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美艳母亲为了保护女儿，决定……
“莱奥，莱奥是……”
“是秩序教派的那位吗？”
“秩序教派？对，就是那天降下神迹的那一位……”
“什么？那样的大人来这里了吗？”
围着房间的卡修族族人们，脸上都带上了惊诧的神情。
那日莱奥神灵般的仪态，他们也都是看到过的。
那样的惊天伟力，让这些人直到今日都颤栗不已。
果然，他们身上的诅咒，只有这样的大人物才有可能清理。
“哼哼，你们运气不错，碰上了主人~”诗寇蒂耀武扬威地叉着腰：“快，现在跪下向我家主人祈祷的话，主人会救赎你们的黑蚁症哦~”
“诗寇蒂，不用说这种话。”莱奥摆摆手，走向众人，露出温柔的笑容：“诸位，今日的特尔斯克与一千年前已经不同了，只要你们愿意信仰秩序，秩序也不会辜负你们的期待。”
“信仰……秩序吗……”
“只要信仰了秩序，我女儿的病就一定能好了吗？”
“应该是吧，莱奥先生都这么说了……”
不少的卡修族人看着莱奥，已经心动不已。
清除黑蚁症，这简直就是在给他们第二次人生啊！
“咳咳。”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咳嗽声，紧接着外围的卡修族人朝两侧让开了位置。
一个穿着长袍，拄着拐杖的老者，在同伴的搀扶下走到了人群的中央。
“扎克先生来了！”
“是扎克先生。”
“扎克先生，莱奥大人说能够帮我们清除黑蚁症！”
“扎克？”莱奥不着痕迹地朝后靠了靠。
“扎克·博古，卡修族实际掌权者博古家族现任的当家，也是列式顿城最大黑帮的领导人。”卡洛琳小姐适时地解说道：“博古家族也是卡修族内，为数不多的没有被黑蚁症困扰的家族。”
“没有被黑蚁症困扰？”莱奥眉头一挑，本能地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真视之眼朝扎克·博古望去，得到了他身上有恶魔味道的信息。
又是恶魔，卡修族到底和恶魔有什么关系？
“莱奥大人，您好。”扎克走到了莱奥面前，恭敬行礼：“您的到来，让破烂不堪的卡修族地若太阳般璀璨。”
“您好。”莱奥仍然保持着温柔的笑容：“恭维的话就免了吧，扎克先生，我有意愿帮你的族人清理黑蚁症。”
“关于这件事。”扎克摇摇头，枯朽的脸上挤出难看的笑容：“还是不需要莱奥大人您费心了，我们卡修族的事情，卡修族自己会解决。”
“哦？你打算怎么解决？”莱奥来了兴致。
“黑蚁症是神灵给予我们的考验，只要通过了考验，我们自然会得到解脱。”扎克说着敲了敲拐杖。
莱奥注意到，那拐杖顶端的水晶球内，有一个带着丝线的“y”字形标志。
那个标志，在卡修族几乎每一户的房屋外面都有。
那应该就代表着他们所信仰的神灵。
“呵呵，看样子你们的神灵不怎么慷慨啊。”诗寇蒂朝扎古背后探出脑袋：“不然，也不会这么多代人都活不过五十岁。”
诗寇蒂话音刚落，老者周围的侍者们就猛地拔出武器。
和他们有相同动作的，还有半数以上围着房屋的卡修族人。
“这位小姐，就算你是莱奥大人的仆人，但也还请您不要侮辱我们的神灵。”扎克虚压两下手，示意族人们不要轻举妄动：“黑蚁症是吾主对我们的考验，博古家族在千年的旅程中通过了这考验，所以我们已经摆脱了这病魔的困扰。”
“我相信，其他的族人也可以做到。”
“这会让你们付出很大的牺牲。”莱奥环顾四周。
“很大的牺牲？呵呵，有一千年前特尔斯克来到这片土地时的牺牲大吗？”扎克笑着，他的笑声很尖锐，也很难听：“贵为神子的莱奥大人，我记得您马上就要和现在的特尔斯克公爵完婚了吧？”
话音刚落，原本还摇摆不定的卡修族人，顿时也握紧了拳头，露出愤恨的表情。
特尔斯克对于卡修族而言，是实打实的仇人。
这份仇怨并没有因为千年的时光而变少，反而在不断地死亡中越积越多。
当然这个仇怨是单向的。
“一千年前的特尔斯克，和现在的特尔斯克并不是一个人。”莱奥摇摇头。
“但一千年后的特尔斯克，仍然没有把我们当成同伴。”扎克仍然笑着：“即使我们的族人在您和，嗯，邪神的战争中死伤惨重，我们的家园是整个列式顿城破损最严重的地方，也仍然没有人来修缮我们的家园。”
“你是在怪主人吗？”诗寇蒂眯起了眼睛：“要不是主人的话，你们一族可能都要死在那场战争里了。”
“我当然不敢，但是……”扎克连忙把头埋低，枯槁的身子岣嵝下来：“归根结底，这场战争也是因为特尔斯克而起吧，呵呵，那些虫子想要的是特尔斯克，没有他们，说不定战争根本不会打响，我们中也根本没人会死。”
“老家伙，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诗寇蒂的声音已经有了冷意。
