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6章 霍先生脖子上清晰的抓痕
霍祁年不在意,是因为他很清楚,虞南栀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跟自己较真过不去。可马修法官却觉得霍祁年只是在骗自己。
在他记忆中,那个明知道自己作品被好朋友偷了,却还是一心为了朋友的前途着想,并没有把人往坏处去想的女孩,一定是没有看清楚自己一直以来喜欢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虞南栀在看清楚林念舒之后,就和对方绝交了。
由此可见,虞南栀是有心理洁癖的人,并非会为了感情一再退让,委屈自己。
他笃定的跪在地上,“是吗?用霍先生你刚才对我的说句话,我同样回敬给你。”
他顿了顿。
“你对你太太,也同样的不是说很了解呢。”
闻言,霍祁年也不恼,只是觉得好笑,他冷嗤了一声。
“你觉得跪着舒服,那就跪着吧。”
墙上的挂钟一圈又一圈的转着。
马修法官的犟脾气一上来,也是固执的很,竟是硬生生的跪了大半个小时。
直到虞南栀哗啦一下推开移门,抱怨的声音随即传出来。
“霍祁年,我不做好……”
带着沮丧的哭腔调调在虞南栀看到跪在地上的那个人的时候,戛然而止。
她明显的一愣,走了过去,顺势脱下了围裙。
“马修法官?”
她微微睁大眼睛,脑中闪过各种猜测,最后平复了惊讶。
马修法官过来,要么是为了米歇尔的事情,要么是为了他们律师家族的事情来的。
就这么跪在地上。
也不知道强人所难的究竟是谁!
马修法官抬头看向她,面上闪过尴尬,几分的得逞掩藏在眼镜后面。
虞南栀没注意到。
“霍太太,我是实在没办法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淡定的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暗示的意思很明显了。
虞南栀只是轻飘飘的哦了一声,从他身旁经过,然后趴到霍祁年的肩膀上。
“你还要多久才能忙完啊?我的蛋糕做了三个,就塌了三个,你帮帮我吧。”
霍祁年颔首,随即牵着她的手就起身,“现在就来帮你。”
马修法官没有想到虞南栀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漠视,冷淡,事不关己……
他不甘心的看着虞南栀,“霍太太……”
虞南栀脚步一顿,低头看向他。
“怎么了?”
她歪着脑袋,不太明白马修法官的意思。
马修法官咬咬牙,“一会你空下来的话,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不行。”
虞南栀摇头,几乎没有半点考虑犹豫的就拒绝了他。
她双手背在身后,阳光穿过玻璃窗户,落在她的身上,把她的身影拉长。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但是我之前就已经跟你孙女说过了,人情,只能用一次,因为我只欠了你一次,那晚你也在场的,不是吗?”
而且,她还问了好几次,多番确认过了的。
马修法官怔了怔。
虞南栀似乎完全不把他跪着这个事情当一回事情。
下跪,是一个很羞辱的举动。
可他又不能在虞南栀的面前明说,只是脸色异常难看的又看了眼她身旁的霍祁年。
虞南栀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她走出来,一认出马修法官的时候,就几乎想到了他此时此刻,跪在这里的举动是为了什么。
“是我老公让你跪着的吗?”
她垂首,淡淡的问着。
现在看起来,好像刚才她不在的时候,她家霍先生也受了委屈哦。
马修法官僵直着身体,摇头。“一厢情愿。”
虞南栀给出了评价。
“马修法官,我其实很好奇一件事情,从来没有人说过你喜欢一厢情愿做事情吗?”
“什么意思?”
