试的报考要满足高中毕业和成年的条件。

    按照元屿之前逃课的频率,他今年就算毕业考试通过了,也会让他留级的,还是得再念一年才能拿到毕业证。

    支线任务优先级a为了不让小叔子留级,你听说灯塔长和老校长是亲戚,决定带上礼物鱼和酒 02,拜访灯塔长,请他向老校长求情。完成任务奖励积分20,本任务优先级高,涉及后续主线任务,推荐完成。

    水鹊眨了眨眼。

    所以说灯塔是主线任务里的标志性建筑吗

    白天肯定不能去,不然会给鱼鹰加餐。

    那就得等到晚上

    可是他本来白天就看不清,晚上直接就是全盲状态了。

    77,你今晚能给我导航带我去吗水鹊问。

    到这个世界之后,为了维持视力障碍的人设,77号其实是被限制了不能帮助和提示的,否则有违规的嫌疑,给监察者发现了,举报会扣除系统的年度绩效。

    因此,这件事必须得到监察者的同意。

    77号回答宿主稍等我请示一下。

    上次的声音,和机器人一样没有起伏,但是大方的同意了。

    可以。

    元屿傍晚烧好水煮完菜,吃完晚饭就要急匆匆出去了,他说今天鱼获不好,船主晚上还要再出海一趟。

    让水鹊吃完了就把碗放在桌上,他回来再收拾。

    临出门前,又叮嘱,洗了澡之后回房间睡觉一定要把门窗锁好。

    他晚上估计会很晚回来。

    水鹊一一答应他。

    结果洗完澡,锁上门,篮子里放着草绳串起的一条黄花鱼和元洲房间里藏的酒,另一只手牵着狗就出门了。

    *

    月头高悬。

    越走近,海浪拍打峭壁声越响。

    从渔港绕道东山,上去是一条平整的土路,道路两边大概是有人定期割草,没让芒草伸到路中央来。

    77号提示宿主,到了。

    水鹊能看到视野里隐隐的白光。

    他谨慎小心地摸索,是木门,表面磨得光滑没有倒刺。

    找到了。

    水鹊拉住有些生锈的青漆门环,上下叩了叩。

    响声在晚上莫名渗人。

    没人开门。

    水鹊又叩了叩。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草垛里令人始料不及地冒出一团黑影。

    黏黏糊糊地蹭过来,水鹊晚上出门,为了避免蚊虫叮咬还特意穿了长裤,现在给蹭湿了。

    牵着的德牧在夜里疯狂地吠叫起来。

    他吓得心惊胆颤,就连叩门的动作都停了。

    年久的木门从里拉开,白炽灯光一下照出来,脚边蹭人的触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鸟类振翅声。

    千烟岛的灯塔长是家传的。

    现任灯塔长从20岁开始守塔,迄今为止已经快九年了。

    他的身形魁岸,屋内延伸出来的影子全然笼罩住水鹊,强壮有力的身体,足够支撑他一人维持七层楼高的灯塔正常运转,哪怕在台风天作业也不会卷入拍上山崖的海浪中。

    长期高强度工作锤炼出来的肌肉,以及岛上典型的日晒浪打的黢黑皮肤。

    对方迟迟不说话,因为上门麻烦别人办事,水鹊紧张地拉近了牵着煤球的绳子,试探道“晚上好”

    停在男人肩膀上的鱼鹰拍打翅膀,仰天啼鸣。

    “噤声。”灯塔长无情把鱼鹰推了下去,目光落在门口的人身上。

    软言细语的,声音还没他养的鸟叫声大。

    皮肤比城里船运过来的牛奶还白。

    腰好细。

    灯塔长知道这个人,他每月会去一次镇里囤货采购。

    前几天去的时候,镇上都是有关面前这个人的流言,褒义的和轻微贬义的形容词堆放在一起,青年男女提起他时,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暧昧,尽管如此,青年男性谈起这个名字时更多的有种避之不及、又无法不去在意的别扭。

    因为昼夜温差,湿湿咸咸的海风在夏天的晚上会更大。

    他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香气。

    眼前的小寡夫,刚洗完澡。

    就提着酒,来到一个多年不近声色的男人家门口。

    灯塔长冷峭的眉眼压着,他的下巴略带刮完胡子后留下的青茬。

    “有事”

    漂亮的小寡夫,你也不想小叔子留级吧

    前面的老铁冷静一下。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