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过分么

 戚红药望着他,笑了笑。  她经常把笑当做一种武器使用,有时用来进攻,有时用来防御。 

 她其实也不确定,分开行动是不是好主意,只不过没有更好的办法。但万俟云螭既然反对(他连反对的理由都支吾不清),她尊重他的意见。 

 虽然这会让事态更复杂,让本就危机四伏的局面更莫测。 

 听完厨子对那伙人的描述,戚红药再乐观,也不认为双方碰面后,能坐下来,谈一谈。 

 要做最坏的打算。 

 要将这看做一场围猎。 

 她笑容下的东西,万俟云螭没看出来,因为他大部分精神,都用来思索自己会否露馅,露了又得怎么面对——仅往这方面一想,就足以令他无暇旁顾。 

 谎言快撑不住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纸包不住火,总有非说不可的一刻。 

 他只想确保(也只能确保得了)一件事:他的身份,一定要自己亲口告知戚红药。 

 这多少也算自首的,对不对?自首总好过被人揭发。 

 就算是穷凶极恶之徒,自首,是不是也能从轻判决? 

 他想来想去,绝望的发现,自己能挣扎的范围,似乎只有这么大了。 

 正因脑子里灌满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所以他完全没有发现,戚红药普通的平常的自然的一举一动下,掩盖着极重要的一件事。 

 她从醒来后,就有种奇特的感觉,她的时间不多了。 

 这听起来非常微妙,玄而又玄,很多人在人生的某个时刻,也会突如其来感受这么一下——在小说话本里,这叫“预感”,心狠手辣的作者想方设法使它应验;在现实人生中,这叫胡思乱想,多因为昨天没睡好。 

 只要一个人脑袋上没顶着死神的沙漏,似乎就可以对这感受置之不理。 

 她摸不到头顶的沙漏,甚至也看不见脖颈几颗痣的颜色,她只是触到了掌心一道小小浅浅的伤口。 

 ——右手掌根处,长不及半寸,刚见血,且血已止住。 

 非常平常的一道小口子,随便一个人,跌一跤,手心蹭破的油皮都比这严重。