“对不起，我失言了，我只是比较在意族人们的生死。”扎克把头埋的更低了：“我只是想说，一千年我们都忍受过来了，不差这几百年了。您的施舍，我们不需要，我们不会背弃对吾主的信仰，转而去信仰秩序。”
“这也是你的族人的想法吗？”莱奥看向他的身后。
“您可以听听他们的声音。”
“赫赫，特尔斯克怎么会这么好心，还为我们治疗黑蚁症？”
“哈哈哈，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一千年了，一千年来特尔斯克管过我们吗？有为我们安排过任何一个超凡者帮助我们吗？”
“呵呵，我想，特尔斯克根本就不是想帮我们，而是想拿我们做实验吧？”
吵吵闹闹的声音在人群里迸发，在扎克出现之后，刚刚稳定下来的卡修族人，又一次被种族仇恨所吞噬了。
他们竟然拿着武器朝莱奥等人围了上来。
“大家，大家不要吵啊。”尼亚在她女儿的搀扶下站起，尽可能大声地喊道：“莱奥大人……他，他没有做什么实验，他真的，真的治好了我啊！”
亚妮也是，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族人，大吼道：“别吵了，别吵了啊，不要触怒莱奥大人啊！”
但这些声音，很快就在卡修族人的大喊声中被淹没了。
“啊啊啊，这群蠢货。”
亚妮急的快要哭了。
在小盗贼的眼里，那些神灵根本没什么区别。
只要有能填饱肚子的食物，干净的热水，健康的身体，信仰谁不都是一样的吗？
再说了，莱奥大人可是秩序教派的主人，特尔斯克公爵的丈夫啊……这样的大人物，就算她这种没有上过几天学的脑子都清楚，是大腿中的大腿。
现在，人家把腿伸过来，给了咱们抱大腿的机会，你们倒好，不抱也就罢了，还在这里大吼大叫。
要是触怒了他，不就相当于触怒了整个北境吗？
那样的话，这列式顿城怎么还会有你们的容身之所？
这些族人，简直就是蠢货！
蠢货中的蠢货！
“主人，我很想杀人。”看着群情激愤的卡修族人，诗寇蒂靠近莱奥，眼神冰冷：“可以让我把他们宰了吗？”
“不急。”莱奥饶有兴致地环顾四周。
真视之眼中，无论是扎克的权杖，还是那些墙壁上的“y”字标识，都在往外释放着浓郁的魂的粒子。
那些粒子涌入了卡修族的身体里，甚至有一部分还向莱奥等人涌来。
【似乎是煽动情绪的超凡力量，但施法条件不明。】
耳边传来轻声的呢喃，莱奥知道有人在用能力配合扎克，故意煽动卡修族和他们间的仇恨。
是扎克自己，还是他背后的人？
扎克刚刚所说的话，明显就是道德绑架，这样的话术，莱奥当然不会中套。
他只是有些疑惑，扎克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就不担心我真的动手吗？
莱奥眯起眼睛。
这片卡修族平民窟内，最强的超凡者也不过四阶，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如果他动手，很快就能把这块地方强行镇压。
这种事情，背后的人会想不到？
邪乎的事情背后必然有诈，经历过北境之乱，莱奥更加小心谨慎了。
等等……如果敌人的目的就是让我动手呢？想要借我的手屠杀卡修族？
利用列式顿城卡修族的死，掀起整个北境卡修族的动乱？再发起一轮革命，让战火在北境重燃？
还是说，这是某种仪式，需要大量的牺牲，来召唤高维的存在，比如恶魔？
还是说，敌人不在乎卡修族的生命，但在乎他们有没有黑蚁症？
还是说……
这一瞬间，莱奥的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种想法。
恶魔、黑蚁症、卡修族，他们之间肯定有某种联系，但现在的他并不知道。
但有一点莱奥可以推测出来——敌人不希望自己清理卡修族身上的黑蚁症，为此，他甚至愿意赔上所有卡修族人的生命。
这一点，从扎克出场的时机就能看出来。
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自己清理完尼亚身上的黑蚁症之后才出来，没有人授意才有鬼呢。
既然如此，那就决不能让这事儿背后的人称心如意。
想到这里，莱奥朝扎克露出笑容：“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强求了，诸位，如果你们想要清理黑蚁症，那可以来秩序教堂，秩序会平等地为每一个罹患黑蚁症的病患治疗。”
“好了，我们走吧。”
说着，莱奥率先走出房门。
“恭送莱奥大人离去。”
扎克虔诚地躬下身子，一直到莱奥等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族地之后，才把腰慢慢直起。
紧接着，刚刚还群情激昂的卡修族人，突然呆愣愣地眨了眨眼，有些莫名其妙地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