马修法官沉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虞南栀,眼镜背后的视线满是警惕和不解。
“你一厢情愿的跪在这里,以为这样就能换来你想要的结果,就像十年前,你一厢情愿的站出来帮我说话,却没有想过,我未必需要你的帮忙……多年后你又一厢情愿的用所谓的我欠下的人情要挟我妥协……”
虞南栀抿了抿唇。
“其实,我本来就是有意要减轻秦温双的赔偿的,因为我很清楚,秦家当时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的钱。”
马修法官震惊的看着她。
“那为什么你还……”
“你突然找上门,说起以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欠下的人情,我懒得在这上面计较,所以就答应了。”
她微微一笑,神色有些俏皮。
“刚好,又能解决掉人情,又能处理好秦温双的事情,我没什么不好答应下来的啊。”
她一开始就对马修法官有点意见,但不多。
因为那个时候,她觉得马修法官大概是有职业病,所以喜欢到处帮人伸张正义,至少也算是个好人。
但是,今天他用下跪来威胁霍祁年。
要怎么说呢……
虞南栀觉得马修法官的好人滤镜在自己的心里碎成了一地的渣渣。
她当然说话也不会很客气了。
不得马修法官开口,她就摆摆手。
“你什么时候跪够了,就什么时候自己走吧,我们就不留你了。对了,以后估计你们家还有的是机会跟我打交道,别怪我没有先告知你,我这个人,最讨厌被道德绑架。”
下跪,在她看来就是在道德绑架。
虞南栀说完,就拉着霍祁年走向厨房,小声抱怨的声音,传进马修法官的耳里。
“你快点帮我看看,我食材分量和步骤都是跟着教程做的,但就是做不好。”
“塌陷的问题很简单,应该是你蛋白没有打发好,你用什么打发蛋白的?”
霍祁年轻声安抚着她,耐心的帮她找问题,半点都没有刚才对着马修法官时的冷峻淡漠。
马修法官跪在地上,听着厨房的移门哗啦一下关上。
他闭上眼睛,晃了晃身子,咬牙撑着沙发的扶手,站了起来。
他杵着拐杖,回头定定地看着两个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面上神色古怪。
“她居然是这样的人?”
马修法官低头思索了一会,失望的摇摇头,杵着拐杖,慢慢的走了出去。
阳光东移,客厅的一半被阳光照耀着,另外一半阴阴的。
虞南栀端着蛋糕高兴的从厨房里走出来。
“这两个我拿去送给乔施。”
霍祁年挑了一下眉,跟着她走出来,把手上的蛋糕放在了餐桌上,抬眼示意守在门口的保镖给虞南栀打伞。
“她要两个?”
“对啊,她说巴黎没有标准的减糖蛋糕,她前两天去看过阿杰了,听说明天是他生日呢,她还在发愁买不到合适的蛋糕。”
阿杰这样的病人,不能吃高糖的东西。
虞南栀说着就一步跨出了门。
保镖顺势打开了遮阳伞,遮在了她的脑袋上。
虞南栀才一离开客厅,就觉得热,又闷又热的。
她忍不住的抱怨。
“这一天天下的雨都是开水吧。”
跟蒸桑拿一样。
乔施看到桌上摆着的那两个蛋糕,有些意外。
就这个造型,一看就是高难度的。
“你过于厉害了!”
“我做了一个上午才做出来的。”
虞南栀一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就不愿意起来。原本她还想着送了蛋糕就回去的。
她懒懒地坐着,喝着乔施递过来的橙汁,随口说起了马修法官做的离谱的事情。
“你知道有多搞笑吗?”
“他看着我,又看看霍祁年的那个眼神,都明晃晃的写着:你为什么不去质问霍祁年?”
“我把他怼了一顿。”
她叹了口气,捋了捋长发后,又道。
“看来我最近真的是做好人好事太多了,以至于让人对我有不大正确的了解。”
乔施在旁听者,却是眉头拧起。
“那个马修法官……”
“怎么了?”
虞南栀抱着抱枕,看向她。
“其实我那个时候,在离开巴黎之前,就找过律师告过米歇尔和秦温双她们。”
“你知道的,我那个时候不想让家里知道,所以是自己找的律师,那个律师收了我的钱,却偏帮米歇尔她们,最后连庭外和解都没有。”
虞南栀一下子就坐正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