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该离去了(第2页)
枯木老者身体猛地一震，体表的岩石和枯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缠绕在世界树根部的建木藤蔓瞬间变得黯淡，无数叶片枯萎凋零！整个平台的生机都在飞速流逝，被那苏醒的“死”所吞噬！
张九思首当其冲，那灰败之色瞬间蔓延过肩，直冲心脉！他感觉自己的一切都在被抽离，意识即将被拖入永恒的黑暗！
失败了吗？终究还是……无法撼动……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沦的刹那——
那融入世界树核心的、属于他的那一丝寂灭之力，虽然微弱，却如同在一潭死水中投入了一颗特定的石子，虽然未能激起惊涛骇浪，却奇异地打破了某种维持了亿万年的、极其脆弱的平衡！
世界树核心那浩瀚无边的死意，因为这外来的、同源却带着一丝“生灵”执念的寂灭之力的刺激，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狂暴地爆发开来，反而……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奇异的“共鸣”与……“梳理”？
就仿佛无尽的黑暗中被点亮了一盏微弱的灯，虽然无法照亮一切，却指明了某个特定的方向。
那苏醒的、吞噬一切的死意，似乎找到了一个……更具吸引力的目标？
它不再是无差别地吞噬所有生机，而是顺着那一道尚未完全消散的、属于张九思的寂灭之力形成的微弱“通道”，如同找到了泄洪口的滔天洪水，猛地向张九思倒卷而来！
不！不是吞噬！更像是一种……“回归”？或者说，“认同”？
那浩瀚如星海的世界树死意，并未摧毁张九思的意识，反而以一种无比霸道却又异常“温和”的方式，疯狂涌入他那只灰化的手臂，涌入他的身体，与他体内那点寂灭本源，与他破损的暗寂道种，强行融合！
“呃啊啊啊——！”
无法形容的痛苦超越了肉身与神魂的极限！张九思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在被撕裂、重组、同化！暗寂道种发出悲鸣，表面裂痕瞬间扩大，却又被涌入的死意强行粘合、填充、改造！
他的身体悬浮起来，整个人被浓郁的、实质化的灰黑色死寂之气包裹，形成一个巨大的茧。世界树的死意通过他这条“通道”，疯狂涌来，似乎要将他作为新的“核心”！
枯木老者猛地抬起头，黑色宝石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就是此刻！”
他那枯木般的双手猛地抬起，做出一个环抱虚托的姿势！
整个建木残枝的力量被彻底引动！平台之下，那庞大无比的藤蔓主体发出隆隆巨响，无尽磅礴的先天乙木生机如同绿色的海洋，冲天而起，化作亿万道璀璨的青色神链，并非攻击世界树，而是全部缠绕向被死意包裹的张九思！
生机与死意，这两股绝对对立的力量，以张九思的身体为战场，展开了前所未有的激烈冲突与……融合！
建木之灵的目的，从来不是消灭世界树的死意，那是不可能的。祂是要借助张九思这个特殊的“引子”和“容器”，将世界树积累沉淀了亿万年的死意“引渡”出来，与其生机达成一种新的、可控的平衡！
而张九思，则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的同时，也获得了天大的造化！
他的暗寂道种在破碎与重塑中疯狂吸收着两者之力，道种上的裂痕被生机修复，又被死意填充，变得越发深邃、强大、本质发生着惊人的蜕变！他那灰化的右臂，不再是死亡的象征，反而化作了沟通死意的桥梁，皮肤表面浮现出与世界树裂痕相似的、玄奥复杂的暗金色纹路！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世界树的死意脱离遗骸，涌入张九思体内后——
那棵庞大无比的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遗骸，仿佛终于卸下了万古的重担，发出一声轻微无比的、如同叹息般的嗡鸣，庞大的树干从底部开始，一点点化作最精纯的、毫无属性的原始能量光点，缓缓消散于天地之间。
祂终于得到了彻底的“安眠”。
而缠绕其上的建木藤蔓，瞬间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生机，绿色神光冲霄而起，驱散了弥漫的死寂！
枯木老者身上那岩石与枯木的躯壳，也在这澎湃生机中脱落，显露出内部一个由纯粹青光凝聚而成的、略显虚幻却充满无限生机的人形轮廓。他的气息虽然依旧古老，却不再死寂疲惫，而是变得生机勃勃。
他成功了！借助张九思，他终于摆脱了桎梏，获得了新生！
与此同时，包裹张九思的灰黑色巨茧猛地收缩，全部融入他体内。
他缓缓落回地面，睁开了双眼。
瞳孔深处，左眼如同蕴含无尽生机的绿色深渊，右眼则是吞噬一切的寂灭黑洞！两者缓缓旋转，达成一种诡异而平衡的统一。
他的气息变得深不可测，虽然修为境界似乎没有瞬间暴涨，但道基已被彻底重塑，潜力提升了何止百倍！右手掌心，那黑色的符文已被一道暗金色的、形如枯树枝丫的复杂印记取代，缓缓沉入皮肤之下。
暗寂道种悬浮在丹田，体积缩小了大半，却变得更加凝实，表面布满了暗金与翠绿交织的古老纹路，缓缓旋转间，自行吞吐着生机与死意，玄妙非凡。
他成功度过了危机，并如建木之灵所承诺的那样，初步融合了那点寂灭本源，走上了前所未有的掌控寂灭之道！
生门处，青瓷也恰好睁开美眸，眉心一道翠绿欲滴的树叶印记一闪而逝，周身气息圆融饱满，显然获得了完整的先天乙木传承，收获巨大。
建木之灵（如今或许该称其为建木之新灵）那青光凝聚的身影看向张九思，传递出欣慰与感激的意念：
“契约……完成。”
“汝所需……建木本源……”
他抬手，一点凝练到极致、散发着最初生命气息的青色光点，缓缓飞向张九思。与此同时，另一道关于如何逐步炼化掌控寂灭之力的信息流，也涌入张九思的识海。
“此地……将于不久后……彻底封闭……重返太虚……”
“汝等